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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話說回來，要是有人真的想借他的項目胡來，那陳某人也不是吃素的——貪點不要緊，要是沒能力賺錢還想貪，有多遠給我滾多遠。

陳太忠一看，正是昨天才認識的郭玉蘭，笑著點頭迎了過去，「呵呵，郭姐，敢情你還真來開會啊？」

「我有事呢，不出去了，」蒙勤勤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，說實話，她拖到這個點鐘打電話，還真是存了宰陳太忠一頓的念頭，只是，剛才行里臨時下了任務，她得很罕見地加班了。

「哦，她是荊以遠的孫女兒荊紫菱，以前我跟荊老求過兩個字兒，」陳太忠也不多解釋兩人的關係，「昨天我是去天大找幾個項目，她老爹是那兒的教授。」

陳太忠稀里糊塗地跟著她，見她登記的時候，居然是省體改委紀檢書記，登時就是一愣，「郭姐你是副廳？」

那……好吧，兩人拿著代表證，昂然地走進了大餐廳，服務員見一副廳來大廳吃飯，倒也沒怎麼奇怪，似乎是司空見慣了。

「有事啊，那就算了，」陳太忠撂了電話，也沒心思吃飯了，去603轉悠一圈，發現那裡不但是標間，傢具布草之類的也陳舊，得……回錦園睡覺去得了。

我丟不起那人！陳太忠看他一眼，點點頭，也懶得說話，轉身走了出去，我自己出去，隨便吃點成不成啊？不過，和-圖-書這個會議，怎麼感覺組織得亂七八糟的？

他剛要轉身向外走，門外進來了幾位，其中一個女人喊住了陳太忠，「哈，小陳，這是要去哪兒啊？」

「哈，那郭姐陪你吃好了，」郭玉蘭笑笑，轉身就拽著他向登記處走去，「我是今天沒事，要是有事，也就不來了。」

正是所謂的一牆之隔，天壤之別。

兩人正說著話呢，猛然聽到有人打招呼，「郭書記，你怎麼在這兒啊？」

這兒沒什麼熟人啊，一時間陳太忠也不知道是該進去好還是該出去找個地方吃，最後琢磨一下，拉倒吧，我還是出去吃得了。

「嗯，是沒人，你來得最早，」這位笑嘻嘻地回一句，「咱們這兒是晚上才開始招待餐，不過，去大酒店吧，有代表證就管午飯了。」

所以，周國棟雖然也是正處，見了郭玉蘭就不是一般的熱情了，端了盤子就走了過來，「怎麼不去小餐廳吃啊？」

嚴格說起來，天南省體改委還能就證券、股票之類的市場有點發言權，對國企改革也能表示點意見出來，手裡多少有那麼一點權力，可是鳳凰市的體改委，基本上就是純粹的協調機構了。

天南飯店是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下屬飯店，不過這兩年真的不怎麼樣，設備老化，房屋年久失修，大部分的政府接待任務httｐs://ｗww•ｈeｔuｂoｏｋ.ｃｏｍ.ｃｏm，都由天南賓館和天南大酒店接去了，也就是科委這種單位，住在天南飯店。

「找什麼項目啊？」郭玉蘭挺奇怪的，「招商辦的，還是科委的？」

「太高了，那有點好高騖遠，」陳太忠笑著搖搖頭，中科院院士？拉倒吧，哥們兒養不起，「你都知道我們科委沒錢了。」

「科委的？」周國棟看看坐著都顯高大的陳太忠，心說這窮單位的，郭書記也有心招呼，難道說兩人之間有點……不會那麼誇張吧？這歲數差得實在大了點。

「科委的啊，還不就是這個火炬計劃？」陳太忠悻悻地撇撇嘴，「找幾個項目，回去重點扶持一下吧。」

陳太忠一聽這話，也對，那哥們兒也去天南大酒店轉轉吧，正好看看鳳凰市都有些誰來了呢。

「沒什麼可是，」蒙藝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，臉色一整，「勤勤，你幫他已經幫到了，以後的事兒，是看他自己的能力了……」

他正瞎轉悠呢，卻是又接到了蒙勤勤的電話，讓他準備書面材料，心情總算暢快了一點，看來我這個設想，還是被蒙書記肯定了。

「那可是謝謝你了啊，秦科長，你在中行嗎？」他笑著回答，「這就到飯點兒了，我一個人也沒意思，一起出來吃點？」

「高新區的肯定來了，不過，他們ｍ•hｅｔuｂｏok.ｃｏm.ｃｏｍ住隔壁，」接待的這位向天南大酒店方向努努嘴，隨手遞給他一個代表證和一把鑰匙，「好了，603號房，收好了啊。」

據說，政協主席吉建新也會來，不過眼下還沒到，既然是宣傳動員會，政協的人肯定是要來的——鳳凰大學的校長都來了呢。

至於廳級以上，那就是在小餐廳了，像范曉軍副省長招待國家科委來人的那一桌，更是擺進了小包間。

「哦，遇到你們鳳凰科委的了，就過來坐坐，」郭玉蘭沖陳太忠揚揚下巴，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不少，不過不管怎麼說，也還當得起「和藹可親」四個字。

「啊？」蒙勤勤嘴巴微張，愕然地看著自己的老爹，「可是……」

「文主任病了，」陳太忠笑嘻嘻地回答了，「對了，我們鳳凰市，還來一些什麼人？」

兩人抬頭一看，得，都認識，是鳳凰體改委的周國棟主任，他和另一個四十左右、肚子略略凸起的中年人端了盤子，正四下張頭張腦地找座位呢，猛然見到郭玉蘭，禁不住出聲招呼。

陳太忠在錦園住了一晚上，第二天又找王玉婷和王浩波之類的熟人走動了一下，等快到了中午，就去天南飯店的會議接待處報名了。

這就是他的定論了，無須再探討。

「什麼出手？我只是覺得這傢伙……衝勁兒可嘉，」蒙藝笑笑，從躺htｔｐs://ｍ.ｈeｔｕboｏｋ•cｏｍ.ｃｏｍ椅上挺直身子坐了起來，「不過，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麼發展的，既要政策又要錢——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？」

大姐，說話不帶打臉的啊，陳太忠有點鬱悶了，才待說什麼，郭書記又是輕笑一聲，「你找錯人了啊，你能找到荊以遠的話，讓他給你引見幾個人，都是中科院院士那個級別的，長江學者都不好意思給你介紹。」

陳太忠轉頭向大廳里打量一番，「奇怪，好像還沒別的人到？」

「你這傢伙肯定瞞著我什麼事兒呢，」郭玉蘭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？她斜眼瞟一下陳太忠，聲音放低了許多，「我今天可是問別人了，一輛林肯車怎麼也得六十萬。」

「嘖，」陳太忠愁眉苦臉地嘬一下牙，「這兒我不認識幾個人，感覺吃著也沒啥意思，不是已經簽到了嗎？那就出去走走。」

「我來不來無所謂的，」郭玉蘭笑著搖搖頭，「純粹就是來湊個熱鬧，怎麼飯點兒了，你要出去？」

「那是高新區的事兒吧？跟你們科委關係不大吧？」郭玉蘭這話，說得還真直，「你們要扶持，連資金都不能保證吧？」

「昨天是怎麼回事？」找個桌子坐下，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，陳太忠沒拿幾樣菜，郭玉蘭盤子里，更是寥寥的幾顆青菜、一些甜點，「怎麼街道和飯店同時停電了？」

接待處的人一看登記表，和_圖_書是新紮的副主任，少不得要看他兩眼，「呵呵，陳主任很年輕嘛，對了，文主任怎麼沒來啊？」

「什麼副廳？就那麼回事，」郭玉蘭沖他笑笑，「體改委裏面的事兒，說多就多，說少還真沒什麼事兒，裏面就數我這個紀檢書記最清閑了，走，郭姐陪你吃自助去。」

這時候，等級就明顯地區分出來了，處級以下的，在大餐廳吃自助，標準倒是不低，對外是88元/位，事實上，由於有會議補貼，當得起外面飯店168元/位的標準了。

「街道不知道，飯店那個是變壓器爆了，今天修好了，」郭玉蘭還待要說話，發現桌子上又來了幾位，登時轉移了話題，「對了，你那小女朋友叫什麼啊？挺漂亮的。」

陳太忠當然不知道蒙藝對他做出的判斷，不過，正如蒙書記所想的那樣，他只是在意自己的意見能不能得到實施，至於具體負責人是誰，他還真的並不在意——大家都知道，這廝並不是一個勤于政務的主兒。

晚上，他又晃到了天南飯店，原本是想著，沒準能遇到幾個其他地區的同事，誰成想，接待的人直接告訴他，「他們都去大酒店了，這次的會規模不小，去那兒能多認識兩個人的嘛。」

等他一打問，才知道，這次鳳凰來的人也不少，副市長郭宇來了，體改委的主任周國棟、高新區管委會新紮的常務副主任武振華也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