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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網倒也無所謂，夏言冰不在乎，那個東西本來就是電業局倚仗自身的影響強行拿來的，現在很多省份在這個口上都放開了，非電業局的施工隊也能施工內網，科委想檢測，不過就是分一杯羹的意思，獨食不肥的道理，夏局長還是很清楚的。

「鳳凰科委啊，」黃漢祥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「那個科委挺轟動的，給它就給它唄，多大點兒事情嘛，值得你捶胸頓足的？」

他在給陳潔打了電話之後，本來還有點火氣呢，可是吩咐了鳳凰電業局值班室以後，略略分析一下，覺得自己不該為這種小事計較，登時就將此事丟在了腦後。

「給我陳潔的電話，」夏言冰嘆口氣，他決定服軟了，不為別的，只為他現在身在北京回不了天南，也必須服軟，若不然等他回去的時候，形勢會惡劣到怎樣的地步，實在無法想像。

難得地，黃漢祥在家，黃老身體不適就是他謝客的最好理由，不過饒是如此，家裡也有兩個遠房的親戚獃著。

可是……夏言冰想說什麼來的，只是黃漢祥都這麼表態了，他連解釋都不敢，現在他的指望全在黃家身上呢，哪裡有膽子堅持？

一開始，黃漢祥並沒有接夏言冰的話，兩人的關係是不錯，但是黃某人身上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，如果小夏不開口相求，他才懶得去多事——願意多攬事的，都是那些著急證明自己能力的，真正有能力攬事的，卻是恨不得別人都認為他沒本事。

鳳凰傳來的消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息，讓他出離憤怒了，陳潔居然代他決定，內網電力設備檢測權力歸科委了，而且科委有權對大網設備進行抽查！

至於鳳凰電業局那兒會不會執行他的吩咐，夏局長根本沒以為對方敢不執行，在他想來，最多最多也是趙如山拿不定主意，會悄悄地問小沈一聲，僅此而已。

可是從陳潔離開的時間判斷，那是自己給她打電話倆小時之後的事情了，意識到這一點，夏言冰心裏就是一聲長嘆，怪不得人家陳潔生氣，跟我招呼都不打就走了，倆小時都沒把閘合上去——趙如山你是幹什麼吃的？

吃晚飯兩人正在閑聊，夏言冰的手機響起，接起電話之後，他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許多，嗯嗯幾聲，長嘆一聲掛了電話，「欺人太甚！」

可是眼下再生氣，也無濟於事了，夏局長強壓怒火，隨便問一下時間再算一下，他心裏就明白了，陳省長從素波離開的時候，自己還沒上飛機呢。

「那也只能這樣了，」下一刻，他笑著點點頭，一副「被勸導開了」的模樣，「說實在的，也是鳳凰市局的那個局長做事有點問題，不過這也算好事，畢竟是您老家出來的科委，為鳳凰人爭光了。」

誰想才一下飛機，告急電話就過來了，說是鳳凰科委一直不讓合閘，搞得陳潔從素波跑到了鳳凰，抓了電業局現行，現在正三堂會審，收拾電業局呢。

等到段衛華召開協和圖書調會，兩人就更不可能向上反應了，能將自己的責任推到地方政府的身上，實在是再好不過的。

「唉，我們那兒的陳潔，居然把檢測電力設備的權力，劃到科委了，」夏言冰苦笑一聲，又嘆一口氣，「這讓我怎麼去見人啊？」

夏某人在電業局的威風，那真不是吹的，他也根本容不得別人挑戰他的權威。

「不是省局，就是鳳凰一個市局，」夏言冰可是不敢在他面前胡說八道，他承受不起欺瞞對方的後果，「還說是為了鳳凰科委樹形象，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？」

「陳省長，我剛到北京，飛機上不能接電話，」電話撥通，夏局長的語氣非常誠懇，話也說得非常直接，「鳳凰那邊的事情，就麻煩您代勞了，您想怎麼處置，我都無條件地表示支持，我在北京還要呆一兩天，給您填麻煩了。」

「什麼事情啊？」他嘆一口氣，小夏就是這點不好，你想求我辦事，直說就行了，就像你們天南那個陳太忠一樣，這麼旁敲側擊的，有意思嗎？

同一時刻，高勝利也在問陳太忠，「太忠，蒙書記到底怎麼說的，你給學一學嘛。」

章堯東必定是有所算計，才肯出面的，要不那廝有的是躲開此事的方式，夏局長如此分析，來自段衛華和陳潔的壓力都無需太在意，章堯東這傢伙才是最危險的。

讓夏局長憤懣無比的事情，居然因某人的一句話而成了「爭光」，可見原則在權力面前，只是薄薄的一張紙。

當然，各種ｈetｕｂooｋ.ｃoｍ.ｃｏｍ消息已經證實，章書記只是被陳省長點將了，所以不得不出現，可是，夏言冰又怎麼會幼稚到只聽這一面之詞？

「她怎麼就敢這麼做呢？」夏局長實在是想不通，沒錯，陳潔有她自己的託詞，而且聽起來也挺有道理，但是這無法掩飾一個現實：科委是把手伸進電業局了！

這是你趙如山罪有應得啊，掛了電話之後，夏言冰不無遺憾地撇一撇嘴巴，心說這次總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？

傳出去的話，絕對是天南電業局的恥辱啊，夏言冰越想越不平衡，可是他人在北京，也無法長翅膀飛回去不是？既然委託陳潔做主了，再次出爾反爾的話，陳省長會有什麼反應，那真的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了。

遺憾的是，不是每一個都像陳太忠一樣，面對再高級別的領導，都能保持一顆平常心，夏言冰在自己的電業局是威風八面，但是在黃家人面前，那就乖巧得如同一隻綿羊，還是受了驚嚇的那種——富貴不能淫，這話說起來容易，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。

不過，眼下抱怨是沒有意義的，他略略沉吟一下，注意力就擊中到了另一個問題上，「章堯東……他也插手了？」

夏言冰是抱了快刀斬亂麻的心思，陳潔已經火了，那就解釋再多也沒用了，直接把權力委託給陳省長，反正陳潔去鳳凰，是處理問題去了，他還真就不信，她敢撤了趙如山不成？

可是這個對大網抽查，那實在是夏言冰無法忍受的，雖然陳潔做出這個決定和-圖-書的時候，只是限制了在鳳凰地區，說是為了配合更好地宣傳鳳凰科委，但是這個也……太那啥了吧？

「不是吧，這麼大的事情，她一個人能做主？」黃漢祥聽得也是一愣，他知道陳潔，家鄉的副省幹部他還是比較清楚的，「插手省局的電力設備檢測？」

可是這三方是怎麼弄到一起，又同時向電業局發難的呢？鳳凰科委在其中，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？

夏言冰對此事失去了警惕，別人肯定不可能告訴他，趙如山合不上閘，不敢聯繫夏老闆，潘金祥不想越級反應，以免招來夏老闆和趙局長的雙重小鞋。

陳潔去鳳凰了？夏言冰聽得就是一愣，旋即就是大怒：這個混蛋趙如山，遲不出事早不出事，老子一來北京，你就給弄出這麼大的動靜？

他來到北京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，黃老受最近的弱冷空氣影響，身體微有不適，閉門不見客，不過夏言冰跟黃家的二兒子關係不錯，就去登門拜訪。

「那是啊，」黃漢祥笑著點頭，「那個局長有什麼問題，說來聽一聽？」

遺憾的是，他猜對了趙如山的反應，卻是猜錯了鳳凰科委的反應，鳳凰科委都被拉閘四五天了，這麼冷的天氣，應該早就撐不住了。

退一步講，就算陳潔真的剝奪了趙如山主持工作的權力，夏言冰也不會太在意，掛起來一個市局局長來平息副省長的怒火，這買賣也划得來，雖然，這會讓他略略地感到有點沒面子。

問了，那就更是沒問題了，夏言冰琢磨著，好ｈｅｔｕbook.cｏｍ•cｏｍ久沒去北京轉轉了，眼下難得比較空閑，索性帶一點土特產，去黃老家走一走吧。

可是，他想裝聾作啞，架不住夏言冰魂不守舍、翻來覆去地在嘀咕，到得後來，黃漢祥也聽出來了，這是夏言冰想求自己幫忙呢，他再不介面，人家估計就要直說了。

夏言冰並沒有想到，當事三方是各懷心思，卻是由於科委的緣故捏合在了一起，對大多數人來說，僅僅是兩個部門的互掐，居然能出現眼下這種三堂會審的局面，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迹。

不過，那三方的聯盟該怎麼打開，還是要一點技術的，夏局長不會向同為廳級幹部的那倆低頭，陳潔是省領導，雖然女人家毛病多，但是向副省低頭，並不算丟人。

他倆都不肯向上反應，別人自然就更不肯了，鳳凰科委會聯繫夏言冰嗎？那顯然是做夢，雷蕾和胡主任也不可能說，陳潔知道夏言冰陽奉陰違，早就一肚子火氣了，更不可能聯繫夏局長。

夏局長跟黃漢祥也沒什麼客氣的，送上禮物之後，在黃家混一頓便飯，一瓶啤酒兩人分著喝——黃總在家，喝酒只能一杯。

倒是夏局長的秘書小沈彙報了，「趙如山給我打電話了，問我是不是要合閘，還解釋說剛才在開生產會議。」

而且，這矛盾都被捅上了《天南日報》，換給誰能想到，人家科委居然就拒絕合閘——有什麼分歧，可以合了閘之後慢慢地談嘛。

省電局局長夏言冰才叫無辜，他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半天內，鳳凰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