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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這別墅，是小陳的？說實話，這世界上的事兒真經不起琢磨，范如霜只憑一雙眼睛，就將事情猜了一個差不多，這是黃二哥搶了小陳的東西了吧？

「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吧，」陳太忠插一句嘴，這話里的意思就再明白不過了，大家都不是傻瓜，黃二伯你也別蒙我了，以你老爸的身份，沒經過試吃的飯都不可能入嘴，更何況是葯呢？

「范董您饒我這一遭吧，」陳太忠還惦記著去唐亦萱的別墅轉悠去呢，忙不迭地拱手告罪，「我在北京真的有不少事兒要辦呢。」

「別介，就電解鋁吧，」范如霜聽得嚇了一跳，氧化鋁的投資本來就趕不上電解鋁多，現在她手握國際上緊俏的氧化鋁資源，不在這個時候上電解鋁，那是傻的，「黃哥您別跟我開玩笑了……」

「沒什麼，」黃漢祥搖搖頭，其實他在中建很認識幾個說話夠力道的主兒，不過怎麼說呢？他不願意欠別人這種不大一丁點兒的人情，這年頭人情債是最難還的。

真有那麼嚴重，有人覺得一個鋁廠嘛，就是生產一點氧化鋁出來，一時供不上貨的話，國際市場上氧化鋁緊俏一點，無非如此了。

陳太忠操心這魯班獎也有一陣了，自然知道中建總局的領導發話，會有多麼大的力道，別的不說，只說這評獎的人里大部分都是中建的專家，這就足夠了，於是笑著點點頭，「那麻煩黃伯伯費心了。」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

「是電解鋁，」范如霜小心翼翼地糾正一下，卻不防黃漢祥轉頭過來，惡狠狠地瞪她一眼，搞得范董一時納悶無比：明明就是電解鋁嘛，你瞪我幹什麼啊？

然而，明白歸明白，黃漢祥還是不想管，心說我今天應承下的事兒夠多的了，「這個方案你要自己跑了，連著給你倆項目，別說我能力有限，你扛得住別人的眼紅嗎？」

黃二哥不知道說了點什麼，小陳就捂臉了，挺悲痛的樣子……然後黃二哥在屋子裡拿了點東西出來，卻還是要給小陳看一看……再然後，又來人把東西拿走了——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。

走出別墅，范如霜一時還有點不敢相信今天的遭遇，見陳太忠上車要走，忙不迭伸手拉住他，「太忠不許走，晚上去我那兒吃飯。」

「要不，把電解鋁換成氧化鋁？」黃漢祥笑吟吟地看著她，「我說怪不得今天我老念叨氧化鋁呢，敢情是凱撒鋁廠爆炸了啊。」

詳細的情況就不說了，只說格拉莫西氧化鋁廠一爆炸，原材料就供不上了，供需出現缺口了，工業運轉的鏈條就出現問題了，這個影響可不是一年兩年能消除得了的。

只說我見到你哭了，從你家把八個蠟丸一鍋端了，這個氧化鋁我就幫你跑定了，至於藥效什麼長短的，那都是再說的事兒了，要是這點擔當都沒有，我也白姓這個黃了。htｔｐs://wwｗ.hｅtｕｂｏｏk•ｃｏm.ｃom

小陳為了幫我，不知道拿出什麼好東西了……這就是她的判斷，范董正琢磨著這人情到底有多大呢，卻聽到黃漢祥笑著招呼自己，心裏登時就是一沉：這人情真的大發了。

「你給我閉嘴啊，不就是個氧化鋁嗎？」黃漢祥聽到這話，眼睛就是一瞪，小陳的話沒錯，但是很遺憾，丫還沒弄明白，對等交換那是小市民的行為，我黃老二雖然不才混得不是很好，也丟不起那個人。

「嘖，你看我怎麼這事兒忘了呢？」黃漢祥一拍大腿，可是不願意總對著小陳「哀怨」的眼神，這總是容易讓他時不時地生出點愧疚感來，於是他站起身沖范如霜招招手，「小范，上來吧。」

「黃哥說得對，」范如霜點點頭，眼中的亮光也黯淡了下來，是啊，一個八十萬噸氧化鋁又得三十來個億，兩個項目加起來上了百億了，她就算挺強勢，這麼大的盤子帶給她的壓力也吃不消，「幸虧是您提醒我了，要不我就要有麻煩了。」

這不是誇張的說法，而是真是如此，黃老上次去鳳凰，曾經在鳳凰賓館呆過一小會兒，然後去了臨湖療養院，張智慧親口跟陳太忠說的，「我上兩盤瓜子松子什麼的，那都是別人先試吃，服務員想端盤子進屋，直接被人攔住了，黃老不在都不讓進，咱這輩子要是能活到這個份兒上……」

總之，今天下午短短一個小時內發和_圖_書生的事情，頗有一點風雲變幻的意思，到最後還是黃漢祥痛快，「我要走了，你們也都忙去吧……小范這兩天你給我在北京獃著啊，太忠，過了這一陣兒，黃伯伯再找你喝酒聊天。」

好笑嗎，幼稚嗎？一點都不好笑不幼稚，這年頭的事情就是這樣，別人看著難如登天一般的事情，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，我不幫你是沒幫你的理由，我真要幫你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——哪怕我回頭髮現是假藥，再收拾你都不遲，但是眼下我丟不起這個人。

聽陳太忠講完過程，黃漢祥方始點一點頭，又抬手摸一摸下巴，斟酌著發話了，「嗯，這樣啊，那倒也不著急，等回頭我問問中建總局的朋友，反正你這個樓還得蓋一陣不是？」

「我真是有事嘛，」陳太忠嘆一口氣，恰好此時手機響起，他一指手機上「蘇文馨」三個字兒，「瞧見沒有？這件事一點都不比您的事兒小。」

不過不管怎麼說，小陳情緒變好了一些，這就是好事！黃總也是一個隨意的性子，脾氣上來誰的賬都不買，可是憊懶起來也不怎麼計較別人的冒犯——如若不然，他早在聯合超市就收拾了陳太忠。

她中午和范如霜吃飯的時候，還不知道凱撒鋁廠爆炸，但是兩人在來別墅的路上，范董興奮不已地跟她說起來此事，同時略略遺憾地表示，廠里還有個八十萬噸的氧化鋁項目，早就想立項了，但是一直批不下來，和-圖-書若是能趕上這一撥行情，那該有多好？

「其實……黃二哥，這個氧化鋁，還真的能搞一下，我們早有一個八十萬噸的計劃，就是一直立不了項，」范如霜卻是被說動了心思，心說人家已經答應了自己的電解鋁，索性趁這個機會多要一點吧，給了固然好，不給的話也不可能把電解鋁收回去不是？

他的聲音不高，可是范如霜一直看著這裏琢磨呢，說實話，今天的事情她看的挺清楚的，但愣是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當然，他也沒有任人冒犯而不理的自虐習慣，說不得笑嘻嘻岔開了話題，「對了小陳，你剛才說的那個魯班獎，是個怎麼個意思？」

「你要走了，王啟斌的事兒我不管了啊，」范如霜臉一沉，竟是鐵下心思要留客了。

其實這麼想的人就錯了，現在是個工業生產全球化的年代，而鋁行業的話語權，一直都是被西方國家壟斷著的，比如說美鋁、加鋁、海德魯鋁業、俄羅斯鋁業什麼的。

「嗯，明白了，」黃漢祥點點頭，其實，不止他明白了，陳太忠和荊紫菱也都聽懂了，敢情這鋁廠爆炸還真是挺嚴重的事兒。

三人又聊了一陣之後，陳太忠一指樓下的范如霜，「黃二伯，您看……」

「美國凱撒鋁廠上午的時候爆炸了，下一步氧化鋁的行情要看好。」

他已經是答應了伸手管電解鋁的立項，其他的放一放倒也正常，他是個痛快人，但是痛快也得有個底線不和_圖_書是？等那藥丸能證明了藥性，再伸手去管也不為遲。

你還沒完了？黃漢祥差點沒被這話氣死，總算還好，她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將怒火壓了下來，於是苦笑一聲，「你知道想保證這個電解鋁立項，我的招呼得打到什麼層次去嗎？副總理級……算了，不跟你說了，這個鋁廠爆炸有那麼嚴重嗎？」

「哈，」陳太忠聽到她這話，也是一樂，搞得黃漢祥都有點訕訕不已：我不過就是個習慣性口誤嘛，你們三個倒好，合起來欺負我一個！

果然是大發了，她才一上去，黃二哥就笑嘻嘻地發話了，「小范，你的事兒我一直給你張羅著呢，這不是最近才有點眉目嗎？今天當著小陳的面兒，我給你拍胸脯保證，這事兒就交給我了，晚上我帶你去見人。」

「哈哈，」荊紫菱看到兩人的表情，登時就樂了，「范董，黃二伯都說好幾遍氧化鋁了，他的意思是，光幫電解鋁立項太簡單了，索性把氧化鋁的那個項目也立起來算了。」

可是這東西到底是什麼，值得黃家人不管不顧地伸手呢？她實在有點想不通，這世界上黃家想要的東西而到不了手的，可真的是不多啊——她沒想到是葯，這很正常，雖然她也知道黃老身體不行了，可是雞蛋那麼大的藥丸總是不多見吧？

所以，陳太忠這話就是說，那藥丸要是不過關或者頂用，老黃你不用給我面子，我無功不受祿，這年頭做人，可不就是講個不見兔子不撒鷹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