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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江成卻是顧不得跟他解釋，站起身來就在地上找開了，還把椅子也翻個底兒朝天，結果折騰了半天，死活是找不到——這是廢話。

這可不是邱朝暉的一家之言，在場的還有從外面聘請來的專家呢，王江成就算很不甘心，也只能悻悻地回嘴，「你們這還是對我們民間科學家有意見，鑒定做得太草率了。」

「省科委？」王江成的眼珠開始轉悠了，這個建議……或者值得一試？反正林業廳和省科委是平級單位，協調起來，反而會更輕鬆一點呢。

這話自然又引起一些騷動，一時間場面上有點亂，瑞根在辦公室里聽到，站起身向外走去，「王教授就是這點不好，把那點秘密看得比天還大……他怎麼會丟了藥瓶呢？」

「體制里的東西，你根本搞不懂，」邱主任白他一眼，「我們要扶持的項目，也有幾百個呢，四個億根本就不夠幹啥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啊，我不提，」王江成笑著點點頭，心裏卻說我不提才怪，省科委領導著市科委呢，讓省科委施加壓力，效果豈不是會更好？

當然，跟林業廳交好的公司和個人，有些人是靠著林業廳發財了，但是公家的事和個人的事，那是兩碼事，指望這些人拔刀相助，那才是瞎了眼睛，這一點，瑞廳長明白得很。

「實在是我們這裏……檢測手段有限啊，」邱朝暉倒也不著惱，笑嘻嘻地解釋，「要是有更權威的鑒定機構heｔubｏoｋ.com.ｃom做出的鑒定，我們也是會考慮的。」

接下來，時間就差不多了，大家將燒杯交給專人看管之後，就去吃飯了，由於這樣的土不需要進行培養，下午就可以對土壤進行紅外光譜檢測了，至於核磁共振和熒光光譜檢測——鳳凰還沒有這樣的尖端設備。

見到人多，王江成下意識地去捂自己裝了藥瓶的口袋，卻是愕然地發現，那瓶子不見了，情不自禁地嚷嚷了起來，場面登時有點亂了。

可是，現在陳主任在忙什麼呢？看著王江成離開的身影，邱主任又開始琢磨了，小陳現在是忙著給省科委布局下套嗎？
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時間過得也是極快，尤其是瑞廳長心裏存了點疑惑，怕鳳凰科委不肯大力支持，腦子裡不住地彎彎繞著，很是有點心不在焉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有人猛地大喊，「誰見我的藥瓶了？」卻是王江成貼身攜帶的小塑料瓶不翼而飛，他有些著急了。

「有了你們的鑒定結果，再有成品的話，推廣還不是很簡單的？」王江成說得倒是理直氣壯的，頗有一點名家氣質，不過看在邱主任眼裡，那不過是想當然耳。

至於省科委那裡，用得著下套嗎？陳太忠想對付董祥麟真的不需要太多的手段，不過是缺根導火線就是了。

這可是他將陳太忠想得有點不堪了，陳主任正在忙著複製順來的藥劑，他對這個藥m.hｅｔubｏok.com.coｍ劑並不抱太大的希望，可是既然順來了，嘗試著找個地方做實驗，不是也挺好的？

當然，這個小插曲，並不能影響大家對演示的觀摩，而通過簡單的測試，連那細沙都具備了相當的黏性，當然，至於說上面能不能讓植物存活，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檢查出來的了。

不過，在中午的飯桌上，王江成就有點迫不及待了，拉著邱朝暉不住地問，「要是紅外光譜檢測過關，是不是科委就可以跟我簽協議了？」

邱朝暉見他如此著急，正要發動大家去找，王江成卻是又恢復了那份無所謂的樣子，笑著搖頭，「算了，這東西別人撿去也破解不了，主要是難以配置，所以我才有點著急，不過……我在素波還有這樣的藥劑。」

瑞根廳長卻是等不得這個結果出來了，臨到離開之時，兀自不忘拉了陳太忠的手悄悄地吩咐，「你們謹慎一點，我是贊同的，不過有什麼最新消息，還麻煩你儘早通知我。」

王江成不接這話茬，而是說起了別的，「怎麼不見陳主任呢？我還想再聽聽他的意見。」

他說話的語氣雖然有點淡淡的傲氣，可是也不乏遺憾，可見藥瓶不見了，還是挺影響心情的，倒是不知道是誰，在人群之中輕哼了一聲，顯然是見不得此人如此良好的自我感覺。

「沒事，您先去忙，」邱朝暉笑著搖頭，心說你小子賴上不走，還要擺出一副頗不情願ｈｔtps://www.ｈｅtuboｏｋ.ｃoｍ•cｏｍ的樣子，臉皮倒也真夠厚了，「我們在這兒觀察就行。」

只是他做出省錢決定，卻是變相地減少了某些事情發生所需要的緩衝時間，這卻是他所不知道的了——不過，即使他知道了也不會在意。

「那看來只能再觀察一段時間，看看草籽的發芽情況了，」王江成搖搖頭，看起來有點猶豫，「唉，還得多呆幾天，其實……嘖，得推掉一點事兒了。」

他既然認定，這是個騙局，自然就不想再花冤枉錢了，必須承認，他並不關心是不是有人想藉此來拖延林業整頓的時間，這種大局不該輪到他操心——就算他想操心，不在其位也不謀其政不是？

話雖然是這樣說的，邱主任的臉上也帶著笑意，只是心裏卻是暗暗感慨：看來，還是要把省科委扯進這趟漩渦里來了。

雖然僅僅是半天的演示，他已經感覺到了陳太忠在科委的強勢，心說你們既然不信我，那也只能再找陳主任想想辦法了。

聊天的時候喝茶，最是消費開水的，約莫十一點左右的時候，兩人開始頻繁地上廁所，等到十一點半，院子里終於出現了一點騷動，「呀，果然變黏了……」「咦，真的好奇怪啊……」之類的話不絕於耳。

「嗯，是好奇怪啊，」陳太忠跟著走了出去，兩人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向院內望去，當然，這藥瓶肯定是某人借口上廁所之機，使用了「隱身術」加「穿牆術」之類的東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西。

「陳主任跟省科委不太合拍，」邱朝暉似是看出了他的一縷，笑著小聲解釋，兀自不忘向四下看看，「你去鑒定的時候，最好不要說來過我們鳳凰科委。」

「這個……我還是看著比較放心，」王江成知道這些人對民間科學家的偏見，所以有點不放心，至於說那土裡長得出長不出草來，那還用得著問嗎？只要土壤的濕度夠，啥長不出來？

「要我說啊，你可以去找權威部門再鑒定一下嘛，」邱朝暉四下看看，神秘兮兮地跟他說，「比如像省科委那裡，他們鑒定肯定比我們權威得多。」

鳳凰科委跟省科委不對付，但是邱朝暉還是想給省科委留點顏面的，要不然也不會發動大家都置疑這個演示了，怎奈這姓王的太過急功近利，非要搞出點名堂來，這種推無可推的情況下，想不拉省科委墊背都不可能了。

正經是鳳凰科委，這裏不但有錢，而且針對扶持的項目，還是高科技產業，似此情況，瑞廳長若是不知道趁機出刀劃上兩塊，那也真的枉在宦海中沉浮這麼多年了。

「陳主任說了，你的項目啟動，需要一到兩千萬，」邱朝暉笑著搖頭，「這麼大的項目，怎麼可能草率呢？」

可是，為什麼一開始瑞廳長沒有建議自己去省科委呢？

邱朝暉有點不滿意地轉頭看他，「我說王先生，你一個人坐在這兒，沒人挨著你啊……」

王江成就坐在離那幾個燒杯的不遠處，身邊就沒hetｕbｏoｋ•cｏm.cｏｍ什麼人在，剛才大家湊過來圍觀這土壤變化，邱主任還拿個小棍挑一挑裏面的沙土，供大家觀看。

「可是我聽說，你們科委有四個多億！」王江成翻翻眼皮，意思是說你們都這麼有錢了，一兩千萬那也算錢？

陳太忠笑嘻嘻地點頭答應了，心裏卻是在嘀咕：謹慎？再謹慎下去我還得管那姓王的吃住呢，雖然花不了多少錢，不過能省的錢，為什麼不省一省？

第二天，鳳凰科委就給出了測評建議：沒有發現土壤結構中有腐殖質產生，其他的檢測尚需時日，不過前景很不樂觀。

邱朝暉將話說到這裏，也就算完成任務了，王江成跟不跟省科委提及鳳凰，那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，省科委只要陷進這個泥淖里，估計又要有人吃癟了——對陳太忠層出不窮的手段，邱主任心裏真的是太明白了。

「那還得考慮市場推廣啊，」邱朝暉信口回答他，「這東西要是沒市場，我們這兒也不可能投入太多資金。」

事情的真相是：就算瑞根成為林業廳名副其實的大廳長——而且還不是被人架空的那一種，他也沒勇氣一次性投資這麼多來扶持一個沒有定論的項目，林業廳每年也享受不到多少財政撥款，除非是沙鵬程額外撥出三兩千萬來，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啟動這個項目。

紅外光譜測試聽起來唬人，其實也是比較單一的檢測手段，只能達到半定量處理的檢測效果，至於說徹底對這藥劑的效果進行定性，卻是非一日之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