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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讓人寒心的是，挑頭的這位被報復之後，別的受惠者都不會念好，他們不在背後偷笑此人傻逼，那就已經算是做人厚道了。

「問題是，秋後算賬……也分很多種啊，」吳言苦笑一聲，她做事一向謹慎，思索得也周密，「真要找你的毛病——太忠你說，天底下有不犯錯的人嗎？范曉軍只需要把你的毛病放大一點，就夠了，蒙藝能說什麼？」

可是，地下情人的話……現在她已經是了，想到這傢伙身邊還有其他的女人，禁不住又恨恨地瞪他兩眼，「少吹牛了，那現在，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？」

「其實……你這個消息屬實的話，區里倒也不是不能管，」吳言雙眉緊皺，低聲地喃喃自語，「可就是怕，這件事里范曉軍不聲張，但過後他找我秋後算賬啊……甚至可能連累到堯東書記。」

「你不採納，我肯定就不實施了，你是我的女人哎，」陳太忠眼睛一瞪，心情非常不爽，「你把這話分成兩截說，是怎麼個意思？」

「那我去試著找找，看看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挑頭吧，」陳太忠嘆口氣，「阿言，橫山是你的地盤，不過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我不想讓你出面去張羅，反正我不怕什麼范曉軍的。」

「而且，集資建房這件事，一直是由項大通負責的，跟黨委沒啥關係啊，你正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。」

可和_圖_書是，古昕還不想讓他這麼掛掉斷——陳科好不容易找自己辦點事，自己這麼不聞不問地推了，怎麼對得起兄弟？「陳科，義井那兒，到底是什麼事兒啊？要不要幫忙？」

「咱們是不是先洗一洗？湯湯水水的……」陳太忠的話還沒說完，嘴唇就被吳言的舌頭堵住了……

這一刻，陳太忠甚至想到了小章村的村長，叫個楊華什麼的，前紡織廠的武裝部部長，不就是因為挑頭鬧事，秋後算賬的時候，被直接開除回家了嗎？

「那你這兒不能受理？」陳太忠才問出這話，登時就抽自己一個嘴巴，「看我這腦瓜吧，唉，怎麼能把你拉進來呢？」

「其實，區里的紀檢委，早收到舉報信了，」吳言撇撇嘴，「不過，找龐忠澤一問，就沒辦法繼續調查下去了，只能讓他們越級舉報，可這種事越級舉報，不實名的話……真不好處理。」

明槍易躲暗箭難防，毫無疑問，不管是什麼人，只要被前羅天上仙記恨上了，真的不會是什麼愉快的回憶，他對項大通怨念，居然持續到了現在。

「好了，你個野蠻人，」吳言聽到這話，心裏歡喜，嘴上卻兀自不肯認輸，她伸出手使勁推一推陳太忠，「哎呀你聽我說……快下來，壓死我了！」

就這麼個老頭，在小章村混得還不如治保主任，在上一次的打架事件中，姜hetubook.com.com世傑甚至建議陳太忠拿此人下手，以討好項大通區長——都已經是瘸子了，也不差再踢一腳了。

「那樣我還不如直接提起公訴呢，」吳言被他這個建議說得哭笑不得，更要命的是，從他的眼神中，她能看出他是認真的，「太忠，你知道不知道，政府工作人員——尤其是黨員，他們集體上訪的話，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？」

「我想了想，直接提起公訴的話，可就把你推到前面了，」陳太忠皺著眉頭，趴在她身體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，「所以，不如發動義井街道辦的人來區里上訪，你再推到市裡，不就把事情鬧大了？而且，你也能全身而退。」

「你那純粹是瞎想，」對他這種邏輯，吳言有點哭笑不得，「你知道有多少人躍躍欲試，在等著抓我的小辮子嗎？我謹小慎微還來不及呢。」

「你當不當自己是我的女人，我無所謂，我只當你是我的女人了，我靠，有本事你紅杏出牆一個給我看看……別怪我沒提醒你，後果自負啊。」

「太忠，你馬上要提副處了，」吳言看著他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，不過她的痛心，那是毋庸置疑的，「做事不能再是以前那種思路了，你已經很強勢地步入上行通道了！」

「你能體諒我的苦衷，我很感動，」吳言微微揚起頭，在他嘴上輕輕地和_圖_書啄了一下，輕笑一聲，下身輕輕挺挺，「好了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，現在，我要檢查一下，看看我家的東西，是不是便宜了蒙勤勤那小女孩兒了……」

世上事就是這麼奇怪，做個跟風的大家都願意，可要做個帶頭的，那就很少有人有這樣的膽子了——誰不怕秋後算賬啊？怕是義井街道辦里的老闆凳都不敢出頭。

「這也不算什麼啊，無非是監管不力，一點小過失嘛，」陳太忠考慮過這個問題，但是想得不多，聽到她這麼說，少不得要開口辯解一下，好證明他自己也是算無遺漏的。

吳言計劃的方法也很簡單，就是想辦法讓義井的人直接把材料遞到紀檢委的秦小方那兒去，「就算上訪，也得先舉報，舉報不成才上訪不是？不過，這件事不是很好操作。」

「我可沒想是你的女人，你不是有蒙勤勤了嗎？」吳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「所以，我要保護好我自己——沒人疼我。」

「秦小方敢不管？」陳太忠有點奇怪了，他相信，舉報的人肯定不會閑得沒事把楊斌乃至於范曉軍扯出來，如此一來，政府的派出機構發生這種事情，市紀檢委怎麼能不管？

「電話里不合適說，」陳太忠嘆口氣，「算了，需要你幫忙的話，我再給你打電話吧。」

當然，這件事的受害者若只是某一人，那人直著嗓子到紀檢委喊，也沒人會和圖書怎麼記恨：吃虧的只有你一個，你不喊也沒人幫你喊不是？

第二天，陳太忠去招商辦晃悠了一圈之後，就開始著手安排義井的事兒了，他琢磨了半天，覺得這種事還是應該問問古昕。

聽到陳太忠這麼說，吳言登時想起了兩人前不久的一次玩笑話，她當時說了，他能勾上蒙書記的女兒的話，自己寧願做他一輩子的地下情人。

「可是，你平時明明……挺強硬，挺冷血的樣子啊，」陳太忠有點不服氣，等他看到身下那雙因為憤怒而睜圓的眼睛之後，忙不迭地改口，「我沒說你對我冷血，我只是說……嗯，大家都是這麼評價你的！」

「嗯，那我找十七吧，」陳太忠遺憾地嘆口氣，就想掛電話。

「蒙藝不會不管你吧？他不管的話，我去他家找他評理，」陳太忠哼了一聲，「我就不信，天底下沒講理的地方了。」

陳太忠登時明白了，敢情涉及了楊斌之後，義井街道辦的那些人，都不敢站出來具名舉報，誰也不傻，自己當出頭鳥，讓別人跟著喝湯，那不是有病嗎？

說到這裏，吳言苦笑一聲，「我不能給那些尋找機會的人以機會，所以，你這個計劃，我不準備採納，也不建議你實施。」

古昕在橫山呆的時間可不短，警察們原本就是眼界寬廣之輩，各種消息來源也廣，義井街道辦到底是什麼樣子，誰能交往誰不能交往，和_圖_書應該是知道得多一點吧？

其中不少的客人，原本跟十七也是有些經濟或者其他方面往來的，這幾天，就是催款要債請客消費的最後時候，再過一兩天，各個單位就該封賬了。

十七這兩天，還就住在幻夢城裡，年底了，來消費的人雖然少了一點，但消費的檔次卻是上去不止一點，而且場面上的人明顯地多了起來，石總總經理是要招呼一下的。

可「集資款事件」中，受害者多達八九人，要是有人敢站出來挑頭，那此人在為大家伸冤的同時，就要做好被報復的心理準備了——別人都不跳，合著就你身體好？

「要知道，官場里最缺的就是機會，最不缺的，是尋找機會的人。」

誰想，古局長一聽說是義井，忙不迭搖頭，「太忠，這事兒你找我，還真找錯人了，你找十七比較合適，他本來就是個包打聽，什麼樣的人都認識，現在又開了幻夢城，跟義井的人打交道絕對不會少！」

「女人這種玩意兒，還真就欠收拾，」陳太忠惱了，兩個胳膊肘一收，整個一百三十多斤就重重地壓在了吳言赤|裸的身體上，「那我就讓你疼一疼……」

「說我強硬，說我冷血的，是些什麼人？那是下面的人，他們一生，都未必能達到我這個高度，而你不一樣……說句實話，你很有可能，在十年內就追上我，你不能隨波逐流，用他們的眼光去看整個體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