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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警察聽他說得如此囂張，又見仲天民也在他身邊，不由得眉頭一豎，就往這邊走過來，「小子你剛才說什麼？有種的再……」

「嘖，不要這樣嘛，我決定聽你們的，就當它不清楚，」陳太忠臉上的笑容，越發地燦爛了起來，「麻煩二位幫我拓一下吧，也算給大家做個示範，一人拓一個號……」

最後一輛撤走的麵包車，跟迎面而來的兩輛警車打了一個照面，甚至車裡的警察都看見混混們上車了，只是那警車根本沒有攔的意思，直接開到了重災區，車上跳下幾個警察來，皺著眉頭髮問了，「怎麼回事，誰報的警？」

「我擔保，沒問題，」那警察毫不含糊地點一點頭，鐵手在一邊看著他笑，「呵呵，我說……那個交安委，你也有份兒的吧？」

「張建林的電話？」鐵手在旁邊就是一哼，陳太忠不方便說的話，他卻是不怕說，「他也真好意思，人都不來，一個電話就完了？」

陳太忠滿意地點點頭，才說要把鑰匙和手續給了仲天民，要他代辦下面的手續，誰想一不留神看到了檢車場的那倆警察，正站在車管所大門口張頭張腦。

更有甚者，沖陳太忠指指點點，意思是說嘍啰跑了，幕後黑手還在，那些警察更是不理了，最多也不過側頭打量陳太忠兩眼——這就是瘟神啊，咱得記住這長相，以後少招惹。

「打人的剛走，就是那輛白麵包車……」有人大聲喊，這年頭在警察面前，還和_圖_書是有些熱心群眾的，誰想那警察根本不理這話，「到底是誰報的警？」

鐵手白他一眼，也懶得計較，抬手招呼過一個小弟來，「來，領著他過去認個人，確定一下是不是拓號的。」

「嗯，」陳太忠雙手插兜，愛理不理地點點頭，你小子確實沒眼力，不過，能幫朋友出頭，也勉強算是有點血性，哥們兒就不找你麻煩了，於是淡淡地回一句，「以後幫人出頭，先問明白因果，省得惹火上身。」

他心裏正琢磨呢，猛聽得陳太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「還有，我說老仲，你幫我盯著點兒，誰再把臨泉人放過來，你告訴我一聲。」

聽見陳太忠招呼，無數雙眼睛登時就看了過來，搞得這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，猶豫一下，一個人嘀咕一句，「走吧，算倒霉了……唉，這傢伙警察局門口都敢打警察。」

「天民，你朋友好大的威風啊，」那警察冷笑一聲，才待繼續說兩句，以示自己的不含糊，可是聽了仲天民在耳邊的細語，那冷笑登時就僵在了臉上。

事實上，除了不清楚發飆的當事人是誰，這位也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「他跟拓號的不是一幫人，就是有點正林口音，陳主任，我擔保他不是那種人。」

仲天民在一邊聽得提心弔膽的，好我的老天，陳主任這「瘟神」的名頭，真的不是蓋的，居然能遙控著王書記，把派出警察的時間都卡死。

按說，ｈeｔuｂｏｏk.com.ｃｏm現場拓號的臨泉人沒這麼多，不過有些人是仗了老鄉的勢頭，在這裏做點別的交易，平日里也沒有少做坑蒙拐騙、欺行霸市的勾當，卻沒想被人直接一鍋燴了，倒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。

「呵呵，也沒指望著掙錢，就是給朋友們提供點方便，」這位倒好，也不否認，很隨意地笑一笑，「也是點費力不討好的事情。」

仲天民正拿著手機撥號呢，見狀蹭地就躥了出去，「二炮、二炮，不敢亂說話，你不知道的情況不要瞎胡張嘴。」

「再打五分鐘，就走人了，」陳太忠扭頭吩咐鐵手，「警察還有十分鐘來，得給老王一點面子，不過以後車管所這兒，我是不想見到臨泉人了。」

陳太忠是最不喜歡亂開壞頭的，所以他絕對不允許警察領人，你領一個他領一個，等你們把人領光了，我找誰出氣去？

當然，他也僅僅是理解，並不表示就贊同，體制內的人普遍缺少擔當，他陳某人卻是不缺的。

「合著你不認識的人，被欺負就是活該了？」陳太忠冷哼一聲，隨手指一指另一個，「你怎麼也學一學人家，好歹有個編製在嘛，開除一下我也有點成就感，你說我光打你一頓，也不解氣不是？」

呀哈？你還敢頂嘴？陳太忠狠狠地瞪他一眼，才待說什麼，可是想到自己在深圳也是因此殺過人的，一時間，同仇敵愾的心思大起，於是看鐵手一眼，猶豫一下，「算，你要願意拿你這和圖書身警服擔保的話，我就讓他們問得細一點…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。」

等他聽完之後，看向陳太忠的眼神，就變成了驚訝和駭然，站在那裡愣了一愣，才邁腿繼續向陳太忠走來，走到近處訕訕地一拱手，「不好意思啊，瘟……陳主任，我也不知道是您的事兒，不知者不怪罪，您多包涵了。」

「陳主任說得對，不過，我那朋友老家是臨泉的，十歲的時候就搬到鳳凰了，現在私人搞了一個交安委，在這邊拉點人，」那警察陪著笑臉，小心地解釋。

「他沒法兒來，」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，心裏縱然是有點不滿，不過他倒是能理解張所長眼下的行為，衝著圍觀的人群努一努嘴，「你看，這麼多人看著呢，他要是來了……我該不該給他這個面子？」

「陳主任，」仲天民在一邊幫腔了，沒辦法，大家都看到他能跟瘟神說得上話，他要不出頭也不合適，當然，出頭被陳太忠頂了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，我的心是盡到了嘛，「給我個面子，大家都是同事，知錯就改，不就完了？」

「嗯，張所長你放心，我有分寸，」陳太忠笑一笑掛了電話，心裏禁不住恨恨地嘀咕兩句，車管所這麼烏七八糟的，你也好意思要我動靜小點？真是的。

這個……仲天民心裏這個彆扭就不用提了，不過想一想這是王書記都要頭痛的主兒，於是馬上就平衡了，笑著點點頭，「這個沒問題，這些傢伙也該有人治一治了。」

正和圖書式編製那位聽他說得刻薄，還要開除了自己，只氣得臉通紅，卻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，沒錯，能來車管所的都不簡單，但是分在室外工作，大冷天還坐在檢車場的，哪怕是有點關係也就是那麼回事。

陳太忠聽得就笑，想一想王宏偉現在可能的苦瓜臉，他真的沒辦法不笑，鳳凰有自己這麼一個禍害在，老王心情能舒坦了才怪。

這二位已經通過別人的口，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誰了，剛才趁著人多嘈雜之際，溜進了大廳里，現在見警察來了，才壯著膽子出來看看。

這位的臉色越發地白了，這瘟神的耳朵，怎麼會這麼尖呢，隔這麼老遠都能聽見？說不得訕訕一笑，「陳主任，我這不是沒認出您來嗎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了。」

那警察被笑得尷尬無比，臉上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，最後才悻悻地哼一聲，「我說的是普通話，可是為了這個，在上海和廣州，被人查過四回暫住證。」

「學好普通話，果然很重要啊，」陳太忠衝著身邊的鐵手笑一笑，偏偏地鐵手也會作怪，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，「臨泉人那股子土味兒，隔著三里地我也聞得出來。」

「哼，都是肚裏做事啊……」鐵手也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了，才待繼續說什麼，陳太忠的電話再次響起，又是小董打來的，「陳主任，車管所那邊……您早點散了吧，別讓王書記難做啊，再有十分鐘警察就過去了啊。」

「問題是……我還不是正式編製呢，這和圖書下可是毀了，」另一個嘀咕一聲，臉色是要多苦有多苦了，只是，瘟神點名了，想假裝沒聽到也得有那個膽子不是？

那邊剛忙完，這邊張建林的電話就打到了陳太忠的手機上，張所長也聽說了此事，又得了仲天民的詳細彙報，終於將電話打了過來，「太忠，別弄得響動太大啊，動靜太大我臉上不好看。」

不過也不怪我啊，你看看這車管所都是什麼玩意兒嘛，平日里大家高高在上，不怎麼關注這些，可是既然哥們兒微服私訪中遇到了，那肯定要為民除害不是？

「行，這面子我給你，」出乎他的意料，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「那你兩位說一說，那號拓得夠不夠清楚？」

「清楚，很清楚，」臨時編製的那位馬上點頭，另一個也趕緊點頭。

眾目睽睽之下，兩人硬著頭皮走了過去，陳太忠衝著臨時編製的那位冷冷一笑，「還不是正式編製，就挺牛了，等你轉正了還了得？」

說話間五分鐘就過去了，眾多混混呼嘯而去，只留了一地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傢伙，足有三十來號，哭號聲呻|吟聲絡繹不絕。

都是明白人，話就不用多說了，這年頭私人能搞了交安委的，怎麼可能沒點背景？是輛車就得掛靠個交安委，想少點麻煩就得找個有辦法的，車主省了麻煩，交安委那邊一輛車一年收個三五百的管理費，這點道道兒，有車一族誰不清楚？

「你倆，給我過來，」他抬手向著對方招一招，聲如洪鐘一般，隔老遠都聽得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