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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？」蒙書記本來是無心之問，聽他這麼回答，說不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。

「我就知道，你的正義感沒那麼過剩，」蒙藝瞪了他一眼，其實，蒙書記並沒有真的生氣，這不是？他還有心思調侃一下自己的秘書——說穿了，這也是對小那平時行事的一種點評，不過還好，這話不算是批評。

等見到這廝嬉皮笑臉，誇讚自己慧眼如炬，他登時就明白了，十有八九這是陳部長打算登陸碧空了——沒錯，陳部長，地下組織部部長。

不過幾個月下來，蒙藝也多少知道點那帕里的性子了，看他一眼就是給他說話的機會，果不其然，那處長笑著回答，「太忠居然能在公園裡聽到滅門案，呵呵，挺有意思……」

「省警察廳，我不太熟，」那帕里對老闆的反應一點都沒意外，反倒是繼續小心地請示，「我能從天南找幾個人來嗎？」

下一刻，蒙書記就將目標對準了陳太忠，「小陳，你不是在科技廳嗎？怎麼又跑到勞動廳去了？」

「你能跟住老闆，跟這事兒也有點關係呢，」陳太忠笑一聲不再說話，老那是聰明人，無須說得太明白……

「嗯，是鳳凰一個朋友，」陳太忠笑一下，不動聲色地解釋，「年初的時候，常在碧空，對陽光那邊也比較熟。」

那處長有點能理解老闆的心情，老闆最不願意拒絕的人里，太忠就算得上一個，與其可能直接拒絕，倒不hｅｔuｂｏｏｋ.ｃom•com如問明白情況之後，萬一事有為難，自己也還能從中間斡旋——現在的拒絕，其實是蒙老闆對太忠的寵愛。

雖然那帕里和張沛都算蒙書記的體己人兒，但是怎麼樣用好身邊的人，也是一門學問，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秘書跟陳太忠學會嬉皮笑臉——距離，是保證威嚴的有效手段之一。

當然，陳某人抵擋這點氣勢，也不需要刻意為之，不過既然蒙老闆發現不對了，他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，說不得「赧然」地一笑，「蒙書記慧眼如炬……」

想到這裏，他心裏又生出了點異樣的感覺，說不得擺一下手，「好了，你倆出去聊吧，我看會兒新聞……小那，今天你沒事了。」

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，陳太忠卻感覺到了濃濃的、不怒而威的壓力，同在太忠庫兩人初遇時，蒙書記略帶一點刻意的威嚴相比，竟是不遑多讓，某人不由得暗暗感慨，老懞這是心境上又有所長進啊，怪不得那帕里吃他一眼，竟然就有點抵擋不住。

「嗯？」蒙藝這下子可有點驚訝了，又是淡淡地瞥他一眼，不過這次，就沒那種威壓存在了，他是真的有點驚訝——你的手插到碧空來了？

「這個……」陳太忠沉吟一下方始回答，「北京有個朋友，托我給勞動廳的人捎點東西，」他現在不想說劉騫的事情，他沒有必保此人的心思，心說這件事有了結和圖書果，我再順水推舟地提這麼個要求，老懞怕是就能接受了。

張沛聽得也有點恍惚，見狀才站起身子去開電視，蒙書記卻是已經在那裡訓人了，「小那，你不要先入為主，不負責任地亂猜想，沒證據的事情，你說什麼？」

然而關於這一點，那處長想得很明白，他跟著陳太忠商量此事，並準備著手調查了，他要是不說，先讓太忠說出去，他就有背著領導搞小動作的嫌疑。

吃完飯，蒙書記很隨意地坐著聊天，不經意間就問起了X辦的事情，陳太忠少不得一一解說一下，當然，他說的肯定也是刪節版的——最起碼，他不能說當初黃漢祥曾經建議自己，通過蒙藝的線兒找唐副總理吧？

事實上，若是張、那二秘書只有一個在，那也無所謂，相信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會產生什麼反應，可是兩人就不行了，因為他倆都知道對方在場，這就是分寸感，具體原因，筆者也就不浪費筆墨解釋了。

「懶得聽你說了，又是點煩心事兒，」蒙書記硬邦邦地拒絕了，他這行為，看起來有點不近人情，可是那帕里心裏明白了：得，回頭老闆肯定要問我是怎麼回事了。

「打住吧你，」蒙藝受不了啦，一抬手，就沉著臉制止了他的發言，心說沒人的時候，你怎麼跟我言談不羈都可以，現在小那和小張都在呢。

天南來人也是白搭啊，能代替了本地的警察嗎？你找情治ｈetubｏｏk•ｃom.ｃｏm機關的人來還差不多，蒙藝看他一眼，「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，先能把時間和經過對上再說吧……」

這話就說得挺不見外了，一幫小屁孩兒的瞎琢磨，針對的還是某省委常委，省委書記居然表示謹慎的支持——不過，由此可見蒙藝對此事也生出了點疑心。

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判斷，只是很單純地講了姚市長的兒子中獎，陽光市有離奇的、被下了令的滅門慘案，再加上兩個幹部的調動。

蒙書記一聽陳太忠說什麼北京的朋友捎東西，就知道這八成是胡扯，而且捎個東西就能扯出毛繼英廳長的來歷，那未免太逆天了一點——這肯定又牽扯到了什麼恩怨。

聽起來是三件事，但是只要是個智商夠數的，就能聽明白，蒙藝看一眼張沛，指一下電視，意思是說新聞快開始了。

當然，至於說陳太忠氣不過，這或者是個借口，但是這個對蒙書記來說並不重要，他沉吟一下，略略點頭，「那你就去查一查，一定要慎重，明白嗎？」

剛才蒙書記之所以先批評那帕里兩句，不過是他想維護一下省級幹部的權威，身在體制內，就有義務維護這個體制的尊嚴和等級，他不想讓這幫小子太得意忘形，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，省委常委……也是你們敢胡亂惦記的？

蒙藝聽完了他說的經過，一時間竟然有點無語了，好半天才笑一笑，「你運氣不錯啊。」

那帕和-圖-書里笑一聲，說不得將從陳太忠那兒聽到的消息一一說明，順便又將民政局這邊的調動說了兩句，然後就不說了，「……太忠這運氣，不是一般地強。」

晚飯是在省委小招吃的，除了蒙書記、那帕里和陳太忠外，還有一個張沛，本來張秘書說不用了，要回家裡等著，蒙藝不介意地發話了，「反正你也是一個人，一起吃吧。」

「是啊，」那帕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，他這行為，卻搞得蒙老闆側頭看他一眼。

「太忠有點氣不過，想讓我幫著查一查，」得，這下那處長不仗義了，直接把事情推到了陳太忠身上，反正他是天南的幹部，老懞就算真火了，也不打緊。

陳太忠也沒介意，他原本就沒打算說劉騫的事情，眼下看起來蒙書記是猜到什麼了，他自然更沒興趣說了，說不得微微一笑，轉了話題，「對了，想調查這件事，我倒是有個比較合適的人。」

「那咱倆換一下？」陳太忠笑著反問他，「碧空第一秘，我現在才知道份量有多重。」

蒙書記此來碧空，相偕的那帕里和張沛，三個人都沒帶家室來，尚彩霞的調動在進行中，至於那兩位，根本還沒提上議事日程呢。

那帕里剛才的表現，就是說他有話要說。

那處長此言有點冒失，跟陳太忠的關係，老闆是老闆的交情，他是他的交情，蒙書記說話他急著接茬，有點不合適。

沒錯，他這麼做肯定是出於好意，也不怕老和*圖*書闆生氣，落實清楚再彙報才是認真負責的態度，但是這種情況下，先請示一下老闆才是最穩妥的。

那帕里自是聽得出老闆的默許之意，說不得陪著陳太忠走了出來，走出房間好遠，他才笑一笑，「太忠，老闆對你真沒的說了，羡慕死我了。」

「哈哈，你要是有這心，當初就輪不到了，」那帕里笑一笑，旋即又奇怪地看著他，「我說，你連陽光的事兒都能打聽得到？」

所謂公道自在人心，就是這樣了，事實上，官場中人的疑心，只會比一般人大而不會小，蒙老闆也不過是限於身份，不好再多說就是了，他的支持就是最好的明證。

不管怎麼說，小那是在殫精竭慮地為自己考慮，很有「君憂臣勞，君辱臣死」的覺悟，又能比較提前地站出來請示，他實在沒有生氣的理由。

「嗯？」蒙藝這次，索性是扭轉頭來看他，臉上也沒什麼表情。

按說，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，他是不該說的，做為領導的秘書，一個「穩」字是要牢記在心，嘴要穩，不該說的不說；心要穩，不能被外界一些因素亂了心思，整天琢磨弄錢、拉關係或者外放做諸侯；行動要穩，因為秘書代表著領導的形象——什麼樣的領導用什麼樣的秘書。

他說的是聯防隊員小董，那時候還是他讓小董來的，為的就是得到一手消息，蒙藝聽他這麼一說，卻是也反應過來了，我這碧空省委書記的位子，小陳也活動了一些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