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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說，這件事兒還真讓他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，由於此事太過詭異，所以最終也不是從正常渠道反應上去的——當然，反應上去那是必然的，這個毫無疑問。

其次，不管有意無意，他是布置了許多疑點，這些疑點或者會是毫無用處，但是也很難說，沒準有一個疑點就觸動了什麼人的什麼禁忌，從而徹底改變現有形勢——棋從斷處生，而陳某人的運氣，一向是不錯的。

趙晨可是人稱瘋狗來的，黃總這話，並不是簡單地影射，裏面還有一點暗示，大約是他知道了小陳和小趙之間，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。

陳太忠的眼皮子，那不是一般的駁雜，所以他也明白，此事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，不過，人這一輩子，不管做官也好，做匹夫也罷，總是有些東西，是必須堅持的——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人被人欺負，而且……這報復必須得解氣才行！

你們想要找到人？成啊，你們非要堅持的話，那我們只能懷疑這些人畏罪潛逃了，那啥……大家看看，我們發通緝令好不好啊？

他是國家幹部，是正處待遇，更重要的是，他身後有不止一方勢力的大力支持，那麼，想動他的人就得琢磨好了——此人是不是可以一棒子打死的？打虎不死，反受其害。

所以就有人直接找到黃二伯面前了，「黃總，您這小老鄉搞的這種事情，它影響太惡劣啊，能不能給解釋一下啊？」

當然，這事情還要進一步地求證，所以就拖到了今天，只是今天一大早，相關部門已經有人趕到了現場，收集第一手資料，更是親眼目睹了排著隊打噴嚏的壯觀景象。

然而，這點小風波，正西市自己就彈壓得下去——有人失蹤了？那成，把跟這些人有關的事情調查一下吧，要不咱們怎麼找和-圖-書人？

首先，沒有人能夠抓得住他實實在在的把柄，要懷疑他、想調查他的人，只可能是因為自由心證的緣故，然而，這自由心證對上一般人，下一步或者會進化為不加掩飾的、粗暴的干預和調查，但是他陳某人可不是一般人。

一調查，這結果就有了，哦，合著是一些制假販假的主兒啊？還可能跟鳳凰科委某人的重傷害案有關，更可能跟發生在素波導致一死一傷的案子有關，這……這他媽的是大事啊。

黃總現在跟他說話，是相當直接的，「太忠你厲害啊，又在陸海折騰起來了？我說……我給你擦屁股得擦到什麼時候？」

黃總一聽這事兒，也覺得邪行到不得了，說句大實話，只靠聽的話，沒人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，而國安在國內做事，也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雷厲風行，有好多程序需要走的。

正是因為如此，這個失蹤案，從正當程序上根本就沒辦法查下去了，剩下的就是有關部門的干涉了——當然，若干年後，又有《科學探索》等欄目試圖查證一下此事，不過到最後終是不了了之。

這有關部門一出動，除了監視陳太忠之外，找的就是黃漢祥，問他發生在陸海正西的事情，到底是怎麼回事——要不說人帶了字型大小也方便，人家直接找到家長頭上了。

他說這話的時候，前來賀壽的湖城市副市長和正西市市長都在場，說話聲音還挺大，那二位卻只當聽不見了，由此可見這地方勢力囂張到了什麼樣的程度。

反正，這件事里他真的沒有算來算去，就是逞一把匹夫之勇，至於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子，那就聽天由命了，了不得見招拆招唄。

這集體智慧在發揮的過程中，帶有一定程度的偶然性，而這些偶然性在和_圖_書某些角度上，會導致出現一些必然性，是的，陳某人因此而存有相當的僥倖心理。

「監聽你的已經撤了，陸海省誰敢偷聽我的電話？」黃漢祥不屑地哼一聲，老牌太子黨的豪氣一覽無遺，「你小子真的不認賬？」

出了這種大事，就算是黃漢祥也扛不住不是？不過他也不能撒手不管，黃家欠陳太忠的人情真的太多了——實在扛不住，那不是還有老爺子嗎？

是的，沒人抓住了陳太忠的證據，但是某些層面上，大家就無須說什麼證據，自由心證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管用，但是對某些人來說，猜測就是證據。

這是陳某人的原則，姑且也算為官之道吧，正如他所說的那樣，他沒太在意善後的問題，大不了這個鳥官我不當了，有什麼了不得的？正好陪著小萱萱去週遊世界……嗯，要是能帶上蒙校長一起，那就更贊了，禁忌這東西，就是能賦予人感官上的刺|激吖～

當然，要說完全沒有苦主，那也不盡然，畢竟還是十五個人徹底失蹤了不是？於是這些人的親戚朋友就去找政府要說法，這總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吧？

「我就是說吧，這傢伙一般不愛亂惹事兒，」黃漢祥也沒什麼有力的還擊武器，說不得只能將巴黎奧申委的申奧資料丟出來，「他是有點我不清楚的能力，你們看這個，就是他從巴黎搞回來的……」

「趙晨啊，那可是我給黃二伯你面子，」陳太忠身在陸海，就不想多提當地的事情——你說沒人監聽就沒人監聽嗎？有關部門未必全買你的面子，否則的話邢昶的案子，能牽扯出來那麼多人嗎？「要不然他想活著走出巴黎，真的很難。」

兩年前某家加工廠起火，燒死了四十多個人，其中大部分是外地人，有家屬前來鬧事，最後也不m.hetubook.com.com過是一人一萬塊就打發了，而這種災難根本就沒有報上去，直接捂住了。

好吧，扯遠了，說眼下的話題吧，該顧忌到東西，陳太忠是考慮到了，但是那又如何呢？男子漢大丈夫，當有所不為有所必為。

這話他可不是硬撐著說的，事實上，官做到正處這個層次，眼皮子再稍微駁雜一點的話，自然明白兩千人同時失蹤，是個什麼樣性質的事情。

比如說，文革時有個造反派小頭目，在正西干出了一點比較大的事情，賣了很多人情，後來失勢了，就成了鄉霸王，帶點黑社會性質，成為正西人中數得上號的人物。

對陸海省地方上的人來說，兩千人失蹤是驚天動地的事情，但是這些人時隔一天就能離奇地回來，那就是沒有苦主，既然苦主這麼快地小事，捂下去此事，就沒有多少困難。

「我讓他搞的啊，」黃漢祥這麼解釋，不過下一刻他就覺得有點不妥，我也沒有理由去關心這事兒不是？於是就扯了一張虎皮出來。

小頭目的兒子跟別人搶長途車線路，打殘兩個人，公安局長親自帶隊抓捕，那小子也沒跑，不過，關進監獄一年就保外就醫了，出來不久，小頭目做六十大壽，局長親自上門賀壽，被老頭一口唾沫吐了出來，「你給我滾，再讓我看見你，最少卸你一條腿！」

「假如是他乾的，他這是師出有名……這個你們得認吧？不這麼搞，他的職工就白白地受到侵害了，正西那破地方我了解過了，無法無天吶。」

「前一陣兒，X辦的郎主任讓我發揮一點餘熱，而陳太忠在這件事情，他有優勢……像不久前，法國的副部長科齊薩跟一號的見面，就是他發起的。」

「哦……這傢伙還有這麼一手？」有關部門一見這資料，也是有點傻www.hetubook.com.com眼，「這麼詳盡的東西……不好搞到呢，他怎麼會想起來搞這個了？」

說白了，就是一個國家安全隱患的問題，然而，對於這一點，黃總有自己的解釋，「咱先說，假如這件事是小陳乾的——反正你們也沒證據不是？」

就是一句話，哪怕他因此退出官場，這口氣也必須要出，而他已經把該做的、能做的事情都做了，還需要計較什麼呢？

「我啥也沒做，考慮什麼善後？」陳太忠輕笑一聲，漫不經心地回答，「過兩天我就去北京了，到時候再跟黃二伯您細聊，您看成不？」

「我什麼都沒幹，認什麼的賬？」陳太忠笑得非常開心，「黃二伯我知道您對我也有成見，其實我現在做事，特別穩重……陸海當地人挑釁我很多次了，我都是以大局為重。」

「手段，關鍵是手段，」有關部門認可這個邏輯，但是這個手段不了解的話，姓陳的在北京也搞這麼一出的話，大家都要跳樓了，「黃總你不需要我們再提醒吧？」

失蹤者本身有污點，這事兒就不太合適叫真，又由於正西是個相對封閉的地區，地方勢力相當強大——地方勢力強大的地區，政府通常就相對要弱勢一些。

「黃二伯您這是什麼話？我根本聽不懂，」陳太忠聽得就笑，對上黃總，他堅決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，那也是傳統了，「倒是他們這邊的警察對我有成見，沒準現在還在竊聽我的電話，對處級幹部這麼搞……不合適！」

哪怕是在蓬萊閣的酒宴上，面對蔣珠仙的疑惑，陳太忠都可以微微一笑，大大方方地解釋，「這事兒傳到朝陽了？沒事，小道消息而已，這種傳言是上不了桌面的。」

然而非常遺憾，他的努力似乎並沒有奏效，因為就在他離開湖城之後不久，就接到了黃漢祥的電話，這個和*圖*書時候他剛要進朝陽——支光明的老婆蔣珠仙已經在蓬萊閣頂層訂好了午飯，正等著他們過去。

事實上，見識過段衛華所說的「棋從斷處生」帶來的後果之後，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，這世界上，很多東西並不是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，那是集體智慧的結晶。

然而，正經是地方勢力囂張的地區，捂蓋子反倒是方便，政府弱勢有政府弱勢的好處，只要一些大佬的招呼打到就行了——什麼，你說上訪？對不住，正西人就沒這習慣，你要想通過外部勢力干涉本地事務，那是犯大忌的。

「行了，跟你說正經的呢，」黃漢祥似乎沒興趣說趙晨，於是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，「我就奇怪了，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，你就不考慮一下怎麼善後？」

陳太忠在送最後一個人回去的時候，有意做了一點小手腳，以便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似是而非一點，最好是能讓警方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勢力上面——事實上，他對某些優惠政策導致的矯枉過正，很是有些不待見。

到了他們這個層面，就不說什麼組織啦、勢力啦之類的問題了，這是大家心裏都有數的，當然，人家說影響惡劣，也就是要黃老闆交待，陳太忠這麼搞，是通過什麼手段實現的。

很多時候，正西這裏發生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，解決問題的都不是經過警察局，而是經過大混混、大家族甚至鄉老之類的人物。

不過，當黃漢祥聽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之後，不但立馬相信了此事，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，這是陳太忠所為了——那廝要是吃了虧，想找回場子，會出現很多的不合情理的現象。

「哦，砍了別人的頭皮，毆打兩百多村民，這就是以大局為重，」黃漢祥也笑了，笑得非常……那啥，「太忠你現在做事，越來越有趙晨的風格了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