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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實在太狠了，肖勁松本來正低頭摸眼鏡，打算看看報紙呢，聽到這話手就是一抖，沒好氣地哼一聲，「我說小丁，這話是誰教你的？」

「我只想知道省里的選擇，這畢竟不是一筆小錢，今天我就是來要個准信兒的，」丁小寧橫起來連死都不怕，當然不會被他嚇住，還是笑吟吟地解釋。

你純粹是嫌我事兒少！肖秘書長心裏的鬱悶就不要提了，要不是知道這小女孩跟杜毅說得上話，他甚至有收拾這女娃娃一頓的衝動——敢跟我這麼說話？

你還真是膽大！肖勁松真是又好氣又好笑，知道我為難——這話也是你能說的？哎呀，這小丫頭真是讓人哭笑不得，這一刻，他有點明白杜省長以前對丁小寧的感覺了。

「日期沒到呢，有必要說這個？」肖勁松心裏越發地不耐煩了，蒙老闆已經走了，若不是知道杜老闆也算欣賞這女孩，他只怕就要瞪眼了，你知道省政府秘書長有多忙嗎？「好好地看看那個借款協議吧……你還有什麼事沒有？」

要不是肖勁松現在的處境尷尬，他根本不會在乎一個小女孩的胡言亂語，不過他現在，卻是不得不在乎——這話傳到杜老闆耳朵里，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真的很難講，要是傳到蔣老闆耳朵里，麻煩也不會小了。

肖勁松一手經辦的此事，可是知道這筆錢的來歷，心說你只是佔了一小點股份，大頭還是鳳凰科委和某個外地公司，這些錢的去向，你有資格安排嗎？

「凱琳和圖書還跟我約好，說大家一起上自考，以後一起當官呢，」丁小寧嘟著個嘴，悶悶不樂地回答他，「我當市委書記，她當市長。」

然而，這個規律只適用於大部分地市以下的黨委和政府，到了省一級，那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，誰身後還沒有站了個把兩個厲害人物？真是沒有厲害人物的，那必定是有群眾基礎或者某一領域支持的——省一級的秘書長，那不是說換就能換了的。

不過，他對這樣的威脅並不在意，「哼，蔣世方想來化緣，我就是不給了，他能把我怎麼樣？反正他想管我那就是副廳以後的事情了，我短期內正處都沒戲呢。」

你少跟我裝吧，肖勁松心裏冷哼，要是沒有陳太忠教你，就憑你這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，能說出來這麼陰損加威脅的話嗎？

遺憾的是，還是那句話，他再生氣也得忍著，所謂的宰相肚裡能撐船，就是指這樣的氣量，而且人家堂堂正正地發問，他還真的不好迴避，要不然這小丫頭指不定還有什麼難聽話要說呢——光一個丁小寧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還有一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在背後授意。

誰想，丁小寧卻是不吃他這一套，「這麼多錢，綜合處的人做得了主嗎？您不是打算踢皮球吧？」

由於有了陳太忠對全局的分析，這樣的暗示，丁小寧還真聽明白了，說不得嘆口氣，「唉，肖叔叔，我知道您也挺為難的，行，那我過幾天再來吧。」

杜老闆的話是套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話，其真實用心如何，大家還不得而知，不過肖勁松已經是副省級幹部了，他也打算好了，條件允許的情況下，儘可能地配合蔣世方——除非杜書記另有表示了，他再決定行止也不遲。

所以，陳太忠就聽到了這話，他非常明白，肖秘書長是說，姓陳的小子，你要是再折騰我，信不信我建議蔣省長找你化緣去？

「我就是想知道個准信兒，」丁小寧得了陳太忠的機宜，自然知道該怎麼說話，「是要還錢還是那塊地給我了？」

然而，肖秘書長心裏卻是清楚，杜書記本是個較為克制的人，到省委之前也表過態，希望政府的這套班子，能很好地配合新來省長的工作。

你！肖勁松真的火了，不過，既然是副省級幹部了，這點城府還是有的，說不得點點頭，「原則是要講的，丁總你沒事就可以離開了。」

「原來這話該這麼聽？」丁小寧聽得恍然大悟，一時間就有點沮喪，「我還以為我挺聰明的了，不過太忠哥……怎麼你們說話總是繞來繞去的？」

算了，我不跟你一般計較，肖秘書長將對她的怨念放到了一邊，然而，對某個躲在後面威脅自己的人，他就無須客氣了，「其實省里現在還是很缺錢，我估計蔣省長也在四處找錢呢。」

不過，置疑歸置疑，他也知道這錢是從誰的戶頭過來的，當然不能仔細計較，於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「小丁你說得有道理，我能理解，和_圖_書不過從程序上講，我現在沒有回答你的義務，等時間到了再說吧。」

就拿眼下肖勁松的處境來做個比喻吧，他是本省幹部，當然不可能是外省來的杜毅的人馬，只是這麼幾年配合下來，就打熬成杜系人馬了——蒙老闆少插手政府這邊的事務也是其中因素之一，否則肖秘書長會發展成什麼樣就不得而知了。

你……欺人太甚！肖勁松真想拍案而起了，做為省政府秘書長，他踢皮球那是有踢皮球的道理，可是一個小女娃娃還是商人這種，怎麼能有資格置疑我呢？

陳太忠並不知道，他已經成功地達到了目的，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，事實上，由於有素紡土地的橫空出現，丁小寧來素波，已經不是為了噁心某些人，而是要參与分潤這塊肥肉。

當然，就算再鬱悶，副省級幹部的涵養還是要講的，所以他就喊住丁小寧，問這話是誰教的——顯然，他的目標直指陳太忠。

這一次，稱呼又轉為了小丁，沒辦法，做為局內人，肖秘書長太明白這話的惡毒了。

丁小寧可是聽不出這話里的玄機，她只當是肖勁松在解釋省政府的窘迫，不過她緊記著陳太忠的話——「你把肖勁松說話的語氣，表情、語速……每一個細節都盡量記下來，回來學給我，這些副省級幹部，一個眼神能表達出的意思，沒準能寫一本厚厚的書出來，千萬不敢小看哦。」

這都是些很正常的反應，沒什麼可強調的，所以說丁小寧的話就太惡毒了——肖勁松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你是杜毅的人啊，現在見杜省長成了書記，這是就打算改換門庭了嗎？

不過，肖秘書長不會對這個叫真，他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就行了，想必那個姓陳的混蛋自然會明白，於是冷哼一聲，抬手就去摸桌上的電話，「那我安排綜合處的趙明幫你辦理這件事吧。」

蔣世方回來之後，肖勁松這個位子就尷尬了，從蔣省長的角度上來看，他是天然的杜書記留下的釘子——當然，省級幹部的圈子，沒有下面那麼涇渭分明，但是肖杜的淵源就是擺在那兒了。

「小丁」都換成「丁總」了，肖秘書長的火氣，也就可見一斑了，不過丁小寧早得了陳太忠的授意，倒也不怕他，而是笑著點點頭站起身，「那我找杜省長去……哦，對了，我倒忘了，他現在是書記了。」

可是，當他聽說是她來要錢的，眉頭就皺了起來，略帶一點不耐煩地看著她，「小丁，這日期還沒到呢，你這算是個什麼意思？」

「不這樣，顯不出他們的水平，直來直去也容易被人抓住話把子大做文章，」陳太忠笑著解釋，不過下一刻，他就發現她的情緒有點不對勁，「喂喂，你難過個什麼勁兒呢？」

不過蔣省長心裏不舒服歸不舒服，短期內卻也不可能做出什麼表示，除非秘書長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，要不然他還真不好隨便安排，且不說這副省級的位置本來就不多，只說人家該怎麼安置是中組部說了算，他想動就不容易——最多也就是邊緣化一下此人。

和*圖*書由於省政府辦公廳升了半格，肖勁松成功地升為了副省級幹部，不過，肖秘書長倒是沒擺什麼架子，直接讓人將丁小寧請了進來。

憑良心說，受到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副處的威脅，肖勁松心裏真的太惱火了，可是偏偏還發作不得，說不得就想將此事推出去——趙明敢做這個主嗎？再給他個膽子！

「誰教我的？」丁小寧眼睛瞪得大大的，一副很驚訝的樣子，她年紀雖小心思可不差，由於干過仙人跳演技也不含糊，「杜省長現在不是成了書記嗎？」

這話就是變相地承認他在踢皮球了，只是為了顏面，他還是要指出找趙處長的必要性，反正他已經把話說得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——蔣世方剛來，你別逼我行不行？

「短期內，你確實得不到答覆，」肖秘書長不動聲色地吸一口氣，面沉似水，「你先跟趙明了解一下情況，我肯定不可能什麼都知道不是？這樣吧，我有空也幫你問一問，小丁，現在政府工作沒有完全理順，這個……也不需要我多提醒你吧？」

「借錢的時候，你們都是很客氣的啊，我給得也痛快，」丁小寧冷哼一聲，「現在到要錢了，就想起原則了，程序了？」

「你們要是能按協議還款，我就要安排這些款項的去向了，你們要是不能還錢，我就要著手準備啟動開發那兩塊地了，這麼大的事情，光準備也得一段時間吧？」

按常理來說，政府秘書長就是政府一把手的影子，而黨委秘書長是黨委一把手的影子，大多時候都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