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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仙

作者:陳風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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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3章 小事故

第1723章 小事故

可是向忠東不知道不是?說不得又冒一下傻氣,「薛書記您不用顧忌那麼多,有什麼吩咐您只管說,別人怕陳太忠,我可不怕他……再說,蒙藝都走了不是?」
可是……萬一陳太忠真的有那麼狠呢?下一刻,薛時風覺得身上越發地涼了,近幾年他從未在鳳凰見過像陳太忠這麼囂張的主兒——前些年倒是見過,那些主兒也是國家幹部,卻是根本連道理都不講,下手之辣令人咋舌。
才把陳主任撞進醫院?薛書記怎麼聽,怎麼覺得這話裡有話,他一邊琢磨,一邊居然就迷迷糊糊地接過了那幾張錢,面無表情地下意識回答,「沒見過這麼開車的,以後注意點。」
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,「最了解你的人,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」,薛書記的水磨功夫下到了,自然也就摸到了陳太忠的不少底牌。
見他如此不開竅,丁小寧也懶得再說什麼,轉身向賓士車走去,還不忘記狠狠地罵那司機,「你再這麼瞎開,以後讓你去泰富工地開鏟車去!」
相反的,他要略略指點對方一二,「既然是文海的意思,你就由他折騰去,把自己藏好了才是最重要的……等到時機成熟,需要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,我自然會出手。」
「吱兒,」路邊有個年輕的小伙吹了一聲口哨,嬉皮笑臉地嚷嚷了起來,「怎麼不是我被賓士車撞呢?這美女也太好說話了,還留電話呢。」
薛時風皺著眉頭接過名片,心裏越發地懵懂了,合力汽修跟陳太忠的關係,他一清二楚,心說這合力汽修的人是撞了哪個陳主任?
薛書記聽和*圖*書明白其中因果之後,感激地笑了一笑,「小向啊,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沒白交,別人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,也就是你,心裏還惦記著幫我出氣。」
「小向你就聽我一句勸好了,陳太忠那傢伙可不止是你想的那一點本事,」薛時風也沒因為對方的堅持而生氣,自打進了檔案局,他很少享受到如此的敬重了,怎麼可能對一個念舊情的人生氣呢?
不過,由於向總是跟一個美女出去吃飯了,事發地點又在文廟區,「忠東打字複印店」的員工也知道自家老闆見不得美女,居然就沒人懷疑這一出去就出事了。
「前些日子你才把陳主任撞得進了醫院,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?」丁小寧怒氣沖沖地瞪他一眼,轉頭又沖薛時風笑一笑,從手包里摸出幾張百元大鈔,硬塞給了他,「這位大哥,一點小意思,給您壓驚了。」
傷勢也很微妙,小腿輕微骨裂!聽到這個回答,薛時風手一抖,好懸沒把手機掉到地上,天氣雖然不錯,但是他總覺得背心一陣又一陣的發涼——剛才賓士車撞他的時候,也是非常地恰到好處,妙到巔峰。
一邊另一個混混拽他一把,「你找死啊?那是合力汽修的人,明白不?」
薛時風還真的知道向忠東做的事情,要說向總這人,也算是比較草根的,做事的時候沒跟他打招呼,做完了才給他打一個電話,「薛書記,我今天幫你出了一口惡氣……」
陳太忠不知道的是,薛書記對他的底細也比較清楚,自打招惹了陳某人,薛時風一直在收集此人的相關信息——他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想求得對方的諒解;他不甘心在檔案局書記的位置上養老;他還希望在條件許可的時候狠狠地報復對方。
這一刻,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跟陳太忠作對的壓力,就連一個人聯繫不上這麼簡單的事情,就能讓他生出無限的遐想來,並且為之觳觫——我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人渣啊?
「呀,」一個長腿大眼的美女打開車門,從副駕駛的位子上蹦了下來,緊走兩步上前,看看跳到一邊的薛時風,又看看躺在地上的自行車,再看看賓士車屁股,才扭頭沖薛時風點點頭,笑著發話了,「對不住了,你沒事吧?」
想到這裏,薛書記再也無法支撐軟綿綿的身體了,他慢慢地坐到馬路牙子上,沉默良久才長嘆一聲,「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?」
下一刻,他就證明了自己的猜測,打向忠東的手機,那傢伙關機,又將電話打到商店,商店的人卻說向總中午跟人吃飯去了,至今未歸。
這時候,開車的司機也過來了,是個一臉老實相的中年人,「對不住啊丁總,還有這位大哥,我不是有意的。」
「呃,」薛時風看著眼前的美女,臉色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了,對方的態度還算可以,但是令他鬱悶的是,他認得來人:合力汽修的董事長丁小寧。
丁小寧可不知道他背後打聽過自己,見他如此好說話,生恐今天的算盤落空,少不得又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,笑吟吟地解釋一句,「我倆都是合力汽修的,這是我的名片,要是您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,請打電話聯繫我。」和-圖-書
薛時風並不知道開汽車和開鏟車哪個更賺錢,不過這個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的獨生子在十一中上高中,而泰富工地就挨著十中!
擱給一般人看,這就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,除了那輛破爛的二八鳳凰自行車的前輪被碰成了麻花,就再也沒有其他損失了,而被撞的男人還得了幾百塊錢,坐賓士的美女甚至留下了電話,一切都不值得一提——倒是有個把男人羡慕薛時風的際遇。
他知道這個,還是因為前些日子泰富在施工的時候,打擾了十一中的日常教學工作,雙方扯皮很久,後來才達成了一致。
聽到這話,薛時風真的遲疑了,他猶豫半天之後,才苦笑著答一聲,「你先什麼都不要做,看看事態發展再說……需要你幫忙的時候,我會聯繫你的。」
薛書記的點子,肯定是萬全之策,不過遺憾的是,這世界上本來就沒什麼完美的計劃,誰也沒想到,被攛掇的傷者家屬,居然有心跟蹤提醒他們的「恩人」,又由於科委臨時變卦,那四家先自己鬧起來了,終於導致了向忠東的暴露。
找個修車的地方將自行車一扔,薛書記拿著手機猶豫一下,撥個號碼,「陳太忠最近,是不是遭遇過車禍?」
說實話,他也未必就見得真怕了陳太忠,各方壓力之下,姓陳的若是收起了那暴烈性子,變得草雞了,薛時風絕對不介意再去踏上一腳,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的話,相信張匯也不會看著不管。
這也就是現在,薛書記成了檔案局的書記,而不再是縣委副書記,否則的話,怎麼可能是如此不溫不火的反應?和*圖*書
電話里的回答,證明了他的猜測,果不其然,陳太忠曾經被合力的汽車撞過,而且被撞的時機相當微妙,正是科技部要下來考察,而素波市要求他去英國解決莫克姆灣拾貝案的時候。
然而,震驚他的不僅僅於此,下一刻他想到了丁小寧臨走時若有意若無意的話來——調你去泰富的工地開鏟車!
鳳凰市姓陳的主任估計沒有五百也起碼有三百,加上縣區里的就更多了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他總覺得丁小寧嘴裏的陳主任,就是陳太忠——雖然合力的司機撞陳太忠,聽起來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。
「呃……」薛書記一捏剎車,也就只來得及倒吸一口涼氣,然後就聽到刺耳的剎車聲,賓士車打著橫漂移了過來,車屁股輕輕地在自行車的前胎上碰了一下。
猶豫了好半天之後,他才嘆口氣,「算了,沒事,你們走吧。」
不過,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?他如是判斷,道理很簡單,這事兒其實並不是很大,而且,丁小寧的警告來得如此赤|裸,若是陳太忠真的將向忠東如何了,怕是撇清還來不及,不可能再有這樁離奇的交通事故。
他從來沒有想過,一年之前,金烏縣某個被人輪|奸的婦女,也曾經發出過同樣的感嘆——以己度人說很容易,做到卻是很難……
所以,薛時風也不知道小向出事了,眼瞅著兩點四十了,推著自行車出來慢慢悠悠地向單位騎去,不成想一轉彎的時候,一輛賓士車風馳電掣地迎面撞了過來。
那個司機會去泰富開鏟車嗎?薛時風不認為丁小寧會腦殘到這種程度——起碼陳太忠不會如此腦殘,和*圖*書如果他的獨生子真的出什麼意外,那隻可能是「無意中」路過的、牌照什麼都不祥的汽車,肇事司機的逃逸也將是一種必然。
可是薛時風絕對不會這麼認為,撇開所有的蹊蹺不提,只單純就事論事,這起不大的事故里,開車的司機和丁小寧的反應也有問題,兩人根本沒有那種驚魂初定的恐慌,所有的反應都是中規中矩,正常到有些過分——這更像是排練好的一齣戲!
這是殺氣騰騰的威脅啊,薛書記反應過來了,一時間就又有點不解,這是又發生什麼事了?莫非是向忠東做的小動作事發了?
於是他就知道,陳太忠手裡攥著的牌不止蒙藝這麼一張,同別人的認為不同,他並不以為蒙藝離去之後,姓陳的就真的不行了——倒是別人無故欺壓的話,沒準能引發暴烈反彈,那個混蛋的脾氣,真的太操蛋了。
可是,向忠東是想為他出氣,這一點薛書記也心知肚明,當然就不肯責怪對方,而他的自尊又不許自己阻止對方——那豈不是告訴小向,自己真的怕了陳太忠了?
向忠東出事了……薛時風黯然地掛掉了手機,官做到他這個地步,該見識的也就都見識過了,沒有證據證明小向出事,但是他絕對能確定。
「小向我就是個粗人,只知道對我好的人要記住,」向忠東笑著回答,「接下來我該怎麼做,薛書記你只管吩咐。」
遺憾的是,聰明人不止他一個,別人跟他打的也是相同的算盤,等著有傻帽站出來做出頭鳥,然後有人跟隨,自己再尾隨——他薛時風有張匯撐腰都不願意打頭陣,都在官場上混,誰又比誰能傻多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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