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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用破路的話，我倒是有這麼個活介紹給你，只是點不多，就是七個點，」高勝利笑眯眯地看著他，「兩周之內，能不能安裝完畢？」

當然，有那大能的施工方，也敢不經過設計院就少許地改動一下，但是結果通常會遭受到一點麻煩，該是誰家的權責就是誰家的，去別人的飯碗里搶肉，那可是犯忌的。

半年不見，高勝利反倒是瘦了些許，可見勞心者的日子也不見得就那麼好過，不知道為什麼，陳太忠腦中驀地冒出一句奇怪的話來——問世間情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許，可見用情深了，人是會憔悴的。

可是，能給交通部公路規劃設計院施加行政命令的……恐怕蒙藝都不方便出頭，當然，蒙書記並不是沒有能力，而是說，這個呼叫站，真的是太小太小了，雖然在鳳凰科委看來，這已經是很大的一塊了。

「哦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心裏明白了，警察局硬要插一杠子，不但是為了體現自身的存在，更是能通過低買高賣，從中賺取點差價——警方強行要求計程車自費上定位系統的話，任何一個出租司機都不可能拒絕。

對設計院來說，高速路可也是一塊肥肉，這路該通到哪裡，哪裡該開口子，配套設施該如何選用，要求是由當地政府來提，但是細節的決定上，卻是設計院來做主。

盧剛是因為常三事件倒台的，是陳太忠最早扳倒的副廳級幹部，當時不但是素波市和*圖*書警察局局長，還兼著省廳的副廳長，比現在從常務頂上來的孫正平要強勢很多。

施工方一般都是有大背景的，但是若是遇到與圖紙上不符的地情地貌，就算明知會對己方利益造成損失，也只有建議權而無修改權，必須得經過設計院的人來認定簽字，才可以改動，這一點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。

除非上面有行政命令，或者是副總工程師以上級別的人，想給自己的業績上添加點什麼東西，這個改動才可能通過。

「它比有線的，好在哪裡呢？」高勝利聽得很專註，「雖然不用破光纜了，可是電源還是個問題吧？不是一樣得破路？要是用電池，還得經常充電，維護也不方便啊。」

所以，這並沒有妨礙他支持梁志剛繼續搞下去，畢竟這東西的前景，實在是太過遠大了，現在高速公路的修建熱潮才剛剛起步，要是能在全國推廣開來，那能有多少的收入啊？

說是這麼說，他對這個效果還是很滿意的，打個電話給高雲風，約好了時間就上路了，不但帶著樣機、資料什麼的，還帶著楊帆。

按說，他原本是不該安排自己兒子出面的，太不合適了，不過高廳長知道兒子同陳太忠的結怨，所以，年輕人間的恩怨，由年輕人化解最為合適，眼下就算已經恩怨兩消，可加深一下感情也是有必要的。

「那是太陽能板的，還有蓄電池，哪裡用得著破路？」陳太忠和圖書聽到這話，禁不住有點悻悻，「明明是先進的東西，唉，通張高速路的圖紙……真是讓人頭疼。」

「七個點啊，沒啥搞頭，」陳太忠搖搖頭，不過他倒是挺好奇的，「誰家的高速路啊？怎麼才這麼幾個點？是一級路？」

公對公的話，警察局不會介意拖欠鳳凰科委的款項，哪怕你陳太忠很牛逼，除非你幫著要到專款專用的撥款下來，錢才能比較安穩地到了你的賬上。

警方的解釋，肯定是「為了保護你們的口袋」以及生命安全之類的云云，但是不妨礙不明真相的群眾們理解為「我盯住了你們的口袋」。

就算改動的人保證出不了事故，出了事故全算他的，而且他的改動確實有理，但是這樣做的人，那是無組織無紀律，沒有大局感，不受點磨難才叫稀奇。

「錢不是問題，關鍵是時間，」高勝利見他笑著搖頭，「有沒有信心搞一下？不過那可是天涯省的高速路。」

高雲風卻是有孝心，徑自領了陳太忠去交通廳找自己的老爹，蔡莉離職在即，高廳長已經有點坐不住了，現在正四處地活動呢，哪怕這次不得手，也要製造出輿論來，留給大家一個深刻的印象——下次誰要再跟我搶，我就跟他拼了！

「既然他們要搞，那由他們吧，」陳太忠笑著搖搖頭，心說警察廳的竇明輝是蒙書記的人，那我不找你高勝利了，我去找蒙勤勤。

下一刻，高廳長扯著陳太忠和-圖-書說起了GPS導航定位系統，「我聽雲風說，你們想搞這個定位系統，其實，這本來是素波市警察局要上的，說是對計程車進行監控，好降低針對出租司機的發案率的。」

「我也想有呢，」邱朝暉苦笑著白他一眼，「問題是咱科委就拿不出來像樣的建築，唯一的一張，拍的是我辦公室內部，還是選取了一部分。」

「不過呢，我這兒還有個好消息，」高勝利笑眯眯地看著他，「聽說你們科委正在搞一個高速公路無線應急呼叫系統？」

事實上，高廳長還有一層意思，陳太忠卻是沒想到，這套系統若是讓警察系統來搞的話，鳳凰科委很可能面臨款項拖欠的問題，警察系統的財政撥款永遠是緊張的——做為個體，警察們會有這樣那樣的灰色的收入，但並不影響這個事實存在。

陳太忠當然聽得明白，要是孫正平一段時間內，想不到搞這個系統，那麼高勝利就可以出手來搞了。

「先做一個圖樣嘛，」陳太忠白他一眼，「弄一棟十來二十層的大樓，上面寫上『鳳凰科委』不就完了？只當是將來的效果圖了……深圳那兒都這麼搞。」

邱朝暉這裏的「公交一卡通」系統，在十天之後才制出了五個樣品，連同制卡終端軟體——這軟體還是用深圳市單水單副總所在公司的軟體改動的，就是抹去了公司徽標而已。

「那就等他要搞的時候再說好了，」陳太忠也很隨意地笑一m.hetubook.com.com笑，無意強行推動此事，這裏可是素波，不是鳳凰，再說了，那個GPS全球定位系統，鳳凰科委不過是個代理商的角色，既然不是原創，他也沒興趣大搞。

道理很簡單，設計院對圖紙進行改動，或者是授權別人改動，那也是要冒風險的，「蕭規曹隨」才是王道，既然有線呼叫站在設計方案中長期被大家認可，那麼，否定這一方案將其改為無線呼叫，責任誰來承擔？

「好像還缺點什麼。」陳太忠拿著這宣傳彩頁看看，苦笑一聲，這種彩頁，他在深圳的時候見了不少，自然一眼就看出差距了，裝幀不夠精美倒還在其次，「沒有咱們科委的辦公大樓啊。」

「嗯，樣品才出來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「還沒有完善，這是我們擁有完全的、自主的知識產權系統，國內肯定是第一家。」

高勝利打的算盤是，反正這個東西強制推廣，也必須得到警察系統的配合，孫正平願意搞就去搞唄，不過到時候，你陳太忠就會知道，跟警察系統打交道舒服，還是跟我的交通系統打交道舒服了。

所以高雲風一聽陳太忠這話，直覺地就做出了反應，這件事情不能做，就算設計院有關係，這個改動怕是都不能實現。

可見世上的行事方式，本就是沒什麼定數的，仙草和毒藥，或者只是一件事物的兩個不同角度而已。

高勝利自然猜得出他心裏的想法，搖頭笑笑，「這個要求是盧剛當時提出來的和_圖_書，現在倒是沒聽孫正平說要搞。」

一級路也不對……哪兒有一級路邊上裝應急電話的？只有全封閉的高速路，才有可能有這種設施和服務。

當然，若是有人想另出機杼，以此改動來彰顯自己思維活躍勇於革新，倒也未始不能一搏，但是高速公路這種大項目，卻不是好的試驗場所——責任太重大了。

「不能搞？」陳太忠聽得有點鬱悶，不過他也沒在意，畢竟這個項目是全國獨一無二的，而且，天南不能搞不代表在陸海不能搞，支光明跟陸海交通廳的蘇廳長關係不錯，沒準就在那邊亮了呢。

高廳長對陳太忠倒是挺熱情，寒暄兩句之後，將一卡通的資料留了一張在手上，轉頭吩咐自家兒子，「這個資料，你去送一下吧，遇到什麼阻力了再跟我說。」

不過，相關的介紹資料倒是準備好了，張志宏還找到鳳凰大學校辦印刷廠，制出了精美的宣傳彩頁，只是很遺憾，彩頁上就是一台樣機和電腦的圖片，還有一些晶元圖片，以證明「我們的技術不是吹的」。

退一萬步講，哪怕這東西就是不合時宜的，但是投資一樣東西，從來沒有百分之百成功的可能，失敗了也就當交學費了，只要所有權在科委，能證明這筆錢不是被揮霍掉的，就足夠了。

辦公室剛剛裝修過，雖然檔次不算太高，但照到照片上還算能看，只是窗戶的一角，還是露出了外面殘破的院牆，若是不剪去一部分，真是有點……那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