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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道說……那人的目標是杜毅？陳太忠猛地警醒了過來，通德這件污水的事情，市政府這邊的責任比較大，而通德的市長臧華，可就是杜毅的人。

「這個通德，怎麼會那麼倒霉呢？」荊紫菱聽得有點奇怪，「我大學里有同學說，十萬，出十萬才能請得動《熱點訪談》的人下來調查……」

我都躲到北京了，也躲不開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兒，陳太忠心裏暗暗地嘆一口氣，「北京果然是中國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中心啊。」

下回見面的時候，一定要再問一問她，若真是那樣，該放棄的時候……就要放棄了，陳太忠做出了決定：當斷不斷必有後患。

「也許是想給你們省里的什麼人上眼藥吧，」馬小雅猶豫一下，不太肯定地發話了，「反正按我知道的，《熱點訪談》的人沒有那麼閑得慌。」

「亂吧，就亂吧，」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，「亂得自己都眼花了，唉，怕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麼樣的了。」

哥們兒還真冤得慌啊，想到這個可能，他真的有點哭笑不得，先是干預了蒙老大的事情，現在輪到幫杜老闆了？

他是欠了劉彬人情的，而劉總也說了，自己跟通德自來水公司的王總關係好——通德自來水公司歸市政府管，不像鳳凰一般是雙重管理，但是做為同行，這不影響兩人的交情。

「個例可能有，但是絕對不會是普遍現象，這一點我是落實了的，」陳和*圖*書太忠搖一搖頭，這個問題他也想到了，要知道，《熱點訪談》可是以敢於揭發黑幕和各種不合理現象而聞名的，他要幫著捂蓋子，肯定要想到這一點，要不幫忙幫得把自己搭進去，可不就沒意思了？

荊紫菱的同學的鄰村人，就是受了嚴重毒害的，莊稼絕收人患病什麼的，那也不用提了，由於跟上游的造紙廠協商不果，就想將此事捅到《熱點訪談》去，結果得到的答覆是——先拿十萬塊錢過來，我們再派人下去。

這倒不是胡說，天南大學的學生，來自祖國各地，她的同學中有一個是正林地區的，正林的臨泉縣這兩年小紙箱廠極多，在天南都有了一定名氣，其中不乏一些上檔次的廠子，能做精美包裝。

「有關係的話，就不要資金了，資金門檻是對普通人設置的，」唐亦萱沉默半天，終於開口了，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，「太忠你說的這個事，按理來說……是請不動《熱點訪談》的人下去的，比這黑暗的事海了去啦，這件事不會像你說的那麼簡單。」

「沒錯，我佔有慾很強，」陳太忠也不藏著掖著，「以前的事兒就算了，我肯定不能容忍在我跟某人交往的過程中，她的身體里還充斥過別的男人的體液。」

「你說的這個題材時效性不強，未必會馬上就上，」馬小雅見他愁眉苦臉的，笑著安慰他，「而且很有可能是候補題材……m•ｈｅtuｂｏｏｋ.coｍ.cｏｍ你可以問一問蘇總，先托她打聽一下。」

「呵呵，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，」陳太忠見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了，少不得伸手拍一拍她的肩膀，「對了，我問你一下，你在中視干過，《熱點訪談》的人你熟不熟？」

「你是說，有人想給通德上眼藥，是不是？」陳太忠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背後的因果，但心裏總是不想相信，誰想馬小雅這種被借調的，只在中視幹了時間不長的女主播都能肯定這一點，可見此事真的沒有他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。

「嘖，」陳太忠愣了半天，才咋一下舌長嘆一聲，「唉，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們說的這些呢？算了，我幫著打聽一下吧，不管成不成，總要對劉彬有個交待。」

「中視大著呢，我又是借調過去的，」馬小雅搖一搖頭，「對那個欄目真的不熟，不過蘇素馨好像跟裏面的一些人有點關係，蘇總跟中視的關係也不錯……出什麼事兒了？」

這年頭做新聞，不駭人聽聞一點的話，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，想一想就知道了，一個鏡頭是湖邊四處可見的翻著白肚皮的死魚，另一個鏡頭卻是民宅水龍頭裡汩汩流出的清澈的自來水——其效果那真是可想而知了。

索性是閑得沒事，陳太忠琢磨一下，又給馬小雅打個電話，結果知道今天的攤子散得早，大家正在三里屯的酒吧泡吧呢，說不得開了車前往。

大家都覺得和_圖_書這《熱點訪談》是為民做主的欄目，聽到這樣的回答，心裏那是要多涼有多涼了，於是她的同學在學校里聽人說起《熱點訪談》就不屑地吐口水，是以，天才美少女才得以知道這樣的行情。

「我就知道你是這種性格的人，」馬小雅幽幽地嘆一口氣，「可是在北京生存，也很不容易，你要記得幫我，我會為你守著的……」

「咦，這個也是啊，」荊紫菱遇到問題愛叫真，但是她並不介意承認自己的錯誤，「哥，你的意思是說，為了防止別人亂報線索，他們才設置了資金門檻？」

既然唐亦萱是跟荊紫菱吃晚飯，陳某人飯後想有點什麼餘興節目也是不可能的了——人家倆好得跟姐妹一樣，晚上還要一起在尚彩霞家睡呢。

「通德的人喝這水，有喝出毛病的沒有？」荊俊偉考慮問題還是比較周全的，雖然他早早地就離開了天南，對通德並不熟悉，「要是有毛病的話，那問題可就大了。」

當然，《熱點訪談》的影響力固然不小，但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因頭，也不會對堂堂的杜省長造成什麼影響，不過噁心一下人還是夠用的——畢竟是通德市區一百多萬人的飲用水呢。

「咦，這倒是奇怪了，」陳太忠坐在馬小雅身邊輕聲地嘀咕，「南宮不是隨便玩一玩的嗎？莫不成他和那女孩兒……跟咱倆一樣，也成親了？」

「只許夫妻復婚，就不許人家再撿了？」馬小雅不以為和圖書然地笑一笑，接著又嘆一口氣，「不過我知道，你是一個走了就不會回頭的男人……對不對？」

這次出事，就是有人把沙湖的飲用水問題捅到了中視，中視還專門派了相關的《熱點訪談》小組下去調研和拍攝，登時引起通德市一陣慌亂。

看著這驚心怵目的場景轉換，要是有人說，自來水公司能大能到將水處理得絕對沒有問題，廣大的人民群眾也得相信不是？

「這我就不知道了，也不敢亂說，」荊俊偉笑著搖搖頭，一邊說一邊摸一摸自己妹妹長長的秀髮，疼愛之心溢於言表，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遇到事情你要多想一想，不能人云亦云。」

「你同學這是以偏概全，」聽荊紫菱說完，荊俊偉不屑地哼一聲搖搖頭，「收費是真的未必收費，人家中視差這一點兒錢嗎？關鍵是《熱點訪談》這欄目太火了，換位思考一下……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提供線索給他們嗎？你又知道裏面有多少是真的，有多少是假的嗎？」

巧的是，這次還是南宮請客，捧的也是上次他捧的那女孩，為了她，陳太忠還跟黑人們打了一架，印象真的深刻——其中似乎有個什麼參贊的兒子來的？

陳太忠嘆口氣，將通德的事情哇啦哇啦一叨叨，馬小雅一聽就笑了，「這種事兒你找蘇總怕是也沒用，解決的法子十有八九在你們天南呢，明白不？」

一邊說著，她一邊衝著不遠處的蘇文馨微微撇一下嘴，「不過她和*圖*書辦事可是不便宜，呵呵，你得做好心理準備。」

今天不止蘇文馨來了，她那個漂亮的妹妹蘇素馨也來了，兩人剛才見到陳太忠的時候，還笑著點頭來的，聽到馬小雅的話，陳某人難免有些微微的鬱悶——大家都挺熟慣的啦，昨天又照顧了你的旅遊公司，居然還會不便宜？

「我才沒跟你成親呢，」馬小雅笑著白他一眼，心裏卻是甜不滋滋的，有他的那一百萬旅遊費，兩人在圈子裡的關係也等同於成親了，一想起這事兒，她的笑容就無法遏制地露了出來，「上次以後，南宮跟她就不怎麼來往了，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，又撿起來了。」

說到這裏，他卻是情不自禁想起了張梅，跟他交往的兩個少婦里，他相信雷蕾不會再跟其丈夫有什麼親熱，但是張梅可就難說了，起碼龐忠澤沒去外地，天天跟她在一個屋子裡生活呢。

也許跟老杜打算競爭省委書記一職有關？這倒不是陳太忠神經過敏，實在是事情由不得他不這麼想，這種關鍵時刻，任何一方的天平上加一點或者減一點砝碼，都可能導致事情發生某種變化。

這造紙肯定是要排污的，尤其是那些講求白凈的紙張，污水的毒性很大，而這些廠子多是民營不怎麼規範，污水處理根本無從談起——國企都控制不住的東西，拿來要求民企真的太難了。

不過下一刻，他就坦然了，這年頭人情歸人情，事情歸事情，人家干臟活的也不容易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