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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萬，陳太忠看不到眼裡，不過，要是被人挪用他還被蒙在鼓裡，那可是太傷面子的事情了，是的，他要把好關！

陳太忠動作迅疾地換上第三塊電池，再次撥打三十九號的電話，結果，那邊傳來了「嘟嘟」的忙音。

陳太忠的反應，就是一個例子，隨著了解的加深，梁主任越來越清楚，陳主任其實就是一個撒手掌柜，細節根本不管的，可人家今天還真是要見左行長，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。

「好了好了，我知道，你辛苦了，」陳太忠不得不又拍拍他的肩膀，安慰受傷的梁副主任，「呃……文主任到了。」

回扣這東西，就實在難說得清楚了，一方面是一般沒有對證，就算有對證，只要你購買的時候價錢合理，別人也很難拿這種事做文章——大家都會橫向對比，能在合理價位購貨的同時收受回扣，那是你本事！

要是有人想反駁，你跟楊倩倩怎麼回事啊？那他則是會很理直氣壯地回答——哥們兒這是例外！

但是，類似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」這種說法，實在是無法考據，所謂潛規則運用，主要在於人的領悟，打探卻未必能打探出來，他沒辦法不懷疑。

「高息不高息我不管，」陳太忠自顧自地說著，也不管對方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，「我只強調一點，一定要保證資金的安全，你能保證得了嗎？」

其實，科委再窮，這些領導也不會為了和-圖-書一隻兩千塊錢左右的手機專程跑一趟——尤其是那些邊遠縣區的，可是大家趕來，還存著別的心思呢不是？

下午也是熱鬧非凡，梁志剛喝得有點暈乎，不過還強打著精神，同王衍商榷著專項資金使用條款，李健則是坐在那裡，接待那些聞訊趕到的縣區科委的負責人。

梁主任可就等著這句話呢，沒陳太忠的話，有小金庫，他都不敢亂花，有了陳太忠這話……陳主任一般都是大事精明，小事糊塗的嘛。

文主任想不來都不行，他今天是徹底把事情搞砸了，雖然陳太忠後來語氣緩和了不少，不過，跟李健想的一樣，他不知道為什麼陳副主任會這麼開心。

「鳳凰市商業銀行？」陳太忠聽得就是眉頭一皺，手一豎，打斷了梁主任的話，「這是什麼銀行？我怎麼沒聽說過？」

「真的嗎？」陳太忠有點懷疑，沒錯，梁主任的話，很合邏輯，而且他也很清楚，遇到這種事情，經常是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」。

呦喝，不簡單啊老梁，這是……開起夫妻店來了？他側頭看一眼梁志剛，腦子裡緊急地盤算了起來。

沒必要吧？陳太忠剛想搖頭拒絕，卻猛地反應了過來，三八紅旗手——那豈不是說，這個副行長是個女人？

梁志剛聽到這話，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，他哭笑不得地看著陳太忠，「我說陳主任，你知道現在貸款利息是多少嗎和*圖*書？月利還不到千分之六啊，這是商行為了擴大業務，在吐著血攬儲！」

陳太忠嘆口氣，懶洋洋地發問了，「我說梁主任，有話你就說，打了一上午電話，我現在大腦都有點不會轉了，實在懶得猜了。」

他正發愣呢，梁志剛走了過來，咳嗽一聲，看起來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。

再撥打唐亦萱的手機，果然……手機關機！

不過，這女人倒是很豪爽，喝酒也痛快，一個人就完勝文海、梁志剛加李健，還好，科委這邊，還有一個神奇的陳主任，兩人一直比到上班時間，也沒分出個勝負，到最後，左行長撂下一句話，「今天沒喝好，回頭接著喝。」

科委這幫人都窮得太久了，眼界也不高，他不敢保證，梁志剛跟左媛有沒有什麼曖昧關係，沒準梁主任撿到盤子里都是菜呢。

邱主任那兒一個小金庫，梁主任這兒又是一個小金庫，嗯……相得益彰啊。

還真得見見這個女人了，他琢磨一下，馬上就拿定了主意，原因很簡單，梁志剛主管專項資金，而資金又放在這個女人的銀行里，這麼一來，這資金的安全性……有點那啥啊。

不過，梁志剛也不怕雙方見面，他手裡有料呢，「呵呵，他們現在，攬儲任務很重，除了該有的利息，每個月還按儲蓄額的千分之五，拿來做返點，五百萬的話……一個月可就是兩萬五呢。」

總之，陳主任既ｍ•ｈeｔuｂooｋ.coｍ.ｃom然起疑心了，那就要見見這個左行長了，他笑著點點頭，「那好啊，文主任馬上就到了，再叫上李健，大家認識一下，將來辦事也方便。」

梁志剛這麼多年副主任，不是白當的，他很清楚，小金庫也是會有賬簿的，直接伸手從小金庫拿錢的，那是傻逼，正經是從小金庫拿錢買東西的時候，悄悄收受點回扣，那才是正道。

這個女人，倒也能來往一下，陳太忠心裏隱約對其有點賞識，但是縱然如此，他還是向她和梁主任身上各打上一道神識——時效很長的那種。

「行了，你不要說了，」陳太忠再次打斷了梁志剛的話。

出乎陳太忠的意料，左媛長得並不好看，四十左右的女人，偏偏穿了大紅上衣，下身也是年輕姑娘們才穿的緊身褲，妝化得很濃，吃飯的時候，隨便笑一笑，就能隱約看到臉上的粉在「撲簌簌」地向下掉。

可是沒過多長時間，大家就驚訝地發現，市科委本部的人，對這個年輕的副主任的態度，有了翻天覆地一般的變化，既敬且服，不由得心中紛紛感嘆：果然是個躁動的年代吖，一肚子的學問，趕不上渾身銅臭氣來得吃香。

大多時候，陳太忠對大部分的事情，都是馬馬虎虎的，可是，一旦是他認定的事情，別人想要改變其認知，那難度就不是一般地大了。

「這個沒問題，我說的是左媛，省三八紅旗手，還得過五wwｗ.ｈｅｔubooｋ.ｃｏm.cｏm一獎章，」梁志剛一聽這個就笑了，「要不，咱們中午這頓飯，宰她一把？」

「好了老梁，我這不就是一問嗎？」陳太忠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，「不好上賬，那就設個小金庫好了，省得別人歪嘴，咱們做領導的用錢的時候，也比較方便。」

「哦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可沒考慮銀行的存貸款利率，他關心的是別的問題，「這個不違反政策吧？能不能直接上賬？」

「就是以前的信用社，改組了，」梁志剛笑笑，「我是想問問，咱們要到的款，能不能放到那兒？那裡高息攬儲呢……」

於是，陳太忠再次受到了騷擾，一開始，那些人還有點不好意思當眾接近他，畢竟，前不久，大家都還是很排斥這個高中生副主任的。

「是這樣，」梁志剛又咳嗽一聲，期期艾艾地發話了，「我有個朋友，現在是鳳凰市商業銀行的副行長，有攬儲任務……」

那他當然是要來吃飯的，而且，由於事發突然，他沒聯繫上高新技術處的王衍，眼下聯繫，卻是有點不合適了……

就拿高息攬儲這件事做例子，別的單位，收不到千分之五的返點，而科委能收得到，這就是本事，誰還能就此歪嘴不成？

很明顯，唐亦萱是把電話撂一邊了……當然，也可能是她在接打電話，不過，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了。

他認為：官場里不存在單純的男女友情，有的只可能是奸|情，沒錯，他就是www.hetubook.com.com這麼認為的！

就算左行長相貌普通，可不管怎麼說，人家比梁志剛小七八歲，男男女女間的事兒，誰又能說得那麼明白呢？

在合理的價位，有人還要查的話，那就不是在查一個人，而是在查很多人了，誰敢這麼做？陳太忠都不敢！

陳太忠卻是沒想到那麼多，他點點頭，「嗯，這個建議不錯，不過……梁主任，有沒有可能，其他銀行有更高的返點？」

「不過小金庫這種事兒，不能聲張，要嚴格控制消息，」他點點頭，很嚴肅地做出了補充，「而且我認為，小金庫的錢，還是要為職工創造便利和福利，不能亂花。」

「那這麼著吧，她什麼時候不給返點了，咱們清戶走人還不成？」梁志剛有點受傷，「我這也是為單位好，說實話，這錢根本不用上賬的。」

梁主任的眼中，登時多了些許的失落。

「央行上個月才頒發了政策，不讓高息攬儲了，說是擾亂金融秩序，」梁志剛手肘捅他一下，臉上笑得就像剛偷了一隻老母雞的黃鼠狼一般，「呵呵，不過，商行組建沒多久，總是要爭取生存權的，市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」

唉，看來得找她登門道歉了，陳太忠禁不住鬱悶地撇撇嘴，剛才的怨氣再次湧上心頭，看這忙的……是人過的日子嗎？

梁志剛很想建議一下，再叫上他的幹將，人事處的孔處長，不過他也知道，自己主管專項資金，卻是又找了銀行，已經有點不合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