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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鄒出來都沒找許純良落實情況，直接就認準了人，這讓許主任有點納悶，因為他清楚裏面的深淺，一時就有點懷疑，陳太忠這到底是做了點什麼。

「他？在省里好像沒人，」陳太忠聽得就笑，一邊笑一邊站起了身子，「你去不去？不去我可要走了，還得接個朋友呢。」

「那就一起去吧，」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細細比較起來地位，張沛林要略差關主任半籌，可是下一步移動肯定要火爆的，這一點，不但京里有傳言，從歐洲那邊對3G的期望值來看，移動未來的市場，會大得驚人。

出了交通廳，又進水利廳，出了水利廳，他又進了省科委，等從省科委出來，就已經五點四十了，關正實非常熱情地留飯，但是他只能婉拒了，「關老闆，晚上答應省移動的張沛林坐一坐了，推不掉，咱們換個時間吧？」

「呵呵，紀檢委的說了，是陳太忠主任想找我談一下科委電動助力車廠的工藝，才讓我離開的，」鄒廠長勉力笑一笑，以他的閱歷，當然猜得出素不相識的陳主任為什麼會出手相幫，「所以到現在，沒結果我也出來了。」

「什麼？」許純良聽得就是一愣，他老爹可就是省紀檢委書記——雖然沒上去多久，可是算計這個位子已經有些時日了，所以他也就知道一點裏面的章法，「最後都沒定性……你什麼時候出來的？」

不過，等到後來，喬市長發現小許對大廈和*圖*書的關注，只是在施工安全、質量和設計方面，少不得就要將自己的經驗和認識跟許主任分享一下，現在倒好，分管市長和科委一把手都常來工地，兩人保持著一份謹慎的默契。

許純良才沒心思聽他祥林嫂，他看一下手錶，卻是下意識地咦了一聲，「老鄒你這出來，才半個小時，就知道是我撈出來的你？」

要說許純良一點不想插手招投標的事宜，那也是假的，他可以不在乎裏面的那點利益，但是不能不在乎在招投標上的話語權——這就是這個浮躁的時代的共識，什麼最能證明你掌控全局的能力？什麼又能證明你的權力大小？

鄒廠長是在下午四點被放出來的，一出來，他的電話就打到了許純良的手機上，「許主任，我出來了，您的大恩，我沒齒難忘。」

他跟荊濤是校友，肯定不願意見到自己老友的女兒被始亂終棄，他能容忍陳太忠花心，但是涉及到小紫菱，他還是不得不開口說兩句。

「三點五十八分，我記得很清楚，」鄒廠長苦笑一聲，「整整二十四天十八個小時……」

所以，這兩人的身份，相差並不是很大，多認識個朋友就多條路不是？當然，還有一點也很重要，那就是關正實接下來的問題，「太忠，他是誰的人？」

能證明的只有兩點，官帽子和錢袋子。

「張沛林……省移動的老總？」關主任看他一眼，「電信這幫人ｈｔtｐs://ｍ•ｈｅｔuｂook•ｃoｍ.ｃom可是有錢，太忠你也忒不像話了啊，像祖寶玉那化緣的你就能給我介紹過來，這些有錢的主兒，你就藏著留給自己用……你倆關係怎麼樣？」

陳太忠若是能聽到他的心聲，估計就要叫屈連天了——哥們兒還沒始亂呢，這終棄二字又從何談起呢？

關主任上位時間不長，很願意結交一些身份相符的人，但是有個因素不得不考慮，他現在算陳省長的人，結交人的時候，要視對方陣營而做出選擇——這不是他挑剔，而是一個幹部該具備的敏感。

「她剛剛拿下鳳凰的校園網，」陳太忠苦笑一聲，搖搖頭，「在北京是忙著搞搜索引擎，這個小傢伙呀，太能折騰了。」

說著說著，大家就說到了移動的前景，關正實雖然是科委的，卻是對近年來通信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有很深的認識，大部分的話題都接得上。

陳太忠可是沒興趣再琢磨這事了，知道此人出來，他就認為這件事該告一段落了，「坐一坐什麼的就免了吧，我幫你又不是幫他，讓他謝對人就成了，還忙呢，就這樣啊……」

他要去接張馨，中午從車管所回來，他沒帶她去吃飯，畢竟他跟戴復的關係沒近到那種程度，而張馨對自己被半路拋下也沒什麼怨言——雖然是離異的女人了，但是她也不想自己情婦的身份被吵吵得眾所周知。

陳潔分管的是科教文衛，做為科委主任，他和-圖-書對教委的事情還是比較了解的。

她沒有抱怨，可陳太忠有點不忍心，張馨是他的女人中沒什麼主見又異常聽話的，中午已經對她不住了，晚上自然要去接她，反正見張沛林的話，她不在也不合適。

陳某人是真忙不是假忙，只說今天下午，他先去一趟交通廳，一邊落實一下即將上馬的無線緊急呼叫系統，順便又談一談關於加大力度禁摩的建議。

許純良恰好沒事，正在科委大廈的工地上轉悠——自打他一來就到工地那時起，喬小樹對大廈的關注登時就少了很多。

當然，這不是他不想改，也不是他沒能力和沒手段改，只是他初來乍到，這種機制最合適他在第一時間融入科委，而且，這麼行之有效的機制，改了也有點可惜——更重要的是，他不想讓自己的好友失望，他曾經做出過承諾：太忠你做出的決定，我一字不改！

「陳省長要給我介紹對象，」陳太忠聞言，皺著眉頭長嘆一聲，「那還是個大學生，現在放假，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不敢去找她。」

於是，晚上吃飯就是四個人了，還好，關正實是老牌的清華畢業生，張沛林也是搞技術出身的，要不然一開始他也不會惦記移動的總工，既然都是偏重技術口的，溝通起來還是相當容易的。

「太忠啊，那傢伙脾氣不好，我先幫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吧，」許純良掛了電話，接著給陳太忠撥一下，「太忠，老鄒出來了，想和-圖-書請你坐一坐呢。」

然而很不幸的是，陳太忠雖然不主事兒了，留下的機制卻是深得眾人擁護的，各盡所能各司其職，許純良雖然身為大主任，也不好對此做出改動。

至於說電動助力車廠需要素波機器廠指導工藝？那純粹是扯淡，兩個廠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，再說了，就算指導也該是生產廠長來，跟老鄒不可能有一分錢的關係——不過是放人時遮羞的借口罷了。

事實上，他認為關主任這話很在理，「那我回頭去向陳老闆彙報一下，至於說小紫菱，她腳不沾地兒地北京、素波和鳳凰三地兒地跑呢……想抓住她不太容易。」

那二位聞言，先是齊齊地掃了一眼張馨，然後關主任才繼續發話，「你可以帶著小紫菱去嘛……反正這種事情，不管陳老闆願意不願意去，你不打個招呼總是不好。」

當從移動的前景談到3G的時候，陳太忠插嘴了，他將自己在歐洲見到的沃達豐試圖出售奧運捷給法國電信，又想收購德國曼內斯曼公司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只要是被請進紀檢委喝茶的主兒，外面的相關人等，必定會使出渾身的解數去撈人，除了特別有章法的，那些人被撈出來之後，想找出正主兒謝恩，都要花好一陣兒工夫呢。

「結論啊，還沒告訴我呢，就說我可以走了，」鄒廠長實話實說，「不過，看他們的態度，應該不會很要緊了。」

陳太忠的回答，正合許主任的猜測，少不得htｔｐs://ｗｗw•ｈｅtuｂｏｏk.ｃoｍ.ｃｏｍ他又撥個電話過去，「老鄒你不要聯繫他了，這麼長時間沒好好地休息，先休養一下吧。」

當他接到了鄒廠長的電話的時候，也沒太放在心上，「出來了就好，對了，最後對你做出個什麼結論？」

「許主任，我是不是該謝謝陳主任？聽說他現在也在素波，」事實上，鄒廠長心裏還不是特別靠譜，他不太清楚陳太忠跟許純良好到什麼樣的程度了，所以還要問一下。

「這樣啊，」許純良聽明白了，敢情是太忠放出狠手了，結果那邊不但放人，還把放人的緣故也點了出來，這就是怕陳太忠不滿意，所以要老鄒一出來就趕緊報信呢。

「鳳凰那個碧濤煤焦油深加工廠，不是有廠長了嗎？」關正實聽得眉頭微微一皺，「她還去鳳凰做什麼業務？」

許純良確實人如其名，是個純良的人。

以他的理解，正職和強勢副職就算關係好也親密不到這個樣子，更別說還有傳言，說陳主任被純良逼得遠走歐洲，即將會被邊緣化了。

他這個電話打過去，鄒廠長那邊禁不住又小小地猜測一下——這個陳太忠，不會別人請出來的吧……

「校園網……」關主任和張總同時點點頭，猛地，關主任皺一下眉頭，「接校園網的，天大信息和智海這些老牌公司比較多一點吧？」

張沛林肯定是要感慨一下西方通信運營商的大手筆，而關正實卻是由此想到了駐歐辦，「太忠，你的駐歐辦，掛牌的時候請不請陳省長去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