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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略略琢磨一下，就反應過來高公子的真實用意了，嚴自勵要走了，蒙書記新的大秘書待定，高家在那家身上下了注，當然就想得到相應的回報。

「他那是關心則亂，」那處長靜靜地聽他說完，微微一笑，渾然不以為意，當然，這也是他自身有著落了，才會看得如此淡然，「不過我倒是挺奇怪，為什麼老闆不把嚴主任放到交通廳呢？這可是一個一等一的大廳。」

「是高雲風昨天問我的，」嘴緊也是要看對象的，陳太忠知道跟那帕里說這個沒問題，說不得將昨天的事情撿了點要緊的說出來，「……真是說風就是雨啊。」

在這些人面前，高雲風表現得還是相當穩重的，不過這也是必然的了，以前他老爹是廳長，他就能囂張一點點，但是他老爹現在是副省長了，他連囂張的慾望都沒有了——因為不值得，沒必要了。

「好像現在在蒙老大身邊的，是一個我不太熟悉的人，」陳太忠猶豫一下，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，前一陣他給蒙藝打電話還有去十四號的時候，跟著蒙老闆的是個陌生人，而老懞也就那麼裝糊塗，沒給他做引見——那廝居然說嚴秘書生病了。

這段故事，那家父子倆早就猜到緣故了，雖然那老書記實在有點不敢相信，高勝利為了豪賭自己兒子的前途，居然就硬生生地拿下了一個準高管局局長——小高做事也有點太那啥了吧？換了當年m•ｈeｔｕｂoｏｋ.ｃoｍ.coｍ我做書記的時候，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。

就連高雲風一下車，都有不少人熱情洋溢地跟副省長公子打招呼，根本看不出來高廳長已經調離交通廳了，「小高今天有空？」「過個年，雲風你胖了一點啊……」

「嚴自勵現在在帶他，大概過不久任命到了就該走了，」高公子分析得頭頭是道，「我現在是在擔心老那啊，你說他本來是可以勝任嚴自勵這個位置的，級別也剛剛好……行了，到地方了，下車吧。」

他現在的稱呼中，已經將「蒙老闆」或者「蒙老大」改為「老闆」二字了，稱嚴自勵也帶了正式的稱謂，可見他已經逐漸地找到了某些感覺。

第二天，陳太忠就想回素波了，誰想那帕里又來找他，一見那處長，陳主任就想起了昨天，少不得打問一句，「現在關於蒙老大要離開的傳言，是不是很厲害？」

高雲風說起李毅光這段因果，固然是為了轉移開話題，同時也是想向陳太忠暗示一點別的什麼東西。

當天晚上，他應付得很是辛苦，不過還好，陳某人現在說話加轉移話題的技術已經相當純熟了，而他本人又是出了名的「二愣子」脾氣，高公子雖然覺得他有敷衍的嫌疑，卻也沒有點破，最後反倒是被他灌了一個酩酊大醉。

陳太忠跟那帕里保持著極密切的個人關係，還是普通人都不知道的那種ｍ.ｈｅｔubｏｏｋ.coｍ•cｏm，對李毅光一事的前因後果知道得極為詳細，不過眼下高雲風鄭重其事地將因果擺出來，倒也是第一遭。

高勝利做廳長的時候，就非常強勢，大家都說崔洪濤是高廳長的嫡系人馬，如若不然，高廳定然容不得這個人。

不知道雲風知道那帕里會跟著蒙藝去碧空，又會是怎麼樣一種心情？只為一個可能的大秘，硬生生折了一個準副廳的前途，玩笑開得有點大啊，陳太忠心中這份感慨，真的是無以言表——李毅光怕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，估計丫這輩子都要記住忘恩負義的代價了。

這就是一些瑣事了，暫且不表，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，崔洪濤是高勝利的人，蒙藝這次提了高廳長上去，這個廳長的位子，本來是有得一爭的——蒙藝你滿意了，可是杜毅之流的也得有點收穫才對吧？

你這是說著說著又繞回去了？陳太忠有點無語，看來今天雲風這試探，還要繼續下去啊……

事實上，陳太忠也沒有向蒙藝打問此事，雖然他很想說老懞你堂堂的省委書記了，怎麼能做事這麼不穩重？怎奈，他不能辜負了別人對他的信任不是？

由於時間尚早，兩人先進賓館開個套間，坐下來繼續說事，陳太忠本不欲再說那帕里的事情了，誰想高雲風卻揪住不放，「那個張沛憑什麼就做了蒙老大的秘書？太忠你幫老那想一想辦法嘛。」

高雲風安排的地方還hetubook.com.com是交通賓館，交通廳的新廳長正是以前的常務副廳長崔洪濤，由此可見，蒙書記這次挺高勝利，挺得還是非常徹底的。

只是，有些事情在外人看起來，真的有點難以理解，但是說穿了是很簡單的，遺憾的是，他沒辦法解釋，只得隨意地笑一笑，「反正不管怎麼說，那老書記是要領你老爺子的情的，你還操心什麼？」

這種情況下，崔洪濤能問鼎這個位子，說明蒙老闆對高勝利的支持力度不小，當然，或許也是杜毅等人有什麼想法，這些都是難說，反正常務副廳長升任廳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，雖然是交通廳這樣一等一的大廳。

「這個倒沒錯，」那帕里點一點頭，以他對國內官場的了解，當然知道這個說法，像交通廳這種地方實在是太肥也太敏感了，一般做到正職就是官場生涯的頂端了，再上一步很難，也容易出事——像林業廳、水利廳這樣廳局的正職，上進反倒還要容易一點。

「交通廳的中層幹部比你能想像得到的要多的多，副廳和副廳待遇就四十幾個呢，他再也沒可能起來了……就算我爸和蒙老大同時調到外省，也不會再有人用他了。」

「那都是老闆要考慮的事情了，」那帕里笑著搖一搖頭，「對了，王啟斌和郭寧生又掐起來了，他跟你說了沒有？」

「下去就下去了，再升哪有那麼簡單的？而且他背後壞我爸，也有人知道呢，這種白眼狼誰還m.hetubook.com.com敢再用？」高雲風笑著搖一搖頭，他對此事看得極為清楚。

「嗯，那個人叫張沛，原來就是蒙老大的秘書，」高雲風知道得比他還要多，不過這也難怪，省委書記換秘書，誰會不重視？也就是陳某人這種粗人，自以為跟蒙家關係硬而無視這種動向。

「這個我就不好說了，」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，旋即他又想起了自己聽說過的某些說法，「我聽別人說，交通廳廳長上副省也很不容易？」

因為有匿名信舉報高勝利，陳太忠甚至找到了蒙藝說情，反倒惹得蒙書記出手力挺高勝利，這段公案前文說過，就不再說了。

可是偏偏地，這個傳言被高勝利本人親口證實了，「早就聽說這傢伙養不熟，當初我還懷疑，他對不起老書記您的傳言未必屬實呢，現在我可真相信了，我就讓他待崗一陣試了試，結果那混蛋就四處寫匿名信，打小報告毀我。」

「他要能當了天南第一秘，這人情才算大，你說是不是？」高雲風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，可見人心真是沒盡。

「崔洪濤和李毅光搭過班子，你說你老爸升上去了，回頭老崔會不會再用李毅光？」他隨口問了一句。

高勝利算是一個意外，但這跟以前有人挺他有很大的關係，等運作到差不多的時候，大家也能勉強接受這個事實了，反正高廳長屁股也比較乾淨，不怕爭取上進機會。

後來他才知道，高雲風並沒有就此事向那帕里打問，可見和圖書丫也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主兒，相對而言，他和對方的關係更可靠一點，當然，陳某人心裏也不無些許的得意：這也就是哥們兒嘴巴緊，雖然別人都恨得牙癢了，但是，這畢竟是個不錯的口碑不是？

切，不過就是過度一下的秘書而已，你還真以為他就一直做下去了？陳太忠心裏明白得很，蒙老闆離開之前要安置的秘書是嚴自勵，那已經安置了，這個張沛，不是蒙老闆要帶走的，就是會丟下不管，至於說那帕里——那是必然要跟蒙藝走的。

「沒有啊，」那帕里愕然地搖搖頭，愣了一下才笑著回答，「這種傳言從來斷不了，我聽得多了，不過既然沒有有板有眼的說法，那就不用理會……你怎麼會想到這個？」

然而高勝利自己心裏清楚，小崔此人，說是他的人尚可，但那主要是因為不敢跟他扛膀子，要說是鐵杆還差了些許，這年頭人心隔肚皮，他若一旦失勢，小崔會給他一張什麼臉就難說了。

高廳長升任副省長才十來天，一來沒找到什麼合適的落腳點，二來也是不想上任初始就太顯跋扈，所以眼下有點私人應酬和接待，也多安排在交通廳，當然，崔廳長肯定是不勝榮幸的。

正是因為如此，有人搶他的副省長也算正常，因為他上進的腳步並不是勢不可擋……總之，這些就是題外話了，陳太忠這麼一問，也不過就是猜測嚴自勵的發展而已，「那這麼來說的話，嚴大秘去林業廳，也未必就是壞事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