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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，梁志剛在後來還帶人去過一次，將最新生產出的呼叫站免費換了上去，外形美觀大方賣相極佳——對於這種樣板工程的廣告效應，科委的人還都是相當重視的。

張總過來，是想拿走海角省的高速公路無線緊急呼叫系統的代理，海角現在上馬了一條高速路，用的也是無線呼叫的設計方案，而且接下來要跟天南對接的繞素高速公路，極可能也用無線。

「這種事啊，」陳太忠聽得就有點撓頭了，你說你清楚可以隨便報價，我也清楚啊，為什麼我們不自己去投標，非要讓你過一道手呢？就因為這點人情？

許純良說得沒錯，真有底氣的人，根本就不會為這種事情操心，副處升正處的門檻極高，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政府工作人員擋在了外面，但是對小許同學來說，也不過就是什麼時候願意走這個形式的問題。

現在國內能做了這個系統的，僅鳳凰科委一家別無分號，不過這個設計方案卻不是鳳凰科委公關下來的，這也是天涯省那幾個試點給了相關人員信心。

還好，陳太忠對這點認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，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產品太俏而得意忘形，他猶豫一下才嘆一口氣，「張總，不瞞你說，來拿代理的人挺多的，我需要打個電話了解一下，海角省到底是怎麼回事，請你原諒。」

所以憑良心說，陳太忠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，隨便買點專利就稀里糊塗整出這麼個東西來，而且按說是賣不出去只能ｈetubook•com•coｍ做技術儲備那種，而且不定什麼時候就過時了，結果天涯省那邊就有交通部和發改委的人考察。

「是他？」張永貴最近一直在惦記高速路，對相關的領導也比較熟悉，一時間眉頭就皺了起來，不知道在琢磨什麼。

說著他就拿起電話走了出去，張永貴側頭看一看王偉新，眼中有一點微微的不愉之色，「王市長，這個陳副主任的架子……好像有點大？」

那張永貴四十齣頭的模樣，瘦瘦小小的，身材跟黃占城那麻桿兒都有得一比了，不過，就算人家再瘦也是市委副書記的弟弟，跟營養無關的，不過此人說話做事倒是透著一股利索勁兒，不太像養尊處優的那種主兒。

考察也就算了，還偏偏地有那麼幾個有線應急電話無法修復，結果被鳳凰科委狠狠地宰了一刀，居然還因此打出了名氣，這狗屎運也強到逆天了。

換個別人，他絕對不會問得這麼直接，但是對許純良就用不著，這傢伙不但穩重、沒脾氣，而且口風也相當地緊，不會亂傳這種無關緊要的話。

「那是那是，」張永貴笑著點頭，他哥雖然是省會城市的副書記，可是來了鳳凰這一畝三分地兒，也不宜得罪當地的地頭蛇，跨了省的事情，別說副市長，副鄉長都有膽子折騰他。

「你的優勢是在地方上，那邊的優勢是在京城裡，你們倆完全可以合作一下，互補嘛，嗯，我找人給你寫個條子，你直接去北京活動m•hｅtｕｂook•ｃoｍ.ｃｏm，你看成不成？」

「他？他可是具備不買我面子的資格，」王偉新笑一笑，「永貴，說這話我也不怕你笑話，反正你好好跟他談一談，買賣不成仁義在，處個朋友也是不錯的。」

「部里，那是誰啊？」張永貴總覺得，這廝沒準是在敷衍自己。

「素繞高速？」張永貴心說那可是後年的事兒了，而且要做素繞那也只能做海角段，天南段他可是插不進手的，總共才三百來公里，意思也不是很大。

「全省代理不太可能，」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，心說後年我還不知道你哥會怎麼回事呢，「不過部里那位估計只做這一條路，然後就差不多該到點了。」

是的，他們不用去找海角省高管局了，只要搞定鳳凰科委就行了，所以張長貴就通過關係打問了一下，就了解到繞雲科委辦公室的副主任跟王偉新有點親戚關係。

於是現在，這無線應急電話系統就成香餑餑了，設計圖上是那麼做的，這就相當是鳳凰科委的獨家買賣了，對有關係的人來說，這種買賣最是好做，想報多少錢報多少錢，而且供求關係也因此改變，不是買方市場，是賣方市場了。

總算是他得了王偉新的提醒，知道說話要注意分寸，於是苦笑一聲，「陳主任，後年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，我想拿的是全省代理，人家做完一單，誰能保證會放過第二單呢？」

「陳主任這個建議實在太好了，」張永貴笑著伸出了大拇指，表情略略地有和-圖-書一點誇張，不過這也正常，人家說話做事太地道了，至於說他感覺到的那點傲氣，也是陳主任有本事不是？「不知道是誰的條子？」

「偉新市長你這話可就見外了啊，」陳太忠一邊笑著回答，一邊轉頭看那張永貴，「這話你不能信，王市長這叫謙虛，他要是行個文什麼的，讓我們坐著我們就不敢站著，嗯……更不敢躺著。」

「要不這樣吧，既然張總你是王市長引見的人，那就不是外人了，」陳太忠也不想讓對方生出什麼想法來，「我有個折中的建議，你看成不成？」

「我還有事要找他幫忙呢，」王偉新笑著解釋，心裏也感嘆不已，陳太忠這個怪胎，外省人真的是無法理解的，「你別看他只是個副處，從省里到部里熟人無數，而且……他說的很可能是實話，你看到這個項目了，別人也能看到不是？」

反正這種事情在文海等人眼裡，是生死攸關了，但是對許純良來說，還真就是那麼回事，人和人本來就不能比的。

「呵呵，我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話，」張永貴也是挑通眉眼之輩，聽了這話怎麼可能還反應不過來？於是微微一笑，「我是覺得他似乎不怎麼買您的面子，沒想到您二位關係這麼好。」

靠，別人的事兒你不謹慎，自家的事兒你倒是夠明白的，陳太忠一時有點無語，這體制外的人，辦事就是不靠譜。

「奇怪啊，」陳太忠猶豫一下，還是說出了實情，「那為什麼章堯東要收拾我們科委的主任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，這不是在為你騰位子嗎？」

說話間，陳太忠就捏著手機回來了，眉頭緊皺著，「張總，這個單子……部里有人想做，要不，素繞高速給你算了？」

這傢伙還真沒辜負了他的名字，陳太忠見慣了藏頭藏尾之輩，很是為小許同學的直率而感動，「嗯，那行，你要真想來科委，就算文海不想走，我也想辦法弄走他。」

更絕的是，繞雲科委那裡也拿到了裝修檢測權，其中還搭了副書記張廣厚一點人情，所以眼下這事，是誰也推不掉的，王偉新也只能將其弟張永貴介紹過來。

雖是國內僅此一家，但是人家有樣板工程做示範，服務質量也好，科技含量又高，像這樣的產品，只要有人推薦，設計院的人當然也願意採納。

「X部長的人，」陳太忠這話還真不是胡說，他的電話是打給高勝利的，因為他知道高廳長是拿這個應急站做了點人情的，果不其然，這個設計方案就是高勝利的老部長推了一把，才做成了無線應急站，人家既然出力了，當然就有享受成果的慾望。

「交通廳高廳長的條子，」當著王偉新的面，陳太忠不想說，可是人家都這麼問了，藏著掖著也不合適，心說驢都送了，也不差多送一根繩子了。

疑惑歸疑惑，工作總還是要開展的，中午的時候，陳太忠陪著王偉新接待外省來的客人，王市長笑著介紹，「太忠，這是繞雲市市委副書記張廣厚的弟弟張永貴，找科委談點業務，要是方便的話，看在老哥面子上ｍ.ｈｅtuｂｏｏｋ.cｏｍ•coｍ，多照顧照顧。」

其實這裏面最重要的因素，就在於有沒有樣板了，這牽扯到一個責任的問題，再好的產品，若是沒有樣板擺在那裡，也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風險去推行——出了問題算誰的？

天下事原本就是如此，有錢是要大家一起賺的，來鳳凰談代理的若是些小魚小蝦也就算了，可要真是有點身份的，那也怠慢不得，要不然你再牛逼的獨家產品也做不下去，中國這麼大，各省市的牛人海了去啦，眾口鑠金不得不防。

繞雲科委是花了十五萬來鳳凰取過經的，雖然這錢是牛冬生出的，但是得算到科委的收入里不是？什麼是人情，這就是人情。

不過，這個姓張的說話做事，有點不太靠譜啊，你本來就不該現在問的嘛，他心裏正腹誹呢，誰想張永貴笑著點點頭，「那可太謝謝陳主任了，不過，不怕你笑話……我得先問我哥一聲，合適不合適。」

當然，這大抵算得上一點小抱怨，東西直接在鳳凰賣出去的話，也能省下不少的麻煩，有些時候不能把這種事太當真了，真要以為自己是大爺，不鳥人家這些代理商，這獨家買賣也未必能做得下去，惹得人家急了叫起真來，改了設計圖也不是不可能。

掛了電話之後，他又有點疑惑了，看來章堯東收拾文海，也未必是因為許純良，那又是因為什麼呢？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果然，許純良的回答也很有他自己的特色，「你說的這個，我還真不知道，要不這樣，等章堯東通知我之後，我馬上告訴你，行不行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