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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辦法，他實在太清楚陳太忠的破壞力了，陳某人簡單地幫許紹輝出氣，他是絕對不會管的，可是行事太過，惹得蔡莉大動干戈，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陳太忠還是老老實實地去上班，不過，他在科委露一下頭之後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，他要去章堯東那兒彙報工作。

「其實，我們搞這個，主要還是考慮到裝修這一塊，已經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一個熱點，但是相關的配套服務還不是很完善。」

他要彙報的，無非就是從省里要來了錢和政策，順便再把自己關於環保檢測的想法說一下，到最後還不忘記加了一句，「……這個建議，侯衛東局長報給郭市長了，不過被郭市長否了。」

「這個……我是想請示一下章書記，這個檢測方案，科委合適不合適再送上一份了？」陳太忠這話，基本上就算是表忠心了，「不合適的話，就不搞了。」

就在當天晚上，京華國際會館的玻璃被人砸爛了七八塊，門面上那種十二毫米厚的鋼化玻璃。

以章堯東的分析，許紹輝真要露出牙來，朱秉松都未必扛得住，所以，一聽許紹輝的兒子挨打，他真的有點暈了，「傷得厲害不厲害？」

可是，陳太忠私下來彙報，雖然表態說搞不搞無所謂，可顯然是有求自己和圖書做主的意願，貿然拒絕，難免會傷了其「工作的積極性」，人心散了，隊伍就不好帶了嘛。

章堯東開完書記碰頭會之後，已經是十點多了，見到陳太忠，臉色不是很好，「嗯，給你十分鐘，我今天很忙。」

不過，陳太忠並不知道他的想法，聽到這話，心裏也微微有點惱怒，「港資企業也不能隨便打人，許省長的兒子被他們拿棍子打了。」

這就是搭著省里文件的順風車，再弄點私貨了，從良心上講，章堯東一點都不支持陳太忠的種種創新：你安生一點會死啊？

不過，此人的運道一向不錯，又是求自己做主，章堯東肯定是要幫這個忙的，事實上，他正琢磨著，是不是該藉此略略地敲打郭宇一下。

砸玻璃的有五十來號人，就那麼橫衝直撞地來了又走，一旁的員工眼睜睜地看著，也不敢說什麼。

不過他現在也知道了，自己這個副處，有資格向市委一把手經常彙報，已經要羡煞旁人了，所以這腹誹，也僅僅就是腹誹而已……

估計王宏偉也不會管了！想到這裏，他瞥一眼自己的秘書，「用組織渠道，把情況向政法委王書記通報一下，鳳凰市的安定團結，就交給他了，市委對政法委的工作，一向很信任。」

蔡莉原本就是從鳳凰的政法委上和*圖*書去的，要不然那個京華開不到鳳凰來，這一點，章堯東心裏很清楚，只是這話他實在沒辦法說。

眼下既然章書記露怯了，他自然要打蛇隨棍上，一來套個近乎，二來也好盤盤這家的海底。

「章書記，紀檢監察工作會……要結束了，」秘書忍不住出聲提醒了，章堯東忙得顧不上參加會議，但已經答應最後發言了。

陳太忠一時就有點腹誹，要我常彙報的是你，沒時間的也是你，真是的。

「行了，小陳，你記得……」章堯東不能不走了，站起身子來，想說什麼，又發現自己要說的實在太多，又太晦澀，只能悻悻地咳嗽一聲，「記得常彙報！」

哎呀，你小子臉皮真厚，章堯東被這一句問得哭笑不得，我都不管你胡來了，你倒是貼上來問我京華的背景了？

最好的也就是臨到退休，能混進省政協里做個副主席……

「那你們科委，不是要損失了嗎？」章堯東饒有興緻地看著他。

「可這個京華，到底什麼背景啊？」陳太忠打問了很多人，大家都是只知道，老闆姓黃，是個香港人，但是等閑不見一面，老總就是那個姓郭的，然後就是下面各個分管經理了。

而王書記本人，又跟陳太忠交好，互通消息實在太正常了，知道內幕以後，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肯定不會管這事兒，那麼，夾在風箱里的，就不是章堯東而是王宏偉了。

聽到這話，章堯東有點膩歪，對陳太忠說的這個方案，他是傾向於不支持的，有亂收費的嫌疑，倒是還在其次，關鍵是，這種事沒有先例！

「還好，就是膠皮警棍抽到肩膀上了，」陳太忠嘆口氣搖搖頭，「不過他氣得要命，說是從沒吃過這種虧，要我給他報仇，這個……」

這就是要王宏偉背雷去了，秘書很清楚，朱秉松要是不高興，也只能找政法委的麻煩——章書記已經安排了嘛。

殊不知，章書記心裏早就知道陳太忠的難纏了，這麼做，一來是敲打一下這個愣頭青，二來也是以退為進之意，到時候要這傢伙放手，丫還不得領個人情？

在省里，許紹輝一直挺低調的，但是章書記對他不是一般地了解，原因很簡單，兩人在上層走的是同一系的路子，只是彼此裝作不知道就是了。

不過，許紹輝的關係是從京里經營出來的，他自己的關係卻是從鳳凰市裡挖出來，硬生生靠上去的，誰的腰板硬實，那還用說嗎？

「等省里的文件下來吧，」同段衛華想的一樣，章書記也想到了關於試點的文件，尤其是那個政策性的文件，僅僅靠陳太忠手裡的批複是絕對不行的wｗｗ.hetｕbｏｏｋ.ｃｏｍ.ｃoｍ。

陳太忠已經通知了鐵手、馬瘋子和十七了，京華國際會館參与打架的人，一個都不能放過，打斷一條胳膊一條腿，就是一萬塊，出了事兒他兜著——這個承諾，有效期五年。

我靠，我跟這個叫朱亦凱的不熟啊，陳太忠聽到了，秘書的話里提到了此人，不過人家要求的是「放手」，章堯東你跟我綳個臉做什麼？

蔡書記是要到點兒了，不過，越是快要到點兒的人，就越敏感，蔡莉的好脾氣有口皆碑，可是陳太忠欺人太甚的話，就不許人家臨退之前發一次飆？

「文件下來以後，肯定要搞個什麼形式的工作會，然後你可以在會上提出來，大家議一下，都是新鮮事物嘛。」

跟這個比起來，那被砸的幾塊玻璃，實在不算什麼了，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小小的涼風而已。

看看時間差不多了，章堯東正要發話，卻不防他的秘書走過來，略一遲疑，在他耳邊小聲嘀咕兩句。

「算算，只當我沒跟你說了，」章堯東搖頭嘆一口氣，心說朱秉松這邊的面子固然不好推脫，但是人家許紹輝的兒子在他的地盤挨打了，要是他還偏幫打人者，這消息傳到京里去，估計這輩子他也就是一個市委書記，再上不去了。

說到這裏，陳太忠赧然一笑，「科委是想賺點錢，不過賺錢不是主要的目wｗｗ•hｅｔｕｂｏok.cｏｍ•com的，主要還是想規範一下市場，現在……既然郭市長認為不合適，我是不太清楚，該不該搞下去了。」

現場參与鬥毆的主兒，沒一個敢離開京華國際會館的，外面是漆黑的夜，一旦走出去被人打了悶棍，哭破大天都沒用。

段衛華離開的這幾天，那廝忙得很嘛，簡直忘了「常務副」三字兒了，還真把自己當成市長了？

幾個混著打球的傢伙，輾轉地託人找到了鐵手，想把自己摘出去，鐵手冷冷地回話了，「自己打斷自己的手，給你們一萬養傷。」

「我不知道，」他很果斷地搖一下頭，只是在下一刻，他還是猶豫地補充了一句，「好像是海角省的人搞的，不過，在省里好像也有人，你要把握好分寸。」

「京華那兒，怎麼回事？」章堯東的臉頓時沉了下來，冷冷地看著陳太忠，「那是港資企業，你知道不知道，你是個國家幹部？」

嗯？聽到這裏，章堯東略微有點興趣了，他看著陳太忠，「是環保局想撇開科委，是吧……那你現在是怎麼計劃的？」

許紹輝？章堯東聽得也是一愣，不由得瞟一眼陳太忠，這傢伙什麼時候又跟許紹輝牽扯上了？

報警？報了，報的還不是分局，直接報到了市局，不過，市局刑警大隊拖了半個小時才到達現場，砸玻璃的人早走了，只留下一句話，「這才是開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