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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打麻將？」陳太忠愕然地看看她，「這個，黃漢祥在不在場？」

這是某廣告公司的于總，今天的角色之一，另一個角色是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，是京城某老字號飯店副總陰京華。

很久以後，陳太忠才知道，在京城混這個圈子有個規矩，身邊沒有個把拿得出手的幫閑，實在是很沒面子的事兒，還好，今天范如霜帶了小鐵，他身後更是站了荊紫菱這位傾國傾城的天才美少女，倒也沒貽笑了大方。

這裏的規矩，跟天南的規矩有點不同，陳太忠又跟國粹基本無緣，弄了半天才明白，心說這要是每盤胡一條龍，別人豈不是要輸得很慘？「這麻將有點大了吧？」

「都是天南的人，來到北京，當然要相互照應一下的……」一邊說著，她一邊不忘對旁邊的人交代，「甄主任，以後小荊來了簽字就行，不許收錢啊。」

房間里是自動麻將機，早等了五個人在裏面，偏偏地卻沒開場，等范如霜帶了一行人進來，才有一個三十齣頭的女人站起身來，笑吟吟地打招呼，「范姐，今天你可是來晚了哦。」

陰京華帶了一個二十七、八的年輕人來，小夥子看上去比陰總要精神得多，不過常混京城的都知道，和-圖-書外表光鮮當不得飯吃，這裏優秀的人才實在太多了。

「五筒，」陰京華眼睛都不眨地打出一張牌來，嘴裏卻是笑著搭腔了，「呵呵，讓于總給你轉學到北京來嘛，多大點事兒啊，是不是啊于總？」

「呵呵，新手快如刀，」荊俊偉知道，在某個層次以上的圈子裡，這還真是小麻將了，「紫菱你拿點錢，在他背後指點就行，希望他能贏三十萬。」

說歸說，到最後荊俊偉還是拿了一個裝了十萬的手包塞給了自己的妹妹，臉上也滿是壞笑，「幫看著點兒啊，我估摸太忠最後得用到這錢。」

其實，對臨鋁內部，收費明細還是有的，不過這就不是荊俊偉所能知道的了。

寒暄兩句，大家就很自然地圍桌子坐了下來，一邊聽著自動麻將機嘩啦嘩啦地洗牌，一邊信口聊著什麼，小麻將嘛，原本就是邊打邊聊天，增進感情用的。

不過荊濤後來也解釋了，雖然他有個「荊以遠的孫子」的名頭，可是既然混這一行，就得有自己的圈子和人脈，幫閑也不能少，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供大家交流的場所。

「小陳可是不在乎這點錢，別看他年輕，」范如霜笑吟吟地插嘴了ｈｔｔｐs://ｍ.heｔuｂｏoｋ•ｃom•com，不過不知道為什麼，卻是沒掀開荊紫菱的身份，只是淡淡地解釋，「他要真在乎，簽到歐洲也不難。」

「嗯，輸贏也就是十來二十萬的事兒，」小鐵笑著介面了，「陳主任能贏三十萬的話，那可是要請客了哦。」

范如霜的鋒芒，慢慢地還是露了出來，就在即將飯畢的時候，她很自然地吩咐了，「小陳，下午跟我打麻將去吧，順便認兩個人。」

邊打邊聊，不知道怎麼著，于總就說到了荊紫菱的身上，她打出一張牌，笑吟吟地側頭看看陳太忠，「小陳，你這女朋友，有沒有來北京發展的計劃啊？」

這話說得，微微有點霸道，可偏偏范董是用一種關懷的口氣說出來的——看，沒人陪你玩兒，我想著你呢。

陳太忠基本上沒什麼說話的份兒，因為范如霜說話的機會都不多，看于總和陰京華的架勢，連這個實權的正廳也不怎麼放在眼裡，更多的時候，是這兩人在鬥嘴。

「小麻將，就是一萬一局的，打著怡情的，」范如霜笑著答他，「放沖的給錢，莊家放沖或者沖裝是兩萬，要是自摸的話，三家一人一萬，莊家兩萬。」

「不在場，」范如霜笑著搖搖頭和-圖-書，「不過，裏面有他的朋友，沒準他會過來，這可就說不好了，反正你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兒。」

甄主任笑著湊趣了，「荊總，你知道七折是多少錢嗎？你看到我們這兒有菜單、住宿費什麼的嗎？」

「你陰總說句話，就直接碩博連讀了，」于總哪裡是那麼好相與的？「五筒碰了……小陳這女朋友，真的是少見的漂亮，要是跟我們公司簽了，我一年最少給她接三個百萬的單子。」

陳太忠沉吟一下，覺得沒啥答應的必要，正要拒絕，卻發現荊俊偉一個勁兒地沖自己使眼色，嗯？這是什麼意思？

「沒事，我幫你看著，」荊紫菱大剌剌地發話了，「到時候實在不行的話，你下我上，我的算計能力，那不是吹的。」

甄主任是臨鋁駐京辦主任，擱給陳太忠感覺，怎麼也是個副處了，卻是忙著跑前跑后，連小鐵都要招呼，看著那略顯肥胖的身子，倒是也難為他了。

大概范董也聽說了小鐵昨天的遭遇，招待三人倒是挺客氣的，根本不見了碳素廠奠基時睥睨蒼生的氣勢，居然笑意盈盈地要荊俊偉有空就來坐坐。

甄主任開著駐京辦那輛道奇七座商務車，順著西安門文津街一氣兒摸到了東四，左拐右拐，就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來到了一棟賓館前。

「嗯，只有一條龍是大胡，五萬，許碰不許吃，」荊俊偉一邊補充，一邊看著范如霜，「是吧，范董？」

荊俊偉當然不會在乎這樣的人情，只是不管怎麼說，這是人家范董的善意，他也不能不接受，「范董這麼說，我倒是不敢來了，要是打個七折什麼的，倒是能常來轉轉。」

陳太忠還沒來得及說話，荊紫菱卻是已經出聲回答了，「我剛考上大學，估計要過幾年，才能來北京讀研究生的。」

對荊俊偉的這幫朋友，陳太忠實在沒什麼好感，張口就是靈感閉口就是悟性什麼的，一個個雖然狀若謙遜，骨子卻是傲氣得很，頗有點天下人都看不到眼裡的架勢。

于總也帶了一個人，是中央台的前欄目主持人馬小雅，現已辭職，第五個人則是這家賓館的老總南宮毛毛，名字女性化得很，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老爺們兒，男人氣十足。

由於這份鬱悶過於強烈，他甚至沒注意到，在有意無意間自己居然默認了荊紫菱陪著去打牌的事實。

這裏就算京城數得著的繁華地段兒了，偏偏這賓館是恁的不起眼，還坐落在一個小巷內，可見京城的賓館之多了。

總之，來北京的一開始，陳太忠沒啥收和*圖*書穫，無非就是感受了一下文化人的圈子而已，第二天上午又逛了逛商店，直到中午了范如霜才露面，邀請陳太忠和荊家兄妹共進午餐。

「還用你出錢？小陳來北京，該出的都算在我身上了，」范董衝著荊俊偉和藹地一笑，「下次算你的好了。」

哼，我用借你的錢？陳太忠心裏登時就是冷冷地一哼，找我打麻將？那不是嫌我手頭緊有意巴結嗎？

荊俊偉見他死活不開竅，索性赤|裸裸地暗示了，「太忠，你要是錢帶的不夠的話，我借給你點兒。」

「我還有點兒，不夠再說吧，」陳太忠有點惱火了，小看人可以，不過你們這麼一唱一和地小看人，就有點那啥了啊，他很赧然地沖范如霜笑了一笑，「我不太會玩兒，也不知道是多大的？」

反正這些人大多還是比較傲氣的，開這麼個工作室，所費的無非是茶水錢和一些飯錢，文人相交大抵就是如此了。

好像你們都把我當成魚腩了？陳太忠有點憤憤不平，三十萬很難贏嗎？今兒啊，就讓你們看看哥們兒的手段。

就像那外地的羊倌兒趕的羊吃了西郊公園的草一樣，陳太忠對其的評價就是，貿然進入自己不熟悉的領域，吃了虧活該！還好，今天的陳某人，陰差陽錯地帶了一塊遮羞布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