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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怨嗎？章堯東心裏也有一點譜，畢竟張曾不合路人皆知，他就算往日不知情，這次也有人提醒他，於是，他的眼光就變得嚴厲了些許，「你確定只是安全生產的問題？」

常務副市長和大市長更可能走到一起，這對章堯東來說，是一件挺鬱悶的事情，因為往日里，他都是習慣用強勢的副市長來牽制段衛華，楊銳鋒如此，郭宇亦是如此。

「主要領導？」章堯東又瞪他一眼，沒好氣地發話了，「你可是房地產公司的法人代表，回去給我寫一份檢討……有沒有覺得委屈？」

「我擁護章書記的決定，而且要追究主要領導責任，」陳太忠不傻，人家老章先把話題瞬移到歐洲，就是說我知道你不在鳳凰，而他又好死不死地有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，自然就要把禍水往文海身上引了——幸虧哥們兒在巴黎也辦了點正經事啊。

只曾市長一個人的話，章書記並不怎麼放在眼裡，班長就是班長，你就算是蔣世方的人，鳳凰這一畝三分地兒也是我說了算，蔣省長是很厲害了，但是許書記不差他多少。

陳太忠的鬱悶，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，他正琢磨著怎麼將文海弄掉的時候，大約十分鐘之後，章堯東的秘書就打來了電話，說是章書記有事請他過去一趟。

嗯？章書記聽得就是一愣，心說我今天找你說事，你倒是先開炮了，蒙藝走了你倒是更猖獗了？「你說的是誰heｔｕboｏk.coｍ.ｃｏm？」

可是，陳太忠若是和曾學德聯手的話，那麻煩可就大多了，對陳某人的破壞能力和民間的影響力，章堯東心裏實在太清楚了，而這一點，正是蔣世方和曾學德所缺乏的，雙方聯手，絕對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。

更何況，他還有個說不出口的心結：陳太忠的氣運，實在是太強了啊……

「行了，出了事故你還有理了？」章堯東哼一聲，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，書記大人本來還想借這個事故敲打他一下，讓他安生一點呢，不成想這廝倒是哇啦哇啦地說個沒完了，「今年招商引資的任務很重，去歐洲有什麼收穫沒有？」

雖然知道章書記擅長瞬移，不過這句話還是聽得陳太忠怔了一怔，旋即很乾脆地點點頭，「請堯東書記放心，我會做好其他同志的工作的。」

「你老實告訴我，科委的房地產公司，問題到底有多大，」章堯東眼睛盯著他，手裡卻是玩弄著簽字筆，看上去頗有一點心不在焉的架勢，不過，官場里最不可靠的就是視覺，真要這麼想的人，沒準最後會愕然發現自己錯得非常離譜。

「羅納·普朗克……」章堯東看他一眼，沉吟一下，「投資規模有多大？」

「他？」章堯東情不自禁地笑一聲，臉上是赤|裸裸的輕蔑，「小陳，不是我說你，什麼時候你的眼界變得這麼低了？回去以後，幫市裡控制ｍ•hｅｔｕboｏｋ.cｏm.ｃoｍ住局面，準備迎接新的主任上任。」

看到這個傢伙出現在自己面前，年輕的臉上帶著些許刻意做出的沉穩，鳳凰市的大老闆冷冷地一哼，「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？」

鳳凰科委現在紅火得扎手，要是文海下去，這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，章書記雖然強勢，行事卻是穩健，自然不肯提前放出風去。

那麼，也許章堯東不會坐視曾學德亂伸手？陳太忠希望是如此，不過他對楊波出現在科委也有一定的警覺，心說這不會是章書記有意抬起楊市長制衡老曾吧？

事實上，自打蔣世方回來之後，章書記對曾學德的關注，就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——我這可是活生生地給自己豎了一個對手啊。

「嗯，要盡最大可能去爭取，市裡會配合你的，」章書記點一點頭，拉來的投資就算不大，也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，象徵意義重大，對提升城市形象也有很大幫助，「吳市長是你的老領導，在農業方面，科委要盡量考慮多支持一下。」

聽說曾學德對科委出手了，他就有點坐不住了，整個鳳凰市的市級領導里，沒有比他更清楚陳太忠和曾學德關係的人了——當初小陳可是直接找上門來幫著說情的。

倒是段市長算無派無系，憑著自身的奮鬥走到了這一步，真要算起來的話，他身上有正林系的影子，也有鳳凰系的影子，比較駁雜，但是毫無疑和圖書問的是，沒有省外勢力的影子。

「我個人確實是這麼認為的，」陳太忠不動聲色地回答，在來的路上，他已經想到了幾種可能，尤其是唐亦萱也提醒過他，曾學德的蔣系背景會讓章堯東和段衛華頭痛。

「新的主任……」陳太忠聽得眼睛就是一亮，不過緊接著眉頭又是一皺，「可是我才給純良打過電話，他說沒聽說什麼。」

總之，不管制衡不制衡，也不管是楊市長還是曾市長，陳某人都不打算讓他們把手伸進科委，所以，面對章堯東咄咄逼人的問題，他反倒是開始發牢騷了，「尤其是有些領導同志，為了自己那點私心目無大局，上躥下跳的，唯恐天下不亂。」

同段衛華不一樣的是，章堯東和曾學德之間，不可能存在妥協和結盟之類的行為，就算有也只能是短期行為——章書記算是許系人馬，是空降兵行列的，而蔣世方卻是本土派幹部，甚至是比較傾向於黃老一系的，雙方的陣營大相徑庭。

「規模估計要視情況而定了，」陳太忠也不清楚這投資到底有多大，他甚至懷疑章書記聽說過這個公司沒有，說不得就要解釋一下，「這個公司是世界五百強的公司，不過……他們投資的領域應該是醫藥方面。」

所以他覺得，自己現在有必要跟小陳聊一聊了，於是就安排自己的秘書打個電話給他，至於說章書記早就習慣自己聯繫陳太忠，這一次為什麼不親自和-圖-書打電話，原因很簡單——無非是暗示一下，他現在心情不是很爽。

你這算是試探我的口風嗎？章堯東看他一眼，卻也沒有在意，「不該你操心的事情，就別亂操心，該知道的時候，你自然就知道了。」

「文海，」陳太忠直接點名了，「那一起安全事故，其實不難協調，他唆使人從中作梗，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，有意將矛盾擴大化，煽動群眾的對立情緒……」

他說話原本是不會這麼直接的，可是他心裏實在太生氣了，心說反正我是個小副處，又是年輕氣盛，你這做市委書記的得體諒我，再說了，我跟你告狀，也表示沒跟你見外不是？

他這個「不過」說得很突兀，然而章堯東卻是聽明白了，鳳凰市沒有製藥行業，唯一的製藥廠已經被天南省製藥兼并了，這投資拉來，怕是起不到扶持本地企業的作用。

段市長提防曾學德，遠沒有章書記提防此人的力度大，雖然蔣世方沒回來的日子里，曾學德表現得人畜無害，跟章書記配合得還算默契，但是眼下這默契真的半點用都沒有——撇開曾學德和蔣世方的淵源不談都沒用，原因很簡單，曾市長從章書記這兒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。

原來還是純良來啊，陳太忠聽明白了，高高興興地起身走了，想到文海最近上躥下跳活躍無比，真有放聲大笑的衝動：虧得你自我感覺良好呢，辛苦一場，到頭來終是要為別人做嫁衣！和圖書

章書記擅長瞬移，陳太忠早就知道了，聽到這突兀的問題，倒也沒有奇怪，「成績不大，找了些代工的活兒，對了……羅納·普朗克公司有意加大在中國的投資，我找了一些熱心朋友，請他們代為關注。」

他仔細想了想，居然得出了類似的結論，那就是章書記對曾學德恐怕要更頭疼一些，畢竟他現在對省里的各種關係圖有了一定的認識。

「嗯，」他點一點頭，旋即又哼一聲，「不管你說得再天花亂墜，科委的安全生產是有很大問題的，相關的領導責任必須追究，過年時候的火災……看來你們沒有引以為戒。」

拜託，你這種招數，王宏偉那兒都用爛了，陳太忠心裏冷哼一聲，臉上卻是泛起了一絲疑惑，「這個……我還真不知道，請堯東書記您指示一下。」

章書記對這個回答表示滿意，事實上他拿吳言說事，除了小吳曾經提起過此事之外，他也不無試探之意，你小子把科委看得這麼緊，不知道肯不肯買我章堯東的面子啊？

「沒有，」才怪……陳太忠心裏悻悻地補齊，「不過，我寫檢討就認了，但是這件事根本就是文海故意引發的，不處置他，我不服氣。」

「沒什麼問題，就是某些人一點私怨，」陳太忠答的還是標準答案，然而，面對鳳凰市的老大，有些八卦就不好再說了，一把手終究是一把手，他要表示出適當的尊重來，「倒是安全生產的問題，是要高度重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