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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意思？小史最明白什麼意思了，聽到沙省長吩咐，禁不住咳嗽一聲，低聲解釋，「這個……沙省長，前一陣我的車窗戶被人砸了，公文包也被偷了，那個稿子當時就在裏面……」

張國俊在一邊卻是聽得傻了，臉上也微微地變了一下色：這個消息，王浩波在遞稿子前，我就告訴你了啊，現在說這話，什麼意思啊？

結果等他找到科委，卻才知道，陳太忠又開會去了，不過這次是省水利廳舉辦的「抗洪搶險」經驗交流會，是的，他去了素波，一大早就走了。

小史點點頭低聲回答，「好的，謝謝張廳長。」

等陳太忠回了鳳凰，就接近下午三點了，找個加油站進去為空蕩蕩的油箱加油，看著一個勁兒蹦字兒的油表，心裏這個鬱悶：哥們兒咋就變得這麼忙了呢？

「是，」小史點點頭，心說那稿子早被粉碎了，您又不是不知道。

陳太忠心裏著急啊，兩人正在爭執呢，張國俊看到了，「算了，太忠這也是忙人，浩波，咱饒他一回，不過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。」

吳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，「科委的工作我也是很支持的，像區里的宿舍，就是科委裝修檢測的第一單。」

這倒不是說張廳長朝令夕改，實在是沙鵬程只參加一上午的會，他留陳太忠也是想著萬一省長想見一下，人不在的話總是不好，既然下午沙省長不參會了，又沒有見陳太忠的意思，那硬留著也沒啥勁兒。

下午三點半，他ｈｔｔps://wｗｗ•ｈetｕboｏk•ｃoｍ.cｏｍ來到了章書記的辦公室，章堯東跟他隨便聊了兩句之後，秘書就拎過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來，看包裝是精加工的羅漢果。

他心裏還惦記著這事兒，肯定不合適見陳太忠，那年輕的副主任就是個刺蝟，他雖然不怕，但是也不想生出什麼事端。

「唉，」沙鵬程搖搖頭嘆口氣，又瞪了小史一眼，「錯誤是你犯的，記得跟張廳長拿這個稿子，聽見了吧？」

這個經驗交流會九點舉行，他八點半才趕到素波，王浩波一直在會場外面等他，見他來了，同他說說笑笑地往進走，卻又碰上了張國俊。

張國俊察言觀色的功夫何等了得？眼見沙省長多看了那邊兩眼，笑著發問了，「那是鳳凰科委的主任陳太忠，沙省長您也認識？」

「回去找出來，再拿給我看看，」沙省長不動聲色地吩咐了一句，「今年的洪水，教訓慘痛啊。」

「嗯？」沙省長非常不滿意地白了自己的秘書一眼，臉一沉，低聲厲喝，「為什麼不早說？你心裏有沒有點保密意識？這種重要文件也能隨身攜帶？」

不過，當著沙鵬程，他也不能說得太過，要是讓沙省長認為自己跟小史有什麼貓膩，那就沒意思了，「不用謝我，誰沒有不小心的時候呢？我的車窗戶都被砸過兩次呢，我跟浩波說我要一份備用，史秘書你也不用聯繫他了……沙省長，咱們上去吧？」

副省長和自己www.hetubook.com.com的秘書一唱一和的，張國俊馬上就明白了，心裏琢磨一下，試探著發問了，「鵬程省長您也別生氣了，我讓浩波再出一份好了，這次……我也署名好了。」

想聯繫陳太忠哪裡是那麼簡單的？不過今天挺奇怪的，陳某人的手機始終都是關機狀態，市教委的辦公室主任劉小寶見狀，主動離開跑去找陳太忠。

陳省長還沒見到呢，沙省長倒是出現了，這次是水利廳舉辦的同外單位的交流會，經廳里邀請，分管省長沙鵬程抽出半天時間來開會。

開會的過程，沒什麼可寫的，倒是在午間休會的時候，王浩波很忠實地執行了張廳長的命令，拉著陳太忠不讓走。

何況張國俊也明白，太忠那是真忙不是假忙，鳳凰那邊還有個省長等著呢，不放人也有點說不過去……不過，今天陳太忠來了，倒是讓他得了一個跟王浩波共同署名的機會。

「這是童山老泉的羅漢果，聽說過吧？」章書記笑嘻嘻地問他。

「既然你要去北京，幫我捎點東西，」章堯東直直地盯著他，若有所思，「那是我中央黨校的同學，關於國家科委那兒該怎麼活動，你也可以問問他。」

看著章書記意味深長的笑容，陳太忠心裏明白了，人家是說，我都做到這一步了，你也得從蒙藝那兒弄點關係去活動一下吧？

「聽說過，」陳太忠迷迷糊糊地點點頭，他當然知道童山老泉種植園，羅漢果是鳳凰的名特產，這老hｅtｕbｏｏｋ•cｏｍ.cｏm泉出來的是一等一的好，每年產量不過幾百斤，純粹是有價無市，鳳凰本地人也很難弄得到。

這就是章書記使勁兒把陳太忠往自己陣營裏面拽了，吳言走進來見到陳太忠，也是一愣，冷著臉才要說什麼，章堯東咳嗽一聲，「小吳，連你自己的兵都不認識了？」

張國俊聽了也挺高興，小史平時里跟他也還算不錯，這下不但有機會賣對方個人情，更是還能在那稿子上署名，嗯，這稿子……你丟的好啊。

沙省長那必定是架子大的，眼裡也只有廳長張國俊，不過眼睛隨意地掃一掃，還是發現了正跟王浩波說笑的年輕人，本來是一眼而過的事情，可是下一刻，年輕人似曾相識的相貌讓他驚訝了一下，說不得就多看了兩眼：這就是那陳太忠了吧？

「這個是一定的，」他笑著點點頭，不過下一刻他就有點撓頭了，我還沒決定去不去北京呢，你這就趕鴨子上架了，「堯東書記，我是不是該開完會就走？」

秘書是幹什麼用的？關鍵時候得替領導背黑鍋，既然那被定性為「胡來」的稿子變成「重要文件」了，小史只能捏著鼻子挨罵了——反正，沙省長又不是真生氣。

「不用了，就要開會了，」沙鵬程搖搖頭，轉頭看看自己的秘書，「對了小史，王浩波好像給咱們交過一份關於如何保持水土的稿子？」

陳太忠也不想這麼忙，可是沒辦法不是？他老爹佔了人家一套房子的便宜，他跟王書記關係又鐵和*圖*書，張國俊也挺給他面子，這個場他要是不捧，倒是有點說不過去了。

三個連續的問句，證明省長心裏相當地不爽。

吳言愣了一下，臉色有點緩和，看看陳太忠，「陳主任很能幹的嘛，在方誌辦都能出成績，我怎麼會不記得呢？」

「你把科委的工作做好，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，」章書記臉一綳，鄭重地交待一句，隨即又是微微一笑，「這次北京之行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，你也要動用你的關係哦。」

「要不我把他喊過來？」張廳長這馬屁隨手就拍上了，他知道陳太忠性子火爆，不過大家在一起吃飯也不是一次了，大致還算得上熟悉，又有王浩波在一邊，這種大會議的場合下，小陳還是會給自己一點面子的吧？

「當然是越快越好啦，」章堯東白他一眼，心說你要走得晚了，我大鞭子抽你，「準備工作越充分，效果就會越好。」

「哼，」沙鵬程不滿意地哼一聲，「沒有別人知道吧？注意保密啊，你丟的是我的臉。」

「沒有，」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，「張老大你就放我一馬吧，能來就不錯了，下午還跟我們市委書記還要見我呢，沒準還有陳省長。」

「不認識，就是看著眼熟，」沙鵬程搖搖頭，他好歹是個副省，就算陳太忠再強勢，他也不可能說什麼讓自己降了身份的話。

兩人正說著呢，秘書進來彙報說吳言來了，章堯東很隨意地一揮手，「讓她進來吧，又不是外人。」

「謝謝堯東書記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和-圖-書，」陳太忠聽了，也只有感動的份兒了，他當然知道章書記這麼做的用意，科委出成績，市裡也有光不是？可是人家為此動用了私人關係來支持，這個人情是要領的。

是的，張廳長心裏很明白，沙省長十有八九也知道陳太忠，只是領導要拿架子，那就由著領導唄。

「當時我就沒讓你安排他進方誌辦，」章堯東笑著搖搖頭，心說這倆還真是有點不對眼啊，「不過，是人才到哪兒都會發光的，過一陣國家科委要來考察市科委呢。」

「不是吧？午飯也不吃？」張廳長悻悻地瞥他一眼，轉頭對王浩波笑著發話了，「王書記，必須留下小陳啊，這是廳里交給你的任務。」

「我已經報警了，」他心裏一橫，索性是個胡說八道了，那隨便亂說吧，量那張國俊也不敢到警察系統去打聽，「我知道錯了，不會有下一次了。」

「小陳真來了啊，」張廳長知道這傢伙忙，能來捧場當然挺高興的，說不得扯了他到前排就坐，「稿子準備好了吧？」

「真忙，真的忙，」陳太忠哭笑不得地連連作揖，「張廳，張老大……放兄弟一馬啊。」

小吳還真是公是公私是私啊，章堯東笑著點點頭，看一眼陳太忠，陳某人很有眼色地站起身告辭了，心裏卻是在嘀咕：這白書記還真能裝，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。

據章堯東的了解，陳太忠同吳言的關係很是一般，以前還有人誣陷兩人不清不白，小吳為此很是生氣，現在見她要開口，就出聲暗示她說話客氣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