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撇清，也不是你這麼個撇法！呂總氣得快跳起來了，可嘴上還不能說什麼，只得咬牙切齒、話裡有話地回答，「原件馬上就特快專遞來了，陳科，你不會以為來不了吧？」

梁建勤爭不過王小虎，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，梁區長快到點兒了可能無所謂，可是他胡秀峰還年輕啊，現在政府辦做主任，雖然已經是很小心了，但是他可以肯定，再謹慎，王小虎怕是也要對自己有點成見。

那就說明，馮副科長很明白，既然是搶單子，不想惹麻煩的話，最好提早報備，省得陳太忠回來之後，再唧唧歪歪——說是你陳科長先聯繫的，那沒用啊，我們先報上去的，那就是我們先接觸的。

隨便聊了幾句之後，王副主任隨口問了一句，「嗯，是這樣，有個叫蔣慶雲的投資商，小陳你是不是認識他？」

「喂喂，」呂強知道，陳太忠出手不會太小氣，不過，「我說太忠，你不給王小虎送點？好歹也是第一次見面。」

可是按照流程來說，這一旦上報，想撤單子，那就得給個說法，浪費了多少錢倒還在其次，問題的關鍵是：你們為什麼撤單子？

「你這麼想，可就錯了，呵呵」陳太忠笑著搖搖頭，他自忖現在對官場的認識，要強過呂強幾分，說不得就要賣弄一下，「只要是你說受到了梁建勤的壓m•heｔｕbｏｏk.ｃom•ｃｏｍ力，王小虎對付起梁建勤來，不是又多了點籌碼？」

當然，這也是他下意識的抱怨，陳某人雖然操蛋，但基本的是非還是分得清楚的，今天呂總為他吃了排頭，那也是不爭的事實，做了好事卻被人掃臉子，估計老呂比自己還鬱悶呢。

「快了吧，不過，咱們用得著嗎？」陳太忠皺著眉頭回一句，又苦笑著搖搖頭，「算了，老呂趕緊把東西放你車裡吧，讓人看見不好，我心裏不痛快，先走了……」

胡秀峰這時候正站在窗口，遠遠地打量著二人，自打兩人離開辦公室去拜會王書記，胡主任這心裏就總有點靜不下來。

是的，馮羅修這小子……坐蠟了！

「哈哈，好好，我不是黨員，我覺悟低，」呂強被王小虎的官腔給逗樂了，舉起雙手表示投降，「其實太忠也是黨的幹部，我這麼做，就算不是宣傳黨的幹部，也不能算成給咱黨抹黑吧？」

「可是……」呂強猶豫一下，見他要往車裡鑽了，抱著一摞盒子趕緊上前兩步，「太忠，荊以遠的字兒什麼時候能到？」

這是大實話，這種噁心的感覺，甚至在陳太忠走出紅山區政府大樓之後，都沒有消散，他獃獃地站在自己的林肯車邊，手托下巴，琢磨著該怎麼報復一下那個姓梁hetubook.com.com的。

其實，他們不想接的話，直接放棄就可以了，現在業務科退單子，那就說明了另一個問題，馮羅修肯定已經把這個項目做進計劃里，報上去了。

正是因為如此，對一些數額比較小的單子，尤其是把握性還不太大的那種，很多時候，大家都是先斬後奏，大不了先跟招商辦打個口頭招呼，等事情搞定或者事情黃了之後，再相應地處理相關費用。

「開個玩笑而已，呵呵，」陳太忠輕輕笑一聲，臉色又沉了下來，也不顧王小虎在場，「主要啊，剛才梁建勤讓我太噁心了……」

「要是不求他辦事，送點倒無所謂，再說……我拎到辦公室去？真是的，」陳太忠看他一眼，打開了車門，「讓你拿著你就拿著，我手裡多了……」

招商辦的辦公流程里，有這麼一項，那就是將接觸、跟蹤的項目隨時上報，主要是為了便於領導把握一些動向，還有就是產生的相關費用也容易報賬。

看陳太忠拿了些裝飾精美的盒子給呂強，胡主任禁不住嘆口氣搖搖頭，唉……真是幹部里的恥辱啊，為了製造噱頭，居然給商人送東西，整個就是乾坤顛倒嘛。

「這個人……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啊，」陳太忠不摸王副主任的底兒，說不得就要皺著眉頭，若有所思地愣一愣，「真的很耳熟。」和圖書

呂強見他出神了，知道今天這廝也被刺|激得不輕，說不得跟上來溫言安慰兩句，「太忠，這年頭，有得必有失，做什麼事不得付出點代價？別理那個梁建勤，丫就是一隻瘋狗。」

所以說，這個流程執行得不是很嚴格，不過這是為了提高招商辦的公眾形象，一般而言，大家也都能理解。

「那就這麼著吧？」王小虎看看坐在那裡發愣的陳太忠，「陳科長，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？」

見他這麼熱心幫自己回憶，陳太忠越發地覺得這件事蹊蹺了起來，他皺著眉頭仔細琢磨了起來，這個王東升，一向跟自己沒啥交情，王局長的夫人，倒是跟著考察團出去過，不過就算在那段時間里，局長夫人也沒怎麼搭理過他。

看他眼中裝出的熱情，呂強噁心得差點吐出來，剛想說一兩句風涼話，卻不防那廝又來了一句，「哦，是複印件，原件呢？呂總，你這不是假冒的吧？」

「話你倒說得不錯，不過，現在你不是求王小虎往上遞話呢？」呂強的思路，其實遠比他清晰，「在揭牌之前要是這麼搞，消息就遞不上去了，那我修這半拉子水庫，圖什麼了？」

看他皺著眉頭一聲不吭，王東升有點不耐煩了，就你這記性，也搞招商引資啊？他輕咳一聲，「是這樣，蔣慶雲來找你的時候，你出去考察了，所m.hetubook.com.com以呢，業務科的馮羅修，幫你接待了一下，現在你回來了，他當然要把項目還給你們二科。」

既然是項目，就有拿得下和拿不下的一說，拿不下的項目，肯定也會產生費用，招商辦是允許失敗的，不過，失敗得多了總不是很好，別說相關人等臉上掛不住，傳出去的話，就算秦連成也不會好看。

可這次馮羅修將單子報上去的原因，絕對不會是因為項目大，幾千萬的項目是不算小，但也不值得這麼認真去做。

「不是吧？」王東升看著他，眼中頗有點奇怪，「這個人不是你從素波引回來的嗎？你怎麼就忘記了呢？嗯，就是在你學習期間啊。」

不過這年頭的事兒，還就是這麼奇怪，他生氣了，偏偏又有更讓他生氣的事兒來了，招商辦的副主任、工商管理局局長王東升給他打來了電話，「小陳，來我辦公室一下，我跟你說個事兒。」

「他好像說，你愛修不修？是不是這話啊，老呂？」陳太忠轉頭看看呂強，「要不你停停工，跟他叫一下真？」

陳太忠也覺得恥辱，卻是因為梁建勤的那幾個字「幹部不像幹部」，心裏憋著氣，搞得他一下午都有點心神不定，晚上看來，得再找吳言商量一下了。

王副主任是很少出現在招商辦的，今天能來，倒也是怪事一樁，不過，他大約也知道，目下的陳科長ｈｔtｐs://ｍ.ｈeｔubooｋ.ｃｏm•com是秦主任眼前的紅人，所以說話還是挺客氣的。

沒錯，他是不想參与這種事，可是人總是有八卦之心的，尤其是在這八卦可能殃及自己的前程的時候，他沒理由不擔心一下。

「哼，」陳太忠氣呼呼地哼了一聲，心說「太忠庫」這歪點子還不是你想出來的？結果哥們兒稀里糊塗地就跟著栽進來了。

「沒有，我……我看看荊老的字兒吧？」陳太忠裝模作樣地站起身來，「呵呵，久仰其人了，可真是沒見過字啊……」

「小陳啊，這就快年關了，怎麼樣，最近的工作還順利不……」

那倒也是，陳太忠無言地嘆一口氣，打開後備箱，扔給呂強兩盒洋酒兩盒雪茄，「正經的法國貨，自己回去慢慢享受吧，你獃著，我走了。」

「那怎麼可能？」呂強嘆口氣，接著又搖搖頭，「唉，王小虎對這件事也很操心呢，怎麼說也是紅山區今年的成績，我要是就這麼停工，那不是連他也得罪了？」

剝了皮我都認識他！陳太忠心裏，對馮羅修搶單子的事情，一直耿耿於懷，只是那蔣經理屬於外強中乾沒錢的主兒，他倒也不想多事，把單子搶回來，難操作不說，還讓人看笑話，何必呢？

一聽這話，陳太忠明白王副主任找自己談話的意思了，八成，馮羅修他們也搞明白了，那個蔣慶雲不是什麼好路子，這單項目，他們不想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