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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五個？」梁志剛聽得好懸沒把眼珠子瞪出來，好半天才搖搖頭嘆口氣，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，「太忠啊太忠，我說什麼來著？咱這到頭來，還是一場白辛苦，給人家做了嫁妝，你偏偏不聽！」

「楊市長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」陳太忠也被嗆得有點火了，心說這次我不跟你發火，咱倆梁子就算結清了啊。

「那你的意思是，自行車廠可以考慮了？」楊波見他服軟了，語氣倒也緩和了一些，但還是步步緊逼，「新廠的主體是誰並不重要，市裡可以用自行車廠參股的，你們的創新基金總是有點發言權的吧？」

一到科委，他就遇到了梁志剛攔著自己問，猶豫一下，他還是實話實說了。

大家都知道，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的話事機會了，這個會議將會決定未來一段時間內科委的權力結構，所以雖然是匆忙接到了消息，但是誰都不敢怠慢。

可是眼下八字沒一撇呢，他又該怎麼答應呢？說不得只能苦笑一聲，「楊市長，這個電動助力車還在調研階段，我們還沒考慮好是找投資商來呢，還是自己獨資搞。」

其他三個主任愣了一下，腦子裡同時跳出個人名兒來：騰建華！

他的意思很明白，就算投資商是你找來的，可是那投資商也要你們科委扶持不是？丫要獲得資金支持，那你們豈不是能把整合自行車廠作為條件提出來？

開什麼玩笑，你把王衍提上來，然後讓他分管房地產？想得倒是美。

他始終對章堯東派人和*圖*書進科委有點抵觸情緒，不過想著這麼弄手腳，萬一被章書記看出來，那可就枉做小人了，不管怎麼說，人家也算給了科委系統兩個副處，這算是極大的面子了，人不能不知足啊。

「這個我沒意見，陳主任確實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，」他笑嘻嘻地點點頭，繼續噁心文海，「不過，這個副主任，可以分管基建的，咱們現在，要上的基建項目很多啊。」

火炬計劃主要針對的是高科技產業，跟工業也沾一點點邊，星火計劃針對的，則是廣大的農村。

上次楊波因為張州石材的事情找過他，當時他算是沒怎麼給楊市長面子，後來他對著張州商人搞風搞雨的，楊波也沒出來發話，這算是相當地有氣度了。

「事實上，我們還沒定下來誰做主體呢……」說到這裏，他磕絆了一下，要不要挑唆一下，把自行車廠的廠長弄到科委來？算在章堯東派的副處里？

他心裏也明白這三個主任想的是什麼，心說哥們兒怎麼會對扶一個副處感興趣？副廳也扶了不止一個了——瞧你們這點出息吧。

你也不怕吃撐著了噎住？他恨恨地瞪了邱朝暉一眼，轉頭看看陳太忠，「太忠，你是個什麼意思？」

「這編製是吹風，都沒下來呢，用什麼名義選舉？」陳太忠咳嗽一聲，「提前嚷嚷出去，影響不好。」

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點子了，用中層幹部大會來選舉，至於說誰能上去，那就看大家各自的人緣ｈetｕｂoｏk.ｃom.ｃｏｍ和打招呼的力度了，瞎撞唄。

剩下的最後一個位子也是科委系統待提拔的幹部，實在不好圈定分管範圍了，文海倒是想讓此人分管房地產公司，但是邱朝暉一口就回絕了，「他可以分管財務的嘛。」

哼，陳太忠早就是「太上副主任」了，還要什麼常務副主任，人家還稀罕你這點財權？邱朝暉心裏冷哼一聲，文海你這純粹就是廢話，你什麼時候見陳太忠用過科委的錢？

「那看來，你們科委也不可能扶持自行車廠搞電動助力車了，是吧？」他繃著臉發問了，「下崗工人的死活，都跟你們無關，是吧？」

「咱科委有倆指標？那也算不錯了，」梁志剛點點頭，一邊摸手機一邊說，「文主任現在就在，我馬上聯繫邱主任……」

離開市委之後，陳太忠心裏這個鬱悶，那就不用提了，心說我不但領了兩個副主任一個副書記回來，還領了一大票自行車廠的人，這讓我怎麼跟班子裏面交待啊？

不多時，邱朝暉匆匆趕到。

「我的建議……是分管農業，就是農林牧副漁，」陳太忠不動聲色地建議了，他左右看看，咳嗽一聲，「火炬計劃已經在搞了，下一步要考慮的，就該是星火計劃了。」

「唉，你快別說了，我還一肚子火呢，」陳太忠也嘆一口氣，「還好給咱系統里是爭了兩個指標……馬上再開個會吧，看看那三個職位該安置點什麼權力吧。」

另外四個，分管的就要避開眼下四個主m•hｅｔuｂｏｏｋ.ｃoｍ.ｃom任的大業務了，不過好在現在科委的事情多，倒也不怕，內定了的李健，分管辦公室和新服務公司這一塊。

陳太忠一聽楊波這話，心裏就是嘆一口氣：壞了！

撇開拍馬屁的嫌疑的話，梁主任這話還真是比較在點兒上的，現在科委的工作全面地鋪開，農業方面也就該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了，而陳太忠這建議若是發自公心的話，只能說人家陳主任的目光，那真是遠大。

「財務……我倒是有個建議，」文海也不計較，掃了在座的人一眼，拿足了架子之後又咳嗽一聲，「財務我建議由太忠主任分管，咱科委這麼多副職，沒個常務副主任，有個緊急情況的話，容易讓下面的同志無所適從，我建議，這個常務副主任，由太忠同志來擔任，大家有什麼意見，可以說出來嘛。」

科委新增的五個副職，倒是沒什麼硬性職位要求，不過章堯東既然願意指定一個副書記，那理所當然地，就讓此人做紀檢書記好了，對於這一點，陳太忠沒什麼抵觸情緒，反正下面人真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的話，背靠章堯東的紀檢書記出手，別人也要忌憚一二不是？也省得每次總是他跳出來作惡人。

嘖，這下楊波可真不高興了，理由也是同陳某人的一樣：我已經給過你一次面子了，你現在倒好，頂我頂出習慣來了？

一遇到事情，不先想一想是否對工作有利，先想的是自己利益的得失，唉，還是沒見過世面啊。

「行，這話是你陳主任說的，能和*圖*書安置了人，」楊波點點頭，能安置了人，他的目標就達到了，現在不穩定的因素是人，廠子裏面那點地皮和設備總不會鬧情緒，「等回頭了，我向段市長建議一下。」

不過顯然，這倆崗位，都是給市裡要來的那兩個副主任預備的，給你點權力，卻又不給你太多的權力。

「這個倒是，」索性是跟自己無關了，梁志剛先跳出來表態了，「陳主任這個建議，很有前瞻性，想把科委做大做強，著眼點光在火炬計劃上是不行的，這個建議我支持。」

「這個倒是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不能否認這一點，不過，用自行車廠參股……那能值幾個錢？「能安置了人就不錯了，說參股就太有點那啥了，嚇跑投資商的話，市裡要批評我的。」

文海已經執意要把王衍推上來了，所以才坐視自己的權力被分薄，一個是科委的日常事務，一個是裝修檢測和新服務公司，那裡本來就全是他的地盤，被一一分攤了出去，眼下樑志剛那裡倒是沒什麼意思了，可是邱朝暉手上握了創新基金和房地產兩大塊啊。

看來這陳太忠，是想把騰建華扶上來啊，三個人心裏同時暗暗地嘆一口氣，分管什麼的固然重要，但是大家雖然嘴上都不說，眼睛卻都是死死地盯著那個副處呢。

邱朝暉也想明白了，舉起手來，「我也支持。」

房地產和科委大廈，都是基建項目，可是毫無疑問，房地產這一塊有邱朝暉把著，斷不可能讓那個基建副主任伸手過來，那麼，那個副主任的權責就很分ｗwｗ•ｈetuｂｏｏｋ.ｃｏｍ•ｃｏｍ明了：即將建設的科委大廈。

剩下三個，一個分管科委本部的人事、教育和裝修檢測辦公室，另一個則是分管業績考核和宣傳接待辦公室——別小看這個崗位，也是很重要的呢，眼下科委最缺的就是宣傳力度了。

說來說去，別說九個副主任了，就是九十個副主任，大家也要格外地注意陳主任的聲音，沒有陳太忠弄來的錢，邱朝暉你就去喝你那十塊錢一斤的茶葉去吧，喝得你胃下垂。

兩人越說聲音越高，結果都引得有人在樓里的窗戶處張望了，陳太忠眼睛斜著瞟一下窗戶，楊波倒也知道怎麼回事，兩人點點頭，同時轉身各走各的。

梁志剛聽得好懸沒笑出聲來，現在開會四個人就夠熱鬧了，馬上再加五張嘴，唉，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啊。

當然，楊市長有沒有記在心上，那實在說不準，但是現在人家又跟他商量另一個問題，他總不能再頂了吧？

將一個中層提攜到跟平等的位置，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，不光說這人情有多大，只說此人上台，必將成為自己的臂助，那是毫無疑問的。

文海屬意的是王衍，邱朝暉屬意的則是張志宏，這都不用瞞人也瞞不了人的，梁志剛為人雖然圓滑，可是他在科委的中層里，並沒有特別值得支持的對象，也就是跟人事處的孔處長近一點，但是孔處長的資格和業務能力，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。

「那這個人選，大家是不是要議一下？」文海謹慎地發言了，「還是等中層幹部大會開會的時候，民主選舉一下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