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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，」陳太忠拍拍屁股站起身來，就待走人了，「別的不說，在鳳凰這地界，第二個廠子是不讓他們開了，其他地區，我也不能保證了。」

「我是真顧不上，」陳太忠嘆口氣，轉頭看看荊紫菱，又接著嘆一口氣，「這麼著吧，我給你倆找個人。」

邢建中正在辦公室里等荊紫菱呢，不過他沒想著陳太忠也陪了過來，見面之後先是愕然，隨後又苦笑一聲，「既然陳主任來了，那就一起說說吧。」

「那才能長多一點兒？」陳太忠不以為然地搖搖頭，這個邢建中，還是眼界太小啊，這麼點錢也要看在眼裡？「你不想想，你不收的話，目前他們能做的，還是倒掉，別的廠子形成生產力，怎麼說也得七八個月吧？」

就在他即將進入橫山科委的時候，電話響了，是梁志剛帶著哭腔的聲音，「陳主任……陳主任，壞了壞了……左媛捲款潛逃了。」

說實話，他也不想見王宏偉了，真要再見，老王那心臟病，估計要實打實地發作了，說不得他撥通了聯防隊員小董的手機，「小董，有這麼點事兒，你給幫著處理一下……」

我靠，陳太忠狠狠地一砸方向盤，媽了個逼的，要不是哥們兒好歹是個仙人，都不知道被你們折騰死幾回了！

「可是什麼？你直說啊，」陳太忠眼睛一瞪，頗有幾分不耐之色，「一個大老爺們兒，還不如一個女孩痛快？」

誰想邢建中又拽住了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他，「陳主任，太忠，你給幫忙領領路吧，鳳凰警察局認你，我要去的話，怕是份量不夠，人家未必願意重視。」

原來，廠里一個深受他看重的、負責技術的副總工，前幾天失蹤了，邢總死活聯繫不上，心急之下，撬開了那廝的文件櫃，愕然發現，最不幸的事情發生了：成套的資料不翼而飛，連張白紙都沒有留下。

「切！」陳太忠和邢建中齊齊地白她一眼，「幼稚！」

眼下陳太忠推一把，他就覺得報警有理了。

可是該找個什麼樣的秘書呢？他又有點拿不定主意，反正啊，我的秘書得勤勞、有眼色、肯吃苦、會辦事、有能力……

算了，這事兒回頭再考慮吧，陳太忠駕車直奔橫山而去，今天他答應了橫山科委下午去「視察」，晚上還要陪著喬小樹接待支光明，嗯，還有荊紫菱，這日子過得還真叫個充實了。

邢建中搞這個，都知道自己有點專利侵權，不過，他熟悉的那套，主要是工藝流程和配套設施的選用，實用技術上可以申請專利，不過意思也實在不大，倒是前一陣，他混了一個「填補國內空白」的評價回來。

「邢總你有話就說，我個人是很信任陳主任的，」荊紫菱還真沉得住氣，居然笑得出來，「呵呵，事情已經這樣了，迴避總不是辦法，咱們就算壟斷一時，也壟斷不了一世，咱們的加工能力有限，消hetubook.com.com化不了所有的煤焦油。」

「而且，咱們是最先形成生產能力的，也是最有能力滾動化生產，實現急速擴張的，以我的想法，那些得到資料的人，真正想投產，必須也要經過磨合和試驗，他們沒有像邢總你這樣熟悉工藝流程的有經驗的高級技術人才……」

「這才是我最擔心的，」邢建中苦著臉點點頭，「眼下賺錢是沒問題，真的生產規模上去了，別的廠子也就該有生產能力了，想引煤焦油過來，你怎麼也得比當地的焦油收購價高吧？要不這路上的汽油費誰出啊？」

邢建中的眉毛擰來擰去，良久才長嘆一口氣，嘴角抽動幾下，「唉，圖紙被人偷了，不止是建築圖，還有設備圖……」

「一旦立案，消息傳出去，煤焦油立馬就漲價，你信不信？」邢建中不報案，當然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的。

不過，兩天之後，他確信自己是找不到人了，才不得不硬著頭皮，打電話要荊紫菱來商量「重要事件」。

接待了支光明后，陳太忠就陪著荊紫菱來到了清渠的焦油廠，半年不到的時間，廠房已經建了起來，路面也硬化了，甚至連用於接待的招待所也搞得像模像樣了。

「說得好，」陳太忠笑著鼓掌，眼中也是真心的欽佩，「小紫菱，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？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自信，人要是沒有這一點信念和執著，生活得條件再好，也不過就是行屍走肉。」

陳太忠這和_圖_書才明白，敢情這次她來不是主動來的，是邢總招呼著來的。

當然，這隻是極端一點的比喻，但是從這比喻里不難看出，真要追究此事的責任的話，操作難度是極大的。

「呀，真是這樣啊，」荊紫菱馬上就回到了現實中，「咱的廠子真的再擴建，想吸引遠處的煤焦油源過來，那就只能比別人還要高，要不然誰買賬？壞了……很可能吃不飽，開工率不足啊。」

他不是不知道報警的必要性，而是說事發突然，已經心神大亂了，就是忙著患得患失瞻前顧後了，要不然也不可能想出這麼多因果來，可是這報警不報警，他卻是一點都拿不出主意來。

「可是……」邢建中繼續吞吞吐吐。

可是這人選，卻是絕對不能從科委里選，科委的人書獃子氣太濃——而且還有一點很關鍵：是要男秘書還是女秘書？

「真的痛心啊，」邢建中說到這裏，頓足捶胸長吁短嘆不已，「那是我一手從張州帶過來的老鄉，結果他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，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呢？」

這可是他的大實話，陳某人若是沒有強烈的自信和執著，又怎麼可能成為史上升級最快的仙人？

「你那些東西，裏面沒有專利嗎？」荊紫菱也知道泄密事件的嚴重性，不過看起來，她倒還算冷靜，「別人接了過去，恐怕也繞不過去吧？」

說到最後，天才美少女的聲音，居然有點激昂了，強烈的自信充盈她的胸臆。

「未必能和*圖*書到七八個月，要是這些人早就盯上我的話，土建的基礎沒準就已經搞得差不多了，」邢建中又嘆一口氣，「不過，既然你說報警，那就報警吧。」

「太忠哥，你說該怎麼辦？」荊紫菱轉頭看看陳太忠，她聰明歸聰明，究竟是沒經過什麼大事，聽邢建中說得形勢緊張，由不得也生出了幾分緊張之心。

「等等嘛，太忠哥，」荊紫菱一伸手，將他拉住了，轉頭看看邢建中，「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？這麼著急喊我過來？」

一開始，他還不敢告訴荊紫菱，更不敢跟鳳凰市警方報案，因為他邢建中的價值，就是體現在技術上，現在他倚仗的老本都丟掉了——他怎麼敢隨便聲張？

當然，這秘書肯定得擱科委的編製里，而且只能算是他的跟班，還不能算是秘書，不過大事小事就都要分擔一點了。

「你們說的我都知道，可是我現在收煤焦油是一百八一噸，張州的煤焦油都會拉過來，」荊俊偉苦著臉回答，這兩天他基本上就沒睡覺，相關的事情也想得相當明白了，「可是再有其他的廠子起來的話，這煤焦油的收購價，往上翻四五個跟頭都可能啊，超過九百我就沒利潤了……成本太高的話，大家賺什麼？」

「關鍵是這資料流出去，真想追究，估計就要面對其他省市的地方保護了，」陳太忠非常明白這個，這種項目被人得了去，誰也會當成寶的，既減輕了環境污染，又是變廢為寶，遭遇的阻力，小得了才怪。

小ｈttps://ｍ•ｈeｔｕbooｋ•cｏm•coｍ董自是沒口子地答應了，撂下電話，陳太忠猛地聯想起一件事來，「哎呀，看來我是得配個秘書了，李健都有副主任了呢……」

「所以我認為，你沒必要這麼緊張，眼下咱們要做的，就是加速基礎設施建設，早投產一天，就領先競爭對手一天，早一天讓自己變得更壯大，壟斷的買賣，會培養人的惰性，我們荊家從來不怕跟人爭，競爭才是發展的動力，人只要不輸給自己，那就一切都好說。」

「還有一點，也要考慮到，」邢建中看著二人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。

憑良心說，就算那剽竊的廠子就紮根在鳳凰，沒準章堯東和段衛華都不會允許別人去動，又一個廠子起來了，咱鳳凰的投資上去了，能消化的煤焦油更多了，產生的效益也更大了，還能形成規模效應，至於說技術泄密——誰讓他邢建中不小心來的？

「走一步說一步吧，我也沒轍啊，」陳太忠笑著搖搖頭，「不過還是先報案的好，咱這兒不過立一下案，那邊沒準就要心神不定半個月，這種壓力施加起來，簡直一點成本都沒有，為什麼不考慮？」

「關我什麼事兒啊？」陳太忠心說我忙著呢，你們廠子的事情，我吃撐著了多管？「你們商量吧，我去橫山辦點事情，待會兒來接紫菱回市裡。」

不出意外的話，廠子將在三月內投產，現在幾個巨大的儲油罐已經開始貯存生產用的煤焦油了，出出進進的油罐車不少，遠處有園林工人在種植草皮，一派繁忙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