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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惦記最多的，還是怕西鳳村惹上陳太忠，給自己帶來麻煩，於是猶豫一下又說，「陳主任，西鳳村那邊也挺苦的，這兩年都快比東臨水差了。」

李凡丁和張衡聽得就笑，過了一陣，張書記才發話，「村裡有管張羅紅白事兒的，這點東西還真的不算個啥，你問陳主任就知道了，他當初修路，也是這麼搞的……」

「你這學生們，下午還能種樹嗎？」陳太忠大大方方地跟張書記分了首座——按說以他的級別，應該坐正中的，但是張衡怎麼也做過他的領導，那麼，不是特別嚴肅的場合的話，保持一點尊敬還是有必要的。

張書記見陳主任埋頭疾走，知道其心態，自是也不好多說什麼，好半天才笑著發話，「學生們的飯，村裡食堂準備了，味道不是很好啊。」

這個那啥，就是飛升之後，呼風喚雨可是仙人手段來的，仙界才一飛升是遊仙，仙力少一點都未必足以覆蓋得了鳳凰這麼大，好吧，就算他帶了點作弊的仙力回來，飛升之前也能這麼搞，但是顯然，他現在的境界還是不夠——容納的仙力不夠。

「不能種也得種，不想吃的別吃好了，」蒙曉艷無奈地哼一聲，下一刻轉移了話題，「村裡搞這麼多海碗出來，也不容易吧？」

「你也別問了，肯定hｔｔｐs://ｍ•hｅtｕbｏｏk•ｃom•coｍ不行，」陳太忠苦笑一聲，「下雨倒不是不行，但是我現在能下雨的範圍，也就是市委大院這麼大。」

「你湊什麼的熱鬧？」張衡不滿意地看他一眼，又用眼角的餘光瞥一下陳太忠，哼了一聲，「你當西鳳村那台泵機說給就給？他姓杭的管不住自己的村民，影響了鄉里形象，我還要收拾他呢……」

想當初，是哪個混蛋想到把我弄到這裏當村長助理的？

「幫一幫他們吧，」唐亦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「來一場人工降雨，怎麼樣？別想耍賴……我知道你行的。」

粗糧就是這個不好，一開始大家還能吃個稀罕，覺得不錯，但是多吃幾口，就覺得拉嗓子了，尤其那炒菜裏面基本上見不到油星兒。

「蒙校長你這是哪兒的話？呵呵，那只是孩子嘛，」張衡心裏深以為然，臉上卻是帶著不以為然的笑容，他不得不如此，十中那可是市重點，省里都有名的。

「那這麼說，等暖空氣過來的時候，你就可以了？」唐亦萱這人就是這樣，溫文爾雅大大方方，卻是偏偏地帶了一點偏執，不達目的不罷休。

「嗯，」陳太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心裏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件事，這東臨水這兩年發展得算不錯和圖書了，可是張衡形容一河之隔的西鳳村的慘象，用的居然是「快比東臨水差了」。

唐亦萱是好性子，跟他細細地了解一下經過，也是無奈地感慨一下，接著卻是又想起一事來，「今年的旱情這麼嚴重嗎？」

蒙校長聽他這麼說，幽幽地嘆口氣，「反正今天是給張書記添麻煩了，現在的學生啊……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。」

村裡早就沒有食堂了，不過村委會有大鍋，做一下也不費多少事，尤其是十中要求，做點粗麵糊糊就行了，清炒一點白菜什麼的，再張羅一點腌制的醬菜就是了——憶苦思甜嘛。

「誰說我要翻悔了？」張書記哼一聲，卻是不再說話了。

「我……我無話可說，」陳太忠苦笑一聲，他知道自己現下要提什麼荒誕一點的條件，小萱萱估計也能答應，但是都已經母女那啥了，他還能有什麼再荒誕的條件可提？

「啊，真的？」李凡是聽得目瞪口呆，他跟鄧六字想的一樣，「可是張書記，你都當著那麼多村民的面兒答應了，不能翻悔吧？」

村委會的院子不算小，不過這小三百人擠進去，也沒多少空地兒了，學生們在老師的指揮下，去幾個大鍋邊排隊打了飯，大多吃得挺香，有的卻是愁眉苦臉的。

「天空里不是有水汽的嗎？」唐亦萱眨和-圖-書巴眨巴眼睛，很認真地發問了，這一刻，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夢裡一般——這麼荒誕的事情，為什麼我會這麼認真地討論？

陳太忠還真是消了不少氣，不過等他們趕回村委會，見到那些學生們憶苦思甜得不是很利索，就有點不順眼。

「這學生……」陳太忠看得都搖頭，幾個嬌滴滴的女生，看起來那碗里的東西總共沒動了兩筷子，一看就是嬌慣出來的。

可是唐亦萱不知道不是？於是就出聲發問，「你說的那啥……是指什麼？」

還是這當領導厲害啊，李村長暗暗感慨，他只當自己能趁著陳太忠不高興的時候，跟鄉里討要一點東西，就已經算得上是會審時度勢了，不成想人家張書記還真就不給，解釋的也是一套一套的——估計，這陳主任也會因此消不少氣兒。

「天空……恐怕也不行，」陳太忠認真地考慮了一下，搖一搖頭，「水汽太散了，做不到那麼大，我說的下市委大院這麼大的雨，就是指的水汽。」

李凡是還想再問，卻是被老支書拉了一把，於是悶頭走路，走了好一截兒才反應過來：合著張書記要刁難西鳳村的人。

「那你還是能行嘛，」唐亦萱眼睛一亮，接著嘴角微微上翹，笑吟吟地看著他，「你這小子，又是想跟我提什麼條件吧？」

「heｔuｂooｋ.ｃom•ｃｏｍ哎呀，這可是虧的慌了，」陳太忠聽到這話，禁不住咂一咂嘴巴，因為他想起來誰跟自己說過，好像什麼時候會有暖濕氣流過來，「這這這……這政績怎麼也落不到我頭上啊。」

就算蒙曉艷不是蒙通的女兒蒙藝的侄女兒，他這一個偏遠地區的鄉黨委書記，也是要巴結的，誰家孩子不上中學？交好蒙校長，將來有些事情，那就能方便一二。

粗吃還覺得是地里剛摘的新鮮蔬菜，再吃幾口也覺得沒味兒了——偏生那大師傅手藝還不行，將菜炒得稀爛，生恐不熟學生們吃了出問題，如此一來，連菜香都沒多少。

「不行，」下一刻，他很堅決地搖搖頭，「上次幫民工要錢，就要得淚流滿面了，我是再不做好事了……」

「你有沒有搞錯啊？」陳太忠聽得登時就跳了起來，「這是得……得那啥以後，我才能用的，我說姑奶奶，你知道鳳凰有多大嗎？」

陳太忠他們進門兒的時候，學生們的飯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，有人端個海碗，看著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糊糊發愁，還是有個老師眼尖，一指院門口，「吃不了的，倒進泔水桶里吧。」

於是，他接著就正色搖搖頭，「我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……這麼說吧，想要大範圍地呼風喚雨，首先你得有水吧？地上的水本來就不夠了，你讓我www.hetubook.com.com把太平洋的水弄過來？」

「行了，進去吃飯吧，」李凡是趕緊打斷他的話，很顯然，張書記、蒙校長和陳主任等人，是有小灶吃的，學生們吃飯涉及憶苦思甜，領導們是涉及接待規格。

「是啊，看著那西鳳村的人，我都恨不起來，要是別人敢跟我東臨水的人嘰歪……」陳太忠哼一聲，才待自吹自擂一下，猛地發現小萱萱的眼中有點異樣，禁不住出聲發問，「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？」

他知道小萱萱是爛好人，所以不得不解釋清楚，當初自己想跟她親熱，她提出的條件就是要幫那農民工討工資，才肯原諒自己跟蒙曉艷的私情。

當然，東臨水也沒幾個錢，這接待無非是田裡長的，地上跑的，不過李村長不愧是開過飯店的，做出來的還不算難吃。

見他繃著一張橡皮臉，李凡是猶豫一下，又悄聲跟張衡嘀咕一句，「張書記，給我們也配個泵機吧，我們這可是積極地配合鄉里呢。」

不管怎麼說，桌上大家都不提這學生們的表現，陳太忠也不好說什麼，只是他心裏有點不爽，吃過飯就溜了，跑到三十九號跟小萱萱發泄了起來，「你說現在的學生，嘖……真是沒辦法說……」

一個打菜的大師傅聽見了，也苦笑一聲，「陳村長，這城裡娃就是不行，干一上午活兒，連這點東西都吃不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