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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計過來這筆賬之後，李毅光開始後悔了，他做過什麼他自己當然清楚：為什麼當時就那麼著急，對那老書記失了恭敬呢？唉唉，真是有點鼠目寸光了啊。

李毅光對陳太忠的情況，也是了解了一點，雖然不是很多，倒也不懷疑牛冬生的說法——要不然人家老牛非把自己拽到鳳凰來幹什麼，就是讓自己灰頭土臉地回去嗎？

算了，這不是我該想的，從寧建中最近的態度上，魏秘書長猜得出來，章堯東可能是在下好大的一盤棋，但是既然堯東書記不肯說，那麼證明還沒有到要說的時候。

「省高管局的常務副局長李毅光，想通過我認識你一下，」牛冬生的回答，還真的令陳太忠吃驚了——李毅光，找到我了？

李局長一聽陳太忠三個字，登時就高興了起來，他可是知道，高廳的公子是在鳳凰的陳某人手上吃過癟的，「這個人厲害，我知道，好了，我現在就往鳳凰趕，等我到了之後，老牛你再約他出來，我現在可是全指靠你了。」

時機……稍縱即逝？同志們的信任？

三個小時后，李毅光到了牛冬生的辦公室，當著他的面兒，牛局長撥通了陳太忠的電話。

李局長已經被勒令辦理工作交接了，下一步會遇到什麼事不言自明，他著急著自救呢，經過詳細的打聽和分析，他初步判斷，自己的離職，應該是高勝利授意的——在www.hetubook.com.com交通廳里高廳獨大，誰想動他都得經過高老闆的允許。

而那老書記的兒子那帕里前一陣被提拔，已經是省委綜合二處的處長了，高廳長這麼做，倒也是正常的，畢竟那處長還年輕，能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說，雖然一個候補副省巴結一個處長聽起來有點那啥，但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的。

接連著試探了很多人之後，李毅光終於找到了牛冬生，同一個系統的，牛局長也知道李局長失寵了，聽了之後猶豫一下，「我們鳳凰倒是有個人，跟高廳關係不錯，跟高廳的兒子關係也不錯……」

你還帶不了科委的隊伍？魏秘書長心裏嗤之以鼻，你雖然是個副主任，可是在自己的單位里，比牛冬生那種強勢到逆天的局長還要強勢，分管市長喬小樹都不敢逆著你，這樣的人還帶不好隊伍，什麼樣的人才能帶好隊伍？

其實，章堯東並不是很希望陳太忠對上夏言冰，他不知道蒙藝對夏言冰會是個什麼樣的看法，但是毫無疑問，夏局長現在的攪局，絕對不會讓蒙書記心裏很舒坦。

不過，這種牢騷想一想倒是可以，說卻是說不得的，於是，魏長江開始仔細琢磨陳太忠話里可能的意思。

陳太忠為了推行自己的規則，連荊家的廠子，他都敢令電業局的停工，市委秘書長魏長江想到這個，都禁不住苦笑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。

老那說這話的時候，是上午十一點，家裡人都睡了——這個點鐘？

他心想著，牛冬生這個電話，不是受了趙如山的委託，就是幫寧建中跑人情，遺憾的是，這兩個口子，他都不打算開，所以難聽話就說到前面了。

李毅光吃腥了，但是給辦事了，牛冬生就覺得，自己能幫就幫一幫這傢伙吧，不過，高勝利的脾氣他也知道，哪裡敢自己出頭？少不得就要將主意打到陳太忠身上。

「老牛，你也別跟我來這套，」陳太忠咳嗽一聲，雖然是笑著說話，語氣卻是不怎麼好，他為電業局的事兒忙得頭都大了，語氣好得了才怪，「你就實話實說，有沒有外人要你幫忙找我辦事？」

就在陳太忠忙於應付各個電話的時候，他接到了交通局局長牛冬生的電話，「太忠，晚上有事沒有？咱哥倆坐一坐？」

看來這個陳太忠，也是幫不了自己什麼忙了，李局長站起身來，悻悻地向外走，也不理會牛局長的挽留了，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。

「也不知道這場爭鬥，什麼時候才能拉開序幕，」他暗自嘆口氣……

陳太忠跟我什麼接觸都沒有，居然知道我為人不行？毫無疑問，這肯定是聽高廳長說的，高勝利啊高勝利，我李毅光忠心耿耿、鞍前馬後地跟著你，你居然背後給我下狠手？

於是，他就拎著重禮，硬著和圖書頭皮敲響了那書記的家門，心說老那肯幫忙的話，跟高廳說一說，這件事也未必就不能挽回。

事實上，一開始他想著，沒準是陳太忠藉機報停電的仇，可是想一想章堯東的交待，又覺得不太像，堯東書記的吩咐，歷歷在耳，「長江，問問小陳，他到底要折騰到哪一步？」

應承這件事的時候，牛局長心裏也糾結啊，李毅光是前公路局常務副局長，老牛從他手裡得了不少照顧，雖然也付出了不菲的代價，可是誰也能理解的——天底下有不吃腥的貓嗎？

掛了陳太忠的電話之後，牛冬生看看李毅光，有心簡單地糊弄一下吧，看著李局長那期待的目光，又覺得有點說不過去，畢竟，人家李局長是照顧過他一些的。

誰想老那在貓眼裡看到是他之後，根本沒放他進門，「原來是李大局長啊，家裡人都睡了，改天你再來吧。」

「咳咳，是這樣，」牛局長乾咳兩聲，又組織一下措辭，「陳太忠說……你為人不行，所以不想見你，這個嘛，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說的。」

而陳太忠的回答，更是讓他哭笑不得，「好不容易抓住這麼個機會，時機稍縱即逝，不趁著科委強勢的時候搞點好處，也對不起同志們的信任不是？人心散了……隊伍可就不好帶了。」

「哈哈，你還真是未卜先知了，」牛冬生哈哈一笑，倒也不介意他的語氣，「我確實受人所和-圖-書託，有點事情找你，不過，這個人估計不是你想的那個……」

事實上，大戰的序幕是由一個小人物挑起的，當然，這個人物在一般老百姓的眼裡已經相當不小了，但是在這種場合中，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。

「不過呢，這個人脾氣很不好，你要是想讓他幫你說話，最好是自己來一趟，我再幫你敲一敲邊鼓，沒準還有個挽回的餘地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，魏長江總覺得這話裡有話，再細細琢磨一下，他隱約就猜到了一點什麼，難道是……章書記希望陳太忠折騰得厲害點，直接對上省電業局不成？

高廳長現在跟那老書記關係很好，走動得也勤快，大家都在交通廳宿舍住，這種事根本瞞不過有心人。

陳太忠一聽牛冬生說的是李毅光的事情，吃驚過後就是一陣心煩，心說這是哥們兒第三個不願意應承的主兒，「要是李毅光我就不見了，那人心性不好，老牛，這不是我不給你面子，你根本不知道那傢伙做過什麼缺德事兒。」

不過，值得懷疑的人和事很多，李局長也不會過分糾結在那書記身上，反正交通廳里說話算話的就高勝利一人，趕緊找人幫忙關說才是正理。

李毅光這就知道了，那老書記不可能原諒自己了，甚至他隱隱懷疑，自己這次的調動，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帕里升任了省委的處長？

從這一點看，章堯東對陳太忠的行為不但清楚，而且是和圖書默許的，所以，形勢的微妙，讓魏長江感覺到有點疑惑。

李毅光的心登時就是一沉，好半天才冷哼一聲，「我連認都不認識他，他怎麼能知道我呢？老牛……再幫忙說說吧。」

總之，一切還是在一個度上啊，一時間，章堯東也被這糾結的局面弄得頭大如斗，要不是得時刻準備著動寧建中，他都想跑到北京公關去了——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？

可正是因為這個攪局者的出現，大家才又有了機會，所以他不希望小陳玩得太大，搞得老夏心如死灰的話，那豈不是又都要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嗎？

然而，事情似乎還不能這麼簡單地來看……小陳若是能折騰得夏言冰有點頭疼，不得不分心的話，倒也是好事，反正我惦記副省也不是秘密的事兒，姓夏的怎麼可能想不到呢？

不過直到此時，李局長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倖，他知道那書記是個胸襟比較開闊的人，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做得那麼絕——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嘛。

我好活不了，你也別指望著好活！

「那傢伙就是個爆仗脾氣啊，」牛冬生苦惱地撓一撓頭，「李局，不是我不忙你，那混蛋要是真發毛了，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。」

而且，陳太忠現在折騰得這麼厲害，給別人看起來，有人會認為是出自蒙藝的授意，但也不排除有人認為是出自自己的授意——這不是平白無故把我推到前面，讓夏言冰增加警惕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