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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南波，」高公子笑著介紹，「她老爹是以前天涯省勞動廳的副廳長……」

當然，以他現在的聽話能力，知道文海這麼說還是想藉著這個機會，開始比較自然地跟自己說話，甚至說是文主任借了由頭有意討好都不為過，但是他心裏還是有點微微的不爽。

「去去去，我沒興趣穿你的舊鞋，」陳太忠笑著推他一把，這女人十有八九跟高雲風有一腿，這不需要證據，而是常識，他心裏挺奇怪的，「雲風，那條路還早啊，她怎麼這會兒就來聯繫代理了？」

南波的愛人是她大學同學，兩人就是那會兒好上的，畢業之後在南廳長的安排下，進了中國銀行落寧分行，勞動廳雖然是跟銀行沒什麼太大的交集，可是老南好歹也是個副廳，有點人脈，很快就把他捧成分理處的副主任了。

「你是看上她了？」高雲風總覺得陳太忠剛才那調笑，似乎帶了點說不清楚的味道，少不得把他拽到一邊輕聲嘀咕，「你不能太花心吧？已經那麼多美女了……不過，你真想上她，那倒也不難，她跟老公過不到一塊。」

事實上，作為一個廳級幹部的兒子——還是交通局這種超大實權的，高雲風這麼想很正常，但是對南波來說，一定要先找熟人探路才肯露面，也真就有點縮頭縮腦了。

「這事兒……」陳太忠猶豫一下，還是抬手撥通了文海的電話，側頭看高雲風一眼，「靠，我也是為你破例了，單位的事兒，我從和圖書來不亂插手的……她哥叫什麼？」

「鄉長也不是那麼好乾的！」陳太忠瞪他一眼，「八五年畢業的大學生，現在還干鄉長呢，跟你這文盲我就沒話。」

「上門辦和找你辦，能一樣嗎？」高雲風眼皮一翻，送給他個白眼，「直接上門，那不是找臉子給自己看嗎？就算能辦成，不知道要多出來多少麻煩。」

在他印象中，系統內的人辦這種事，多少是要方便一點的，不過……「男女氏」這稱呼，真的很渣啊～～

有辦法的人離了關係不會辦事，沒辦法的人只能按著流程去辦事，而這流程恰恰是職能機構存在的基石——我們該說是有辦法的人可以高貴到無視流程呢，還是說這機構的存在，只是為沒辦法的人提供的辦事途徑？

不過，不管怎麼說，晚上這一頓，就是高雲風的了，難得的是，許純良和李英瑞這一對兒也湊了熱鬧進來，再加上丁小寧，三男三女性別比例倒是平衡。

高雲風的毛病挺多，不過，有一點還是比較拿得出手，那就是認賬，既然是他情人介紹來的，又玩了「良家雙飛」，那就要幫著成就此事。

趙喜才的兒子？陳太忠琢磨一下，心說你又沒對象呢，攀上趙市長豈不是挺好的，這也是強強聯手，田立平沒準還能藉此投入蒙藝的陣營——這麼好的事兒，怎麼你就反對了呢？

不過，既然人家打電話過來了，又是將事情講得明明白白的，他倒也不好拒絕和_圖_書，說不得只能笑著應承了下來，「沒問題，你等我一下。」

高雲風一愣，才說這事兒跟她哥有什麼關係，不過下一刻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，太忠為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婦破例的話，那難免就要引起不必要的物議了，「好像叫南濤……」

一行人吃完了又去打保齡球，陳太忠沒心思玩兒，丁小寧卻是玩得興高采烈的，約莫在快到九點的時候，陳太忠接了一個電話，田甜打來的，「陳主任，現在在不在素波？」

不過，這也許是南波的個性使然，陳太忠不好妄加評判，只是，這突如其來的感慨，讓他堅定了完善科委辦事流程的想法。

「說正經的，她現在真是沒什麼辦法了，」高雲風臉色一整，「人在人情在，老南一下台，她跟老公都過不到一塊了。」

「家裡沒辦法唄，」高雲風答他一句，「不過，你不要我可是就不給了啊，正好她跟娜娜關係好，良家婦女的雙飛……那滋味，嘿嘿～」

所以，陳太忠想笑，卻是又笑不出來，只能幹咳兩聲，「好了，都是點屁大的小事，倒是南女士，不知道你哥哥怎麼不來？」

他這念頭要是真傳到科委，那三個主任可就委屈得要哭了，我們已經傾注了太多的注意力在流程上，比其他行局強得太多太多了。

由於關係不是很硬，所以她就來個「笨鳥先飛」，想著找到鳳凰科委，儘快把這件事情敲定，就算是大大的一樁外財。

「那傢和-圖-書伙做人太缺德了，屁|眼裡還夾著的高粱籽兒沒消化呢，就翻臉不認人了，」說到這裏，高雲風也是一臉的氣憤，「沒小南的話，他回去干鄉長吧……」

可是說起調侃來，高雲風怎麼可能怕他？登時就是眼睛一瞪，「我跟別人頂事兒也沒用，在你跟前頂事兒就啥都有了，有種的你給我說個不字？」

然而，在太多的時候，偏偏通過正當的流程還辦不好事，辦不成事！

高雲風的朋友，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少婦，個頭不是很高但是身材極好，前|凸|后|翹的，容貌雖然不是特別艷麗，但是勝在成熟，舉手投足間，那種成熟|女人特有的風情和嫵媚撲鼻而來。

「反正，這個忙你得幫啊，不許答應別人了，」高雲風也不計較他這話，他在意的是霸住這個資源。

「這樣，有人糾纏我呢，」田甜在電話里猶豫一下，還是直說了，「是趙喜才的兒子，能不能過來接一下我，說我是你女朋友？」

現在田甜打電話過來，肯定是有什麼事兒，陳某人恩怨分明，既然領了別人的人情，還是早還早好。

「雲風你的面子，那我肯定要買的嘛，」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他剛剛吃下了一個一千多萬的大單，這點人情都不通的話，那也太說不過去了，不過，他倒是不介意調戲一下高雲風，於是壞笑著點點頭，「南女士，其實這種事兒你直接找鳳凰科委就行了，沒必要找高雲風的……他又不頂事兒。」

唉，就是打個招呼和-圖-書嘛，人家文海也知道命令我了，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，心裏有點鬱悶，人心真的是桿秤啊，哥們兒這身子稍微扭一扭，別人就覺得影子歪了。

南波笑一笑，也沒解釋，後來陳太忠才知道，她的哥哥身為高管局的人，知道這裏面水深水淺，是先讓妹妹探路子來的。

說穿了，南廳長沒給後輩留下什麼餘蔭，南波現在這日子過得比下綽綽有餘比上卻是略有不足，丈夫又指望不上，就是自己出來接點工程來做。

「唉唉，我懶得理你，」陳太忠也沒辦法跟他叫真，少不得苦笑著搖頭，「雲風我就奇怪了，這種事兒，其實上門就能辦的，為啥你還要找我？」

「還在，有什麼事兒嗎？」前一陣他想請田甜吃飯，可是田主持不知道在忙什麼不克分身，不過人家說謝謝，他有那個心就成了。

當然，這樣的認識是不對的。

這話是大實話，若是沒有關係，政府機關總是存在著「門難進、臉難看、事難辦」的種種現象，老百姓們找不到太多的門路，實在不行也只能硬著頭皮來按程序走，但是對高雲風這種人來說，實在找不到門路，寧可不辦，也不想按手續規定的流程來辦——這是一個慣性思維的問題，他們很感性地認為：沒有關係，我就辦不了這件事。

高雲風嘴上從來沒什麼把門兒的東西，不多時就將事情經過說得明明白白的，敢情，這南波的哥哥在天涯省高管局工作，知道鳳凰科委出了那麼個無線緊急電話的和*圖*書系統，而天涯省的第二條高速路開工在即，又是定了用無線的方案，就讓自己的妹妹來跑一跑。

南波又跟高雲風搞的一個小嫂子是大學同學，所以很順利地聯繫上了高雲風，這不？他就帶著她來了，「太忠，要是行的話，就把那條路的代理給了他算了。」

看著他一臉的淫笑，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，笑著搖頭，「良家的雙飛就把你美成這樣了？唉……這境界上的差異，我就不希的跟你講了。」

南廳長退休的時候，因為種種原因，沒將自己的女婿扶正，導致女婿產生了強烈的不滿，正好這時候南波生了一個女兒，還是天生聽力低下，夫妻關係急轉直下，做丈夫的整天花天酒地不回家，外面也有了小的。

憑良心講，這絕對是一個思維誤區，是政府公信力喪失的一個縮影，然而，滑稽的是，最先相信關係萬能的，正是老百姓眼裡那些有辦法的人，這多多少少有點諷刺的意味。

不得不說，在官場這個大染缸里浸淫日久，年輕的副主任看起問題來，也是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利益和權力的眼鏡。

掛了電話，他向幾個人打個招呼轉身離開，腦子裡面還在想：趙喜才的兒子，怪不得田甜也沒脾氣呢，這種糊糊事兒，也就是哥們兒具備干預的能力。

文海接了這個電話，聽說是「要照顧的關係」，愣了一下才笑一聲，「這個沒問題，對了太忠，你要是一下回不來，看著再跟高廳、暢廳坐一坐吧，不用等下次再來的時候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