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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陳主任不敢說是花叢聖手——他的境界確實差了點，但好歹也有過不少女人了，又見識過那些人老珠黃的小姐所用的化妝品，雖然可能達不到「聞香識女人」的地步，但是化妝品的優劣，他基本上一眼還是能看出來的。

想到這裏，陳太忠有點蠢蠢欲動了。

安主任卻也光棍，見他這麼看自己，笑著搖頭坐下，「太忠你這是怎麼回事？讓省紀檢委的給弄走了？現在流言滿天飛，大家都不知道該信哪種說法了。」

「你想那麼搞，那就由你吧，」他苦笑一聲，他何嘗不希望這火炬計劃的扶持資金能大錢生小錢？可是他現在已經明白了，生了錢也未必有幾個人念你的好，倒是沒準就遭了暗箭過來，因為你違反了政策——讓你花錢，你反倒掙錢了，這是錯誤的。

「他是貪污受賄，我是遭人陷害，兩者不可同日而語，」他淡淡地反駁，「事實證明，我是無辜的。」

「也不是我真捨不得，」梁志剛遺憾地攤一攤手，「實在沒有什麼合適的項目，要不我也扶持它——比如說了，鳳凰大學給我報了一個開發項目，DCS集散控制系統，用在工控上的，按說是可以扶持的，不過我一打聽，人家上海、西安幾個城市，已經有成熟產品出來了，而且不少地方還在上馬，可是市場就那麼大，你說……我支持它幹什麼？」

「唉……」陳太忠盯著他，恨恨ｈtｔps://ｍ.ｈetubｏok•com.ｃｏm地嘆口氣，心裏卻是挺美，我知道老梁在拍我的馬屁呢，不過，哥們兒確實讓科委改顏換貌了嘛——最少大家精神面貌是煥然一新了。

突擊花錢？陳太忠登時無語了，馬瘋子和鐵手搞走私車的時候，也是年底賣得最火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歸咎到年底各單位的突擊花錢上——這人吶，都是逼出來的。

你小子啊，這輩子也就是個處級幹部了，陳太忠看安道忠一眼，心說你就不知道含蓄點？索性你乾脆點，說人家給我塞錢來了不就完了？

「這吃不吃苦……」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，心說這也沒必要計較了，口徑已經統一，任長鎖也瘋了，小寧還沒事，實在沒必要提了。

正好嗎？陳太忠笑著看看安道忠，心說有這麼巧的正好？

我這傻了不是？陳太忠狠狠一咬舌頭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，你想什麼呢？有關得住你的地方嗎？裝他媽的什麼小資呢？

「我還以為你轉性子了呢，」聽到這話，陳太忠一時心裏有點得意，嘴上卻是不肯承認，「以前你總是『是是是』個沒完，今天挺有主見的……」

越好的化妝品，塗抹在臉上，就越像是沒塗抹一樣，起碼他知道這個道理，濃妝艷抹是最低檔的化妝，而眼前這個女人，看上去是只是淡淡地一層妝。

「不說了，我還有事兒要走了，我知道你和_圖_書在素波忙，我在鳳凰恭候你大駕，」安道忠笑著站起身來，順便一指金敏，「金老師人挺不錯的，你能幫就幫一幫吧。」

「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，」梁志剛看他一眼，眼中居然有著濃濃的關懷，「別的不敢說，只要科委有你在，鳳凰市的單位……我自己就賣得出去。」

「我跟他不一樣，」陳太忠手一擺，制止了她的發言，他上下打量一下，覺得這女人穿得雖然樸素，但是臉上的化妝品一定不會便宜。

這傢伙比小馬可惡多了，怎麼他倒是先出來了？真是蒼天無眼。

「我愛人也是無辜的，」金敏的臉，微微地有點紅了，有點生氣的樣子。

陳太忠哪裡肯就這麼放他走，在會客室門口硬生生地拽住了安道忠，低聲發問，「老安你給我站住，跟我實說，她怎麼找上你的？」

「陳主任，我找您好幾天了，」金敏見狀，終於怯生生地發話了，聲音挺清脆，「不過沒想到您也……」

你都這麼老了，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了，跟我暗示個什麼勁兒啊？陳太忠冷哼一聲，剛想說什麼，心裏卻又是一揪：我要是真的出不來了，望男和小寧……也會這麼做的吧？為了救我，不惜獻出肉體取悅別人？

「有人指點唄，」安道忠衝著他一個勁兒地笑，「她求了我四五天了，實在是……誰想到你也能被紀檢委弄起來？你倆還真是有緣了。」

「沒m.hetubook.com.com有，」金敏愣了一下，旋即搖搖頭。

「技術儲備唄，」陳太忠衝著他齜牙一笑，卻是頗有幾分無奈的語氣，下一句，他終於表達出了自己的本意，「不過你不要指望我給你推銷啊。」

這女人，水大、挺緊？陳太忠上下打量金敏兩眼，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安道忠的評價，不過，他實在沒辦法對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產生什麼想法。

我管你有沒有呢，小心一點總不是壞事，陳太忠這次出來，可是變了不少，史無前例地天眼打開上下掃視一下對方身體：果然沒有錄音機，嗯……乳|房有點下垂了。

「雙規的滋味，很不好受，」他走回座位坐下，腦子裡卻是不住地琢磨，雙規是黨紀處理，臨鋁紀檢委應該有權雙規陳小馬，不過該移交哪個檢察機關呢？青旺、鳳凰、省高檢……還是北京的檢察院？

「行了，大聲不代表你有道理，他無辜不無辜，你心裏最清楚，」陳太忠手一豎，打斷了她，「現在，你告訴我，身上帶了錄音機之類的東西沒有？」

「沒吃什麼苦吧？」安道忠上下打量他一眼，「看起來氣色還行……嗯，還好，陷害你的，就應該倒霉。」

「誰想到，現在你又繞回來了，呵呵，」說到這裏，他禁不住笑了起來。

「啥也不說了，太忠，這情面我記住了，」安道忠伸手重重拍拍他的肩膀，湊嘴到他的耳邊，「這女人不錯，又緊水又多和*圖*書……呵呵，要不你也試試？」

接下來的事情，打亂了他的想法，安道忠——陰平招商辦主任，領著一個四十多歲嬌小的女人走了進來。

「你可是才出來啊，」金敏上下打量他一眼，覺得此人的目光炯炯有神，直似能扒光人的一般，禁不住臉上微微一紅，「我說說那些……不要緊吧？」

「告訴我，為什麼幫她說話，」陳太忠臉一沉，「我當你是朋友，這話就直接問了，你不見怪吧？你知道……你的面子我一定是會買的。」

「這是臨鋁分公司陳小馬經理的愛人金敏金老師，」安道忠笑著對陳太忠介紹，「她說找你有事，我正好來素波辦事，就領她過來了。」

也就是說，這個女人是在裝窮而不是真窮，想到范如霜所說，她老公靠著公家，擁有了八位數的身家，他基本能確定，情況屬實。

「快快……快給我滾，」陳太忠受了他說話口氣的影響，說不得也粗俗了起來，哭笑不得地將他推出去之後，又轉身走了回來。

以他的層面，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事兒，陳太忠無所謂地笑笑，「呵呵，算是組織的考驗吧，我經受住了，有人卻是倒霉了。」

「好了，說說你給我帶了什麼來，」他不想廢話，懶洋洋地打量著她，「我這人不喜歡廢話，也不喜歡討價還價。」

女人長得眉清目秀，可以看得出來，年輕時應該是個美女來著，打扮得也很得體，淡淡的妝，很清麗的味ｍ.ｈｅｔubｏｏｋ.cｏｍ•coｍ道，但是眼中充盈的血絲和眉宇間濃濃的哀愁，讓她帶給人一種深入骨髓的憔悴感。

「對啊對啊，」金敏不住地點頭，看那樣子頗有一點可憐兮兮的味道，「陳主任您也剛剛經歷過這種不幸，應該……」

「別跟我廢話，我很忙的，」陳太忠哼一聲，正是《白毛女》中黃世仁一般的盛氣凌人和傲慢，上下打量著她，「說，帶了點什麼？」

梁主任知道，陳主任是在說自己以前牆頭草的性子呢，不過他今天表現不一樣了，當然不會介意，「這不是吹牛呢，李健都談得下來工行，我肯定賣得出去東西，不過你要不在……就沒底氣了。」

要不，再把辦公樓蓋起來，讓工作面貌也煥然一新？

「帶了……帶了八十萬，」金敏咬咬牙，直勾勾地盯著他，「不夠的話，我再去湊，反正你想怎麼樣，隨便你了……」

安道忠隨口聊了兩句之後，笑著一指金敏，「陳經理也被臨鋁紀檢委雙規了，可能會移交檢察機關，金老師聽說你跟范董關係好，特意來找你的。」

反正，這女人是貪官的家屬，現在還試圖矇混過關，想到這裏，他的手一揮，不耐煩地皺皺眉頭，「行了你回吧，我的事兒挺多的。」

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，發現她還站在那裡，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「你先坐，我跟安主任說兩句。」

搞什麼嘛……數量級都不對，八位數身家，就算你只有一千多萬，怎麼還不得給我拿幾百萬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