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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呵呵，」陳太忠笑一聲，卻是有點奇怪，「是高血壓？」

招商辦一塊，陳太忠跟很多投資商交好，尤其是甯家的工業園，那是鳳凰市近年來少有的大項目；科委一塊，現在也被這個年輕的高中生副主任搞得風生水起——這個難度才尤其地高，離了陳主任，沒有人能將科委這麼撐下去，這是段衛華和章堯東公認的。

段市長終於無語了，既然陳太忠要去，他就不干涉了，而且轉念一想，其實這傢伙的思路，倒也不錯，「好了，時間不早了，隨便吃點，嗯，還有點事情要跟你說。」

「省里有人說這個項目，有重複建設的嫌疑，」段衛華苦笑一聲，「搞是可以，但是沒必要搞那麼大，鳳凰和素波比高校資源，比交通甚至比知名度，都差很遠，而且起步也晚了。」

「那加兩條煎魚總可以吧？要羅非魚。」

「這個我可不敢答應，」女人搖搖頭，「衛華市長，要不您給阿姨打個電話吧，讓阿姨跟我說。」

說法，那自然是有的，吃了兩口之後，段衛華端起手邊的啤酒杯，向陳太忠示意一下，兩人輕啜一口之後，段市長緩緩開口。

「看市裡的意見吧，我服從組織的決定，」怎奈，那個青澀的小夥子，現在已經變得圓滑了些許，卻是不肯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。

「要科委扶持？」陳太和圖書忠聽得好懸沒傻了，「郭市長手裡，那可是捏著鳳凰的錢袋子呢，衛華市長！」

這個建議，徹底地把賈總打敗了，若是有三分奈何，誰會去想起借錢搞企業？而且顯然，陳主任的錢也不是那麼好借的。

「這都幾點了啊？」邱主任看看牆上的石英鍾，「要不吃了飯再辦吧，人是鐵飯是鋼，太忠我不是說你，這工作啊……永遠沒有幹得完的時候。」

關於交流的這個猜測，他都沒跟任何人說，尤其是自己的乾女兒楊倩倩，那更是說不得的，也省得陳某人知道之後，難免心紅眼熱——省城就是省城，說破大天來，也要強於鳳凰市，機會多，層次高。

菜上得很快，四菜兩湯，一道清炒空心菜，一道涼拌紅蘿蔔，還有就是那油炸羅非魚和紅燜小河蝦，一個湯是普通的番茄雞蛋湯，另一個湯卻是有野山菇、髮菜之類的滋補湯。

一個三十齣頭的女人笑吟吟地迎了上來，「衛華市長，一號菜譜嗎？」

而且他相信，章堯東也不會放走這麼一個人，與其自己嚷嚷出去，引發章書記的意見，還不如先這麼悶著。

菜真的不錯，刀工細膩，味道香郁而不失本味，偏清淡卻是勝在新鮮，火候也恰到好處，不能說是什麼佳肴，但絕對是家常菜里難得的好手藝了。

最讓人吃驚的是，段ｗｗw•heｔuboｏｋ.cｏｍ.ｃoｍ衛華居然喜歡吃那種沒什麼油性的硬硬的粳米，「當兵的時候大鍋飯吃多了，現在死活吃不慣那些高級米，太忠，今天委屈你跟我憶苦思甜一下吧……」

兩人走進市政府小食堂，這是段衛華定點吃工作餐的地方，離大食堂不遠，中間一條小路並沒有欄杆，卻是將其他人擋了個結結實實。

「血脂高，脂肪肝，」段衛華笑著搖搖頭，「其實都沒多嚴重，不過……唉，有人卡著不讓吃，我能吃的肉，就是魚肉，還是清蒸的那種，今天有煎魚，算是沾你的光了。」

所以，關於臨時去素波接待伯明翰的事兒，他也希望陳太忠自己拿主意——萬一這傢伙不想去，就再好不過了。

段市長的口氣，倒是挺和藹的，「小陳，要是沒事的話，現在來一趟我的辦公室。」

「邱主任，再漲一漲吧？」她只能再轉頭求邱朝暉了，「我一開始，真沒想到你們還要自籌資金，我的錢都壓在貨上呢，要不給你們一點抵押？」

「我已經照顧了，」邱主任嘆口氣，偽作悻悻狀，「算了，再加五十萬……最多了啊，賈總，不能再加了。」

當然，這麼一來，對陳太忠有點不太公平，可是鳳凰市給他的不少了——二十歲的副處，對別人來說公平嗎？

正經是低調兩年，再說別的吧。

市和*圖*書長大人有請，那就是有事也得沒事，陳太忠掛了電話，一看時間，得，十一點二十了，轉頭走進邱朝暉辦公室，「唉，中午邱主任接待賈總吧，真是的，估計午飯又要身不由己了。」

「哎呀，夠嗆，」陳太忠嘆口氣，搖搖頭，心說還有吃拿卡要的問題要強調呢，不過說起科委，他倒是想起點事兒來，「嗯，不行去一趟吧，看能給咱們鳳凰搞點什麼高科技項目回來。」

郭宇跟陳太忠的關係，那是不用再說了，可是郭副市長剛剛上任，著急著做出點成績來，這年頭，做事情總不能被困難嚇倒吧？

那女人愣一下，「這個……要不虹鱒吧，您看行不行？羅非魚沒活的了。」

「要不，我給你提供個拆借的路子？」陳太忠笑嘻嘻地看著她，「利息不會很高，怎麼樣，有興趣沒有？」

小食堂不大，就是一棟類似別墅的小二樓，一樓有個大廳和四間房子，二樓的布局陳太忠沒看到，大概也是如此吧。

果不其然，筵無好筵。

「可是，剩下四百五十萬我去哪兒找啊？」賈總知道，陳太忠發話的話，事情也只能這樣了，但是想想又不甘心，眼巴巴地望著陳太忠，「陳主任……」

「隨便說說嘛，當閑聊了，」這種招數，對段衛華可是不頂用，他笑嘻嘻地點點頭，「科委那兒，你現在離得開離不開？」和*圖*書

陳太忠沉默半天，才抬頭問段衛華，「這個……不知道章書記是什麼意思？」

至於說人脈資源，那就更不用說了，上從黃老到蒙藝，橫從青旺的范如霜到陸海的支光明、英國的議員，這些了不得的人物，都跟他有接觸。

一邊說著，他一邊衝著陳太忠苦笑一聲，「唉，我好歹也是個市長，想吃塊肉……都要被人管著。」

「這個無所謂了，我吃米吃面都行，」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心說哥們倆月不吃都沒問題的，「這菜的味道，真的很不錯啊。」

顯然，這是某個跟章堯東關係不錯的省領導，特意來打招呼的，那意思就很明顯了，省里對你們搞的這個「中關村街」有點意見，搞是可以，不過要搞那麼大的話，你們自籌資金吧。

「死的也要吃羅非魚，」段衛華不耐煩地擺擺手，「虹鱒那麼厚的肉，怎麼炸得透？就是羅非魚了。」

甚至，朱秉松都有將陳太忠「交流」到素波的意思，不過段衛華可是捨不得放，陳太忠年輕歸年輕，一旦被交流出去，鳳凰市有形無形的東西，就損失得太多了。

近期鳳凰市在高新區想搞一條「中關村街」，這是常務副市長郭宇的點子，市裡給了極大的支持，不過眼下資金困難，既然陳某人一手搞的創新基金，號稱能融資三千萬美元，段市長的意思是，科委能不能考慮扶持一hetubｏoｋ•ｃoｍ.cｏｍ下高新區？

「不能不去，」陳太忠悻悻地撇一下嘴，笑著點點頭轉身離去，賈總認識章堯東，那他自然不好說是誰喊自己，是的，他已經比較注意這些避諱了。

事實上，這玩意兒對陳太忠來說，沒太大的意思，他是能生吃餃子的主兒，哪裡會在乎這些？他只是一邊吃一邊在琢磨，今天段衛華，跟我很不見外啊，這怕是……又有什麼說法吧。

素波市的招呼已經打過來了，說是伯明翰的代表團有成員提出，希望能在素波見到陳太忠，當然，陳某人不是省管幹部，那也只能由兩個城市相互溝通。

段衛華知道，陳太忠這話，其實是指章堯東心裏一直有跟素波叫勁兒的心思，聞言笑著搖搖頭，「最先知道這話的，就是章書記，你說他能是什麼意思？」

仔細一盤點，段衛華才愕然地發現，自己以為已經很重視陳太忠了，但其實還是忽略了這個年輕人的能量。

段衛華通過這種方式找陳太忠，自然是有一點說不出口的理由，否則大可以換個時間，要劉敏來通知他的。

這顯然是不用想的，陳太忠剛想幫著邱主任回絕，手機再響，一見電話號碼，他就轉身走了出去，這個電話他不能不接的——是段衛華來的。

「嗯……三號吧，」段衛華沉吟一下，做出了決定，隨手一指陳太忠，「今天跟著小夥子來的，加一盤迴鍋肉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