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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純良依舊不介意，一來他不想插手太忠的舊事，二來就是……那些在鳳凰教委都要不到錢的主兒，值得他重視嗎？

由於易網公司的錢從不拖欠，就有人歪嘴，說陳主任和荊總如何如何的，又有人跑到袁總這裏問長問短，說教委的劉主任說了什麼，用意無非也是讓他幫著要錢。

陳太忠掃他倆一眼，略略一沉吟，方始微微點頭，「那行……對了，教委的劉小寶總拿咱們單位當擋箭牌，跟他打個招呼，差不多一點。」

她的建議是開電話超市，跟電信局現有的公用電話搶市場，同時加強對專網用戶的公關，比如說天南製藥這樣的廠子，一個月的話務量起碼四十萬——這東西，搶到十萬就是十萬。

由於有四處落地開花的基站，光纖專網接入的成本並不高，至於說開電話超市，成本就更低了，無非就是一個無線模塊轉為有線，最多加上計費系統而已，在這一點上，省里的鳳凰科委就有相當成熟的技術。

不過這隻是一個原因，另一個原因才是更致命的，許紹輝背景深厚，又是天南第三把手，沒錯，他在天南有自己的利益訴求。

這通會開完就十二點了，陳太忠也沒資格跟這些人吃飯，才說去找唐亦萱，自己動手做一頓家宴，卻是接到了另一個電話——張馨和雷蕾要來鳳凰了。

不過，他沒去也是沒去對了，因為在不久之後，他就接到了市委秘書長魏長江的電話，書記辦公會正在召開中，現在要就整合鳳凰煤炭資源的事情，所以聽一聽他這駐歐辦主任的彙報。

不得不說，她的建議是非常合時宜的——雖然她在機房那幾年基本上是混日子的，但是畢竟接觸了比較靠近核心的東西。

視察完科委大廈，陳太忠也不等許純良招呼，又跑到紅山那邊的工地看一看——科委的房地產公司在這裏施工，就是六七層樓的那種火柴盒子，目前已經有五棟樓封頂了。

當然，李廠長或者是想通過wｗw•heｔｕbｏｏk.ｃｏｍ•ｃｏm這種嚴把質量關的方式，證明他是真的願意幫電機廠提高產品質量，而陳太忠也認為他的主觀意願應該是好的，老李沒那麼多花花腸子。

按說這點錢，移動是看不到眼裡的，但是大家都需要業績，積沙成塔集腋成裘，已有市場的數據增長很重要，但是開闢新的資源新的戰場，同樣重要。

這是素波軍團來下鳳凰副本了嗎？陳某人實在無法不這麼想，田甜一時半會兒不肯走，這二位卻是又來了。

所以說這世間事倒也有趣，張沛林和陳太忠所談的交通系統上GPS衛星定位設備尚未運作，卻是素波市移動先出來無線模塊方面的需求了。

對省會城市市長這種差一步就能上副省的主兒，省紀檢委有點不夠看——就像一個地級市的紀檢委想對付一個縣委書記一樣，多半都要經過上級的許可方好辦事。

不過，許純良就是這樣的性子，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行了，他才懶得跟別人解釋，面對這樣的遊說，他就是一句話——這是我們跟教委的事兒，是上過會的，你們真要有什麼問題，去找教委主任錢自堅。

明白的人，都知道這錢過科委是為了保障資金的可靠，更有人猜出，這是蒙書記臨走之前給自己的侄女兒留的人氣，不過這年頭的事情就是這樣，知道的人不說，不知道的人亂說。

劉小寶其實是知道裏面的因果的，不過這工程開始之後，就涉及了這樣那樣的資金流動，有人找上門要錢，劉主任遇到那些暫時不合適給錢的主兒的時候，總是要拿科委說事。

後來他才知道，由於茲事體大，段衛華跟章堯東為此還專門先碰了一下頭，才臨時在書記辦公會上增加了這個議題，不過這次相當於是吹風，告訴大家市裡有這麼個計劃——當然，接下來就是書記們私下的交流了。

車到鳳凰，正好是中午十二點半，陳太忠當然要出面接待，接著又通知梁hetubook.com.com志剛，要他過來商談一下細節，梁主任卻是在忙著接待別人，「陳主任，讓楊帆過去吧，技術上的事情，他最清楚了。」

那麼，接下來跟鳳凰科委的溝通就很有必要了，雖然針對電信和移動分家這一現象，一些通訊雜誌上，也出現了無線模塊有線化的廣告，但是既然本省有知底兒的產品，又何必去外省找呢？

當然，嚴格說起來，劉主任也並無太大的惡意，只是隨著校園網工程的展開，教委內部逐漸就有了點聲音，認為這資金有省教委監管還說得過去，但是又加了一家市科委，實在有點不像話。

別說，還真有人信了這話，托關係找到許純良要錢了，可許主任心裏明白，自己看在太忠的面子上，從來沒刁難過教委，該給的錢一分都不卡，王偉新、錢自堅這些人，指不定拿那些錢又填了什麼窟窿，抑或者有些錢根本就是不該給的。

「沒辦法，教委也沒錢，錢都在科委那兒呢，不信你去教委里隨便問，這錢就是科委監管的……要不這樣，你要是能跟科委要到錢的話，我就給你付款。」

所以她的建議，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——這並不是說她就真的比別人聰明多少，說得白一點，這些東西也只有她琢磨，其他人琢磨的都是移動的核心業務，這種拓展外延的業務，本來就是比較邊緣化的，而她的數據部目前還真的閑得要命。

張馨和雷蕾是開著雷記者的捷達車來的，時近十一月底，已經是相當冷了，不過車裡熱風十足，兩人倒也沒穿多厚實的衣服，張馨是水磨藍牛仔褲鵝黃色緊身羊毛衫，外面披一件米黃色風衣，等進入包間掛上風衣之後，修長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遺。

然而，他不想去那裡，因為那生產廠長李天鋒實在太難打交道了，李廠長的上台，得益於陳主任的大力支持，可是他每次見到陳主任，卻總是要說那些鳳凰出產的電機的不是——不管是共性的現www.hetubook.com.com象，還是個性的。

不過這倆打扮得雖然動人，張愛國和楊帆卻是不敢多看，酒桌上隨便聊了一些關於計費系統的問題——科委的無線模塊轉有線的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，現在問題的重點就在計費上，畢竟搞公話涉及收費，而這一點上一旦出了差錯，後果就會很嚴重了。

但是，這種厚愛他受不了啊，尤其是老爸去北京旅遊了，沒人幫他抵擋炮火，那麼他只能選擇不去，以免失了面子——由此可見，這世間真的是公道自在人心，以五毒書記的強勢，居然會頭疼一個科級小廠的副廠長，原因無他，只為人家沒有私心。

遠望的老闆袁望，靠著任嬌的關係，曾請陳太忠出面幫著催要欠款，眼下發展得相當不錯，資產已經過了千萬，正在向兩千萬靠攏，短期目標是兩年衝到五千萬。

楊帆惦記著手機那一塊，隨便喝了一點就不肯再喝了，說是飯後還要去課題組繼續幹活，張愛國倒是能放得開一點，其實，為了秉承陳主任不插手科委具體事務的理念，他在科委也很少攬事上身，是比較清閑的。

按說，接下來他就該去助力車廠了，今年科委已有的成績中，助力車廠是最出彩的，大慶的時候第五萬輛下線，利潤也相當可觀，尤其是很多人都知道，那疾風電動車的廣告上，兩個洋模特很漂亮。

而且，章堯東現在是升副省的熱門人選，雖然還是要強勢，比如說獨斷專行搞手機企業什麼的，卻也不希望樹敵太多自找沒趣。

而陳某人之所以改變初衷，要橫下一條心搞趙喜才，是為了扶田立平上位，卻不是幫他許家衝鋒陷陣，這才是眼下不宜聲張的根源。

書記辦公會，算是鳳凰市最高級別的實權會議了，陳太忠趕到會場的時候，章堯東、段衛華、秦小方、汪蓉及姜勇等人都在，很明顯，他昨天跟段衛華的私語，被高度重視，所以拿到會上討論了。

前一陣，張馨就跟鳳凰科委的梁志剛聯繫和_圖_書過此事，不過既然陳太忠不在，她自然懶得來，倒是楊帆在去素波維護一卡通系統的時候，專門去拜訪過張經理一次，為她解釋各個技術環節，還留了一份相關的電子版文檔。

不知道什麼原因，今天諸位書記只是聽取了陳太忠陳述的經過，卻是沒有發表意見，也沒有就某些細節進行詢問，這讓陳某人有些微微的不解。

前兩天素波移動開會的時候，張馨提出了她的建議，眼下素波移動發展的方向要以點帶面，既然營業廳在拓展新的用戶資源方面已經儘力了，那麼就要想別的辦法了。

這份電子版文檔，就算為張馨在理論上提供了技術支持，這次聽說陳太忠回來了，正好雷蕾也要來，兩人就相伴著來了。

這也是他聯想太豐富了，雷記者來鳳凰，是找他預約一些駐歐辦的稿子，不過這還在其次，關鍵之處還在於——她主要是陪著張經理來的。

省移動對張馨的建議也是大力支持的，張沛林張總甚至特意發話，這樣勇於開拓思路的行為，值得表揚，又授權素波移動數據部全權去嘗試，努力開拓好試點。

換個別的工程，袁老闆被眾人奉承之下，沒準還會試一試，但是陳主任的事兒，他怎麼敢亂來？又由於他心裏是十分感激陳主任的，於是就通過任嬌，將這話傳給了陳太忠。

按說，這是不符合市委書記章堯東一向的強勢風格的，但是鳳凰這小煤窯的歷史由來已久，利益糾葛又是錯綜複雜，不是一個強勢能解決的——打個比方說，蔡莉留下的關係、蒙通戰友的侄兒，甚至於還有能跟黃家說上話的鄉親，誰敢輕易動？

當然，以陳太忠現在的城府和認識，就算跟許純良再慣熟，也不可能張嘴相求，問許書記能不能出手對付趙喜才。

這教委的劉小寶是辦公室主任，以前吃陳太忠收拾過的，不過隨著陳主任遠赴歐洲，這傢伙逐漸有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傾向。

陳某人就算再大能，再囂張，但是在這樣的會議上，也和圖書只有陳述事情的資格，卻沒有發表見解的權力，級別不是萬能的，沒有級別卻是萬萬不能的。

然而，就是這樣的關係，他都不能張口相求，私交終歸是私交，各人的陣營和所代表的利益，才是關鍵，這也就是人在官場的悲哀了，身不由己啊。

陳太忠和許純良的關係，那真是沒得話說，陳主任不但知道許主任的經濟問題，還在歐洲幫其掙錢，而許主任手上有點活兒，也是說太忠你想接什麼活兒儘管開口。

雷蕾卻是穿著及膝的黑白方格呢裙，腿上是厚實的褲|襪，腳蹬中腰棕色小皮靴，上身一件寬鬆的雪白羊絨衫，跟張經理相比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風格。

不過顯然，今天陳太忠喊他來，不是單純地讓他喝酒的，張副主任也清楚這一點，於是在酒桌上多次表態，以後在陳主任不在的日子，他會跟素波移動保持聯繫，及時地做好相關業務的支持，保障溝通的順暢。

楊帆是見過張馨的，雖然他對陳主任跟她的關係有點搞不明白，但是他現在的地位全是拜太忠主任之賜，自然也不會無聊到去打聽這種事情——就算打聽清楚又有什麼意思？

等到陳太忠和雷蕾說起駐歐辦在稿件上的細節時，楊帆和張愛國交換個眼神，楊組長微微地努一努嘴，張主任自恃是陳主任的貼心人兒，壯著膽子發話了，「頭兒，我倆還有點事情，您看……您三位先談著，有需要給我倆打電話，行不？」

包間里除了這四位，就是辦公室副主任張愛國了，許純良說話算話，不但提了他副科，還為他安排了一個職位，畢竟，做為陳主任的代言人和傳聲筒，科委需要給張愛國提供一點小小的舞台。

而許主任這種毫無反應的表現，又進一步加大了劉小寶的膽子，到了最後，不僅是他逢難題必稱科委，有個別教委領導都學會了這一招。

當然，這些應付款里，易網公司的錢是短不了的，這個活兒其實荊紫菱沒怎麼插手，大部分是由合作夥伴遠望公司來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