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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這個保護罩，真的很簡單，無非就是人站在跟前，那鐵罩就升起，人離開就落下而已，比較麻煩的是，感光器要根據時段和大環境，對面前的黑暗做出判斷——到底是有人擋住了光線，還是夜深了抑或者是陰天。

是的，感測和自控這一套東西的設計，還是梁主任的老師荊濤幫忙聯繫的，兩張電路圖和幾個電話，就能賺兩萬，可見知識也是有價的——這還是人家在干私活，否則價錢翻倍都不止。

「還有，咱們在工行還存著兩千萬呢，讓他們必須買設備，要不款子就轉到輔助戶里，」他又側頭看看李健，「李主任，這個事情好不好協調？」

他做出這種選擇，自有他的道理，這保護罩看起來涉及了光感、行程控制等一套東西，其實都是成熟的技術，開發這個東西，不過是做個集成而已，進展會很快，成本也低。

甚至，他連相關的配件都聯繫好了，電路圖也出來了，並且對細節做了優化之後，才向陳太忠徵求了一下意見。

他的身後，始作俑者梁志剛還在笑著大聲解釋，「這個產品成熟了，然後咱們還可以搞自動控制門，這也是潮流……」

「我是省行的，麻煩你搞清楚，」蒙勤勤瞪他一眼，「好了，那個……你們這個牌子叫什麼，有資料沒有？」

「這點沒事兒ｈeｔｕbｏoｋ.ｃom.coｍ，」邱朝暉同文主任作對，那是慣例了，眼下關係雖然緩和了些許，但是這反對的意見張嘴就來，「要不是咱科委獨資，怕是陳主任推廣起來，別人就未必買賬了。」

不過這也不難辦，相對而言，最難的還是對實用性的考慮，比如說使用者的人身安全——萬一人家上半個身子正在櫃員機上操作呢，這保護用的鐵板失控，刷地掉下來，那就是事故了。

「用不著五千，」邱朝暉和楊帆異口同聲地發話了，邱主任看一眼楊帆，閉嘴了，心說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，還是你說吧。

蒙勤勤正好沒事，猶豫一下就答應了，不過她心裏挺奇怪的，這傢伙很少來我辦公室啊，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了。

「算算，過幾天我去素波，問一問吧，」陳太忠苦笑一聲，蒙勤勤倒是中行的，應該跟行長說得上話吧？

「要是能全省各大銀行推廣，賣個三五百台也不成問題，」梁志剛心裏有算盤呢，他笑嘻嘻地看著陳主任，「要是能賣到地北省之類的周邊省份，那就更好了。」

還好，目前科委幾個主任比較齊心，兼且荊濤的女兒似乎跟陳主任關係還不錯，所以沒人對這種怪話表示支持，倒是文海很堅決地來了一句，「不做事的人才不會犯錯」，於是和*圖*書，謠言終於止於智者。

總之，這個保護罩做好之後，在演示的時候，很多人就表示出了不屑，那刑滿釋放的楊帆甚至嘀咕了一句，「這種電路圖，我就做得出來，何必找外人。」

「看起來，還是市場問題了，」文海發話了，轉頭看看梁志剛，「東西是簡單，對銀行而言，也是可用可不用的，好在是別人沒有，現在最主要的……就是看推廣力度了。」

倒是天南大學那裡的課題開發經費，差不多花了兩萬，這還是頭一筆款，以後要對針對產品、電路做改進的話，還得另算錢。

「可是賣得貴啊，」梁主任笑了，「我調查過，一個保護罩能賣一兩萬呢，真有關係，咱三萬也賣得起來！」

「商行還沒來得及制卡，就別說櫃員機了，」梁志剛的眼睛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
「市場太小，沒辦法自己加工，」梁志剛倒是挺驚訝楊帆的眼力，這傢伙不愧是天天泡電子市場的，「不過樣機貴了一點，大家也要理解啊。」

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嘛，陳太忠有點鬱悶，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，悻悻地咳嗽一聲，「五千的產品，能賣到三萬？」

「是不是適當地融入一點社會上的資金？」文海猶豫了一下，發出了不同的聲音，「要不然火炬計劃的資金，讓咱科委自己消化了，傳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出去好不好？」

你要敢讓我賣那個門，我一定讓你跑市場去！陳太忠心裏恨恨地發誓了，此風必須剎住，長此下去，大家都不要干正經的了，都搞企業算了！

「這個市場，不會很大吧？」陳太忠努力回憶了半天，「我印象里，素波街頭的櫃員機不過七八十個，咱鳳凰更少了，有沒有三十個呢？」

「嘖，不過我說梁主任啊，這個東西適用範圍……確實小了點，」陳太忠見基本上能銷售出一些產品了，倒也有心情跟梁志剛說一說了，「咱以後，還得設計點大路化的東西。」

要死了！陳太忠愣愣地呆了半天，心說人家梁志剛好不容易做了點實事兒出來，自己也不能沒個表示，否則豈不是傷了同志們的工作積極性？

「這個一旦定型的話，成本不會超過兩千，」楊帆大大咧咧地發話了，「就算外型搞得漂亮一點、美觀一點，也不會超過三千，這還是咱們請人代加工的前提，自己加工成本會更低。」

大家的目光，再次默默地集中到了年輕的副主任身上。

帶著這個任務，陳主任悻悻地踏上了素波之旅，他可沒想到，這次一走就走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
也有人對梁志剛找的是天南大學不是鳳凰大學而不滿，這東西這麼簡單——想來本地的學校，收費會更低一點吧？

hetubook.com.com李健笑嘻嘻的臉上，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傲然，「呵呵，他們可以不答應嘛，看看最後誰著急……」

「用新組建的服務公司吧，」李健插話了，眾人點頭表示贊成，這是科委自己的項目，何必便宜了外面的公司？

事實上，梁志剛確實是那種「先做人、后做事」的性格，在考察了幾個課題之後，他優先考慮的，就是這個櫃員機保護罩。

陳主任推廣——所有的人都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，倒是有不少人笑吟吟地轉頭看了過來。

你殺了我算了，陳太忠苦笑一聲，「你別對我報這麼高期望成不成……這個生產，用什麼名義？」

「那這個任務，就交給你了啊，」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「十台是少了點，不過，第一單嘛。」

「這個，鳳凰商業銀行，能不能消化一部分？」他猛地一個激靈，想起來了，「呵呵，左行長應該做得了主吧？咱們可是她的大客戶。」

陳主任這邊一點頭，他馬上就開動了，經費自然是從他所掌握的「火炬計劃」的資金里走，不過，第一個樣品出來，也沒用了多少錢，就是五千不到的樣子。

梁志剛對眾人的紛紛議論渾然不以為意，「這東西簡單是簡單，可是天南沒人搞出來啊，連相鄰的地北省和海角省也沒人搞，咱們先搞出來了，那就可以先佔據市場嘛。」

不過發狠和_圖_書歸發狠，他心裏也很清楚，這個保護罩還是得他來推廣的，道理很簡單，這種東西靠普通渠道，根本無法銷售，而且，這東西怎麼也算填補省內空白不是？

文主任這話，就是對梁主任推出的產品的高度概括，說穿了就是一句話，得讓銀行認這個東西，還得願意花大價錢來買。

陳太忠都沒先去素波辦公廳報到，而是駕著林肯車來到了省中行，給蒙勤勤打通了電話，「秦科長，我來素波了，在樓下呢，能上去嗎？」

「呃……沒有，嗯嗯，我是說還沒來得及弄，」陳太忠難得地尷尬一下，旋即搖搖頭，「不過註冊商標，印刷彩頁，那都是很簡單的事兒，關鍵是我們鳳凰科委下屬的服務公司搞的，質量那個……有保障！」

當然，下一刻，她就反應過來什麼叫做「無事不登三寶殿」了，聽了陳太忠的話之後，略略地想一想，「好像市行的最近有意上這個，不過，我們素波中行街頭的櫃員機，總共就十台左右。」

他這話都不用說，在場的都是搞學問出身，當然知道樣機和定型了的機子成本上的差異。

「不要看我，你們就當我今天沒來過，」陳太忠實在忍無可忍了，哭笑不得地轉身就走，身後留下了一片笑聲。

一說「關係」二字，在場的幾十雙眼睛齊齊地轉向了陳太忠，一時竟然無人說話，小會議室里滿場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