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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珍就是田甜的手帕交，今年三十了，她不是沒想甜兒會跟陳主任有什麼關係，但是眼下看起來，似乎……那個張馨才是陳主任的情人？

荊紫菱問一問她，琢磨了一陣，就說那咱們去永泰山春遊吧，小何一聽挺高興的，現在是三月底，北京的迎春花還是花骨朵呢，天南已經是草長鶯飛了。

就連敬陪末座的那二位，都是開了旅行社的主兒，而且還是謹小慎微地不怎麼言語，李經理情不自禁暗暗感慨：這人和人交往，果然是分圈子的啊。

倆女孩出去，肯定不是很安全，尤其又是個頂個漂亮的這種，何雨朦身邊有兩個跟班，不過還是找倆護花使者比較好，於是荊紫菱就打個電話給陳太忠。

「我可以幫你們聯繫一下，」陳太忠挺明白歐洲那邊的情況，現在搞的一體化，各個國家之間的人相互往來很方便，「通過華人之間，或者跨國公司的分支機構來溝通。」

這話說得……還真准，第二天陳太忠就打電話給李強，「有兩個朋友，想去永泰山看一看，李總手上有導遊嗎？」

陳太忠接了電話，心說既然要春遊，那索性找個導遊算了，遊玩時也能多點情調，正好昨天才見過李強，就不客氣地一個電話打了過去——反正將來你在歐洲少不了麻煩我，這種人情，不用白不用。

「那是郭明輝乾的，」田甜的臉直臊得通紅，嘴裏卻是低聲辯解……

「人工就更不是問題了，」陳太忠真是被這夫妻倆打敗了，心說你們還真的是不客氣，啥都要問，去考察一趟不就都明白了？「不過組團歐洲游，那都是高端顧客，呵呵，你們還擔心請不起人嗎？」

於是他索性把自己的位置挪一挪，讓張馨和陳太忠分了首位，又聊了一陣之後才知道，合著這田甜是田立平的女兒啊？

非常遺憾的是，電話打通時許純良還在鳳凰，他還說這個禮拜不回素波了，陳太忠掛了電話，正琢和*圖*書磨該再跟誰聯繫一下的時候，田甜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
永泰山管理得比較好，山門口處有停車場，不讓私家車上山，說是怕那些人不熟悉道路發生意外，想上山可以坐風景區管理委員會提供的電瓶車，也可以自己往上走。

初春的永泰山，是非常漂亮的，李強的普桑打頭，荊紫菱開著老爸的普桑跟在後面，再往後是田甜的捷達，最後才是陳太忠的林肯，四輛車在九點出頭的時候，到了永泰山的山腳下。

田甜這假，倒也不是白請的，她有個手帕交的老公，搞了一個旅行社，正琢磨著發展一點國外旅遊的業務，聽說田立平去了鳳凰，就想起來鳳凰市在歐洲好像有個辦事處，於是，這夫妻倆就找到了田甜，想讓她幫著跟田市長打問一下。

「哎呀，這個可能性太小了，真不敢這麼答應你，」陳太忠笑著搖搖頭，由於田強的事情，他對田甜心裏有點歉疚，就願意仔細地解釋一下，哪怕對方提出的是這種過分的要求。

還好，李經理也沒糾結于這點事兒，拿移動的通信工程，要是個把小活兒，跟張經理保持聯繫就行了，至於說大活兒，估計她也做不了太多的主。

陳太忠偕著三人進去的時候，張馨已經在場了，工程公司那邊來了三個人，除了李經理外，還有一男一女，男的是今天搞熔接的技工，女的是八處的財務。

纜車自然是省時間，電瓶車也得在山路上拐來拐去，哪裡像纜車直接就到了？不過，她這話說出來，荊紫菱登時語塞，於是側頭看李強和導遊——永泰山纜車事件，當時可是很轟動的。

不過不管怎麼說，他也是統管一個工程處的一把手，今天又賣了人情，言談中倒也沒有太過謙恭，就是坦坦蕩蕩不卑不亢地說話了，酒桌上的氣氛倒也不錯。

李強一接這電話，馬上安排人，還把自己的普桑開了出來，其實，昨天ｈｔｔps://ｗwｗ•hｅｔｕｂook.cｏm.ｃoｍ五個人就開了四輛車，他知道陳主任不缺車，但是……這不是湊熱鬧嗎？

酒桌上，陳太忠的話很少，大多時候也就是李經理和張馨在說話，張經理偶爾有點為難的時候，田主播也能介面說兩句，所以大家都有點看不明白，陳主任和這兩個女人的關係。

「這個市場我們了解過，大團的機會很少，小團多，」梁珍覺得陳主任有點飽漢子不知餓漢子籍，就要細細地解釋一下，「那帶團這個人，就是很重的一筆負擔……」

別的事兒也就算了，這點事兒田主播還真敢答應，就告訴他倆，我跟駐歐辦的主任陳太忠關係不錯，但是貿然上門找人家也不合適，等他來了素波，我帶你倆去見他……你們有什麼想法，直接跟他說。

田主播爭取了兩天輪休，她是《天南新聞》第一主播，她走了，節目就由第二主播來做——這個欄目比較重要，所以有專門的替補選手。

何雨朦是明天的飛機回北京，今天就閑得沒啥事兒，找到荊紫菱打問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——當然，從北京來的主兒，通常不會選擇在素波逛街。

倒是張馨有點微微的不適，李經理的職位似乎略略比她高那麼一絲，今天又是她求人，不過對方都執意如此了，她又不擅長拒絕，於是就是這個局面了。

就算不知道陳主任的真正能力，但是人家鳳凰科委是扎紮實實的處級單位，他這個八處就是個企業的科級，了不得是內部定了副處待遇，連處長都不叫而叫經理，那根本不能比的。

去年的時候，小雨朦跟何振華來過一趟素波，市裡該轉的地方也都轉過了，甚至還在運河公園的石舫碰到了陳太忠。

為什麼這麼說呢？還是因為這個肥牛火鍋有點不上檔次，自己人在一起，那什麼地方都能吃飯，但是能跟外人在這種檔次的地方吃飯，並且神態自若，那關係就差不了。

陳太ｈetｕｂｏｏk•ｃｏm•cｏｍ忠是昨天夜裡到的，於是，今天田甜就跟台里招呼了，我倒一下輪休，台里領導自然是要答應的——田立平是不在素波了，但是人家卻是升正廳了。

「要說在歐洲搞旅遊，還是得先找法語人才，」陳太忠回答得也很客觀，「英語是其次的，畢竟歐洲的旅遊中心不在英國。」

尤其是陳主任說話時的語氣，那叫個輕描淡寫，於是李強禁不住就發問了，「您要是方便的話，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帶我們親自走一走？」

反正就是這亂七八糟的感覺，到最後還是李經理一路，陳太忠等人另一路，大家也沒找歌城什麼的，就是隨便選了一家咖啡屋，進去要個包間聊天。

「嘖，」陳太忠無可奈何地咂一咂嘴巴，又看她一眼，頗有點哭笑不得，「ABB的總部就在瑞士蘇黎世。」

「像這種情況，我們都是要在當地找導遊的，」李總搞了多年的旅遊，對這個行業也相當清楚了，「本地派過去帶團的，就是負責協調，關於這個法語人才……陳主任你能不能幫著想一想辦法？」

田甜聽說荊紫菱要去，就不想跟著去，不過李強不知道他倆在一起，一個電話打給她，盛情邀請她一起去——「小田，陳主任可是買你的面子。」

「這個纜車……停運了，」李強不想說，可是還不能不說，陳太忠聽到這個回答，說不得回頭看田甜一眼，低聲嘀咕一句，「你看你哥做的這點好事兒。」

異曲同工的是，跟她一樣，李經理卻是認為，田甜或者跟陳主任關係更好一點，不過他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，那就是田甜和張馨才是關係好，陳主任是跟那倆一起來的。

「不過你放心，該協調的我能幫你協調到，像阿爾卡特、安萬特、ABB這些公司，還有英國的議員啦這些，都能幫你聯繫上，別人的面子我不買，田老闆的朋友那一定要關照到，要是你想見識一下義大利的黑手黨，呵呵……也和*圖*書不是不能商量。」

這頓飯吃完，也不過七點多不到八點的模樣，張馨買了單，接下來李經理要請大家去活動，卻是被張馨婉拒了，這個婉拒看在梁珍眼裡，就是張經理估計跟陳主任有點說不清的關係。

李經理年約四十許，中等身材面黑似鍋底，偏偏地說話做事很沉穩，聽說陳太忠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，登時嚇了一跳，一個勁兒地要推他坐首位。

李總對國外的華人，不是特別有信心——關鍵是他聽說的負面消息比較多，而陳主任說的「跨國公司的分支機構」，這就是太大的幫助了。

張馨已經同李經理約好了地方，就是在市移動公司新址旁邊的一家肥牛火鍋店，這裏的檔次不算太高，勝在乾淨整潔，市移動的職工也經常在這裏吃飯——只是一個普通的答謝，請得太隆重，反倒顯得她沒見過世面似的。

「說白了，就是報酬的問題，」他笑一笑，不以為然地回答，「李總你要是有興趣，先去巴黎考察一下，再接觸一下各個賓館，看能談下什麼意向不。」

「那其他國家呢？」梁珍沉不住氣，就直截了當地發問了，「像瑞士、義大利，也都是旅遊大國，這歐洲游不能只玩一個國家，陳主任您有什麼好建議嗎？」

不過，對李經理來說，看不清關係不要緊，要緊的是他知道了，張經理結識的這些人都不簡單，不但不簡單，人家關係還都不錯。

這種簡單的道理，李經理在一瞬間就想通了，於是心裏有點慶幸，今天這件事兒，幸虧我認真去辦了，這結識下的，可都是人脈。

陳太忠卻是要田甜坐首位，也是為她在朋友面前長面子的意思，推來推去，還是田主播說了，「今天是馨姐請客，還是她坐首位吧，我挨著陳主任你坐就行了。」

「小團更是有錢團，」李強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自己老婆的話——你是在跟陳主任說話，不是普通的朋友，別露出自己那點小算盤，還不夠丟人的呢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，「反正歐洲那邊就拜託陳主任了，對了，您想去國內哪兒旅遊，儘管吩咐啊……」

這就是謹小慎微的好處了，李經理覺得自己做對了，人家田立平的女兒，坐的位置也不過是跟他相對，他還能有什麼遺憾呢？

那就……一起吧，陳太忠一聽，心說這可是瞌睡給了一個枕頭，「正好張馨要邀請工程公司的人談一談，晚上一起坐一坐吧。」

「這可是太謝謝您了，」李強聽得就笑了起來，對方最後一句話說得順理成章波瀾不驚，但是對他來說，就有若洪鐘大呂一般響亮和震撼，這才是他想要的。

「我倆都是土包子，陳主任你別見怪，」李強見他這副模樣，笑著介面，「那就都不成問題了，歐洲那邊，不知道現在的人工怎麼算？」

「這個好說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在法國認識的華人太多了，找幾個願意做翻譯的，還不是簡單的事兒？至於說歷史典故和自然知識，那都是可以學的，而且石亮和荀德健還搞了個什麼協會，估計那會員裏面就能找出點人才來。

「呀，那可是太好了，」梁珍聽得一拍手，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，「英國和義大利都不是問題了，不過這個……還有瑞士吧？」

然而，這種坦蕩也帶來了一定的逆向效果，當他說起，希望在移動找一點活兒，而張馨含含糊糊地回答的時候，他就不能再說下去了——再說可就失身份了。

「咱們坐纜車吧？」何雨朦也是見慣大場面的，下車四下一打量，就發現不遠處有纜車繩索，於是笑吟吟地一指，「這麼上山省時間，你說是不是啊……紫菱姐？」

這可是又讓李經理吃了一驚，心說張馨這幫朋友，看起來來頭還真的不小——不過，那田甜只是一個省台的主持人，為什麼陳主任要讓她坐首位呢？

梁珍的老公也姓李，叫李強，言談舉止相當文雅，說起做歐洲旅遊這一塊，就很虛心地向陳主任請教，你看我想搞這個，該從哪一方面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