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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仙

作者:陳風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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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67章 初入學

第2267章 初入學

可來了省里就不一樣了,省委黨校這是藏龍卧虎的地方,最好的選擇就是夾著尾巴做人,大家在相互不熟悉的時候,最合適的稱呼就是叫對方姓名——如果你拿不準對方的態度,在名字后加個同學,那就是齊活了。
尤其讓他鬱結的是,自從進入官場之後,他就跟這個「副」字結下了不解之緣,從副村長(村長助理)開始,一路往上全部是副職,還全是副主任,好不容易有個正職的主任,卻是「駐歐辦」這種古怪到不能再古怪的單位。
一間宿舍四張床,門邊一溜排下來四個豎櫃,門口上方距離天花板半米處,還有一個探出的六七十厘米寬的橫檐,很顯然那是放行李箱等不常用的雜物的。
「第一首富?」陳太忠看他一眼,笑著搖搖頭,「老何你這措辭……重疊了。」
這都是什麼事兒嘛,陳太忠對副班長這個不太感冒,在他的印象當中,「副班長」這個詞兒,一般是用來形容墊底兒的人和團體的。
「你倆去哪兒坐?算上我一個,」黑壯的何振魁笑嘻嘻地發話了,倒是一點不見外,「老羅你這老財請客,一定得吃疼你。」
不過還好,陳某人也不是第一次進培訓班,對這樣的要求也明白,掃視一眼四周,得出一個結論來,省委黨校的學員宿舍,比市委黨校的要強,起碼不是上下鋪。
其實,這是下面一些地市相互吹捧的風氣所致,似乎不稱呼職務就顯示不出大家是幹部一般,反正地級市就那麼大,同學們相互彰顯身份也沒太多忌憚。
所以,這份糾結有點影響他的心情,但是就在他抵達素波后不久,另一個消息將他從糾結中拽了出來——他被指派為本期青年幹部培訓班的副班長。
大家不是吃食堂的嗎,怎麼坐啊?陳太忠心裏存疑,嘴上卻是笑嘻嘻點點頭,順便又請教了兩個舍友的姓名,何振魁回答得挺痛快,那葛天生回答得淡淡的,hetubook.com.com擺明就是一副「生人勿近」的態度。
而一直不卑不亢的羅處長,見了陳太忠居然是這副做派,何處長就知道,老羅必然知道陳主任一些事情,心說這個機會我不能錯過了,既然有緣做了同學,就要把交情打得紮實一點。
只是,想到凱瑟琳在中國的根兒扎得越來越深,他心裏多少是有點茫然,也不知道該高興好,還是該擔憂的好——她控制得住自己的貪慾嗎?
一看到門口的床上有人了,這三位齊齊地就是一愣,不過都是處級幹部了,這點城府還是有的,最前面那位黑臉壯漢疑惑地發問,「你是……陳太忠?」
打開一看,卻是有點意思,合著是00屆第一期青年幹部培訓一班的名單,估計是人手一份,上面有名字、職務和年齡,像聯繫方式什麼的,卻沒有印上去,聯繫方式一欄全是空白——當然,誰要能弄到別人的電話,自己往上填也就方便了。
何振魁一開始就跟陳太忠打招呼,說明此人是比較開朗的,至於說指名道姓,這真的很正常,大家是同學,難道不稱姓名稱職務?
小陳也是你叫得的?陳太忠真的有點服氣這傢伙自來熟的能力了,不過他都是副班長了,這點涵養也還是有的,說不得微笑著看葛天生一眼,「葛區長真的不去了?」
反正這三個舍友,就是三個不同的類型,那黑臉壯漢是省建委人事處的副處長何振魁,而那瘦高的年輕人,卻是張州市南鄧區的副區長葛天生。
「嗯,」陳太忠聽見這廝直接喊自己的名字,心裏就有點不爽,你小子了不得就是個正處,敢這麼跟我說話?
「聽說他跟林海潮關係不錯,」何振魁笑著發話了,這傢伙性子比較直,倒是什麼也敢說,反正大家不是一個地方的,「有天南第一首富支持,傲氣一點很正常。」
不過,何振魁會做人,一邊說m.hetubook.com.com,他一邊就看一眼在旁邊收拾衣服的葛天生,「小葛,一起去吧,咱們宿舍四個人,總算是全了。」
但是對凱瑟琳,他下不了這個手,儘管這女孩是個白種人,可終究是他的女人,家世雖好身世卻是堪憐,當然,更重要的是他採摘了人家的紅丸,陳某人可是有一點處女情結來的。
陳太忠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床鋪——門口這張就是了,要說原因那很簡單,就這張床的床頭柜上沒東西,而且挂鉤上也沒衣物什麼的。
「我哪兒是老財啊,我就是個副職,」羅漢哭笑不得地看著他,「財權我們老大獨攬,哪裡像你們建委,吐口唾沫,那都一半是油一半是水……這叫個有油水。」
省直機關里,陳太忠名號叫得響的,無非就是三個廳局:科技廳、交通廳和水利廳,那倆廳就不說了,這水利廳跟陳太忠打交道的時候並不是很多,但是羅處長也是入股了建福公司的中層幹部之一,分紅利的時候略略一打聽,哪裡會不知道此人?
「我聽說咱們這是半封閉的管理,」陳太忠終於憋不住,皺著眉頭髮問了,「吃住都要在學校,每天晚上還要查考勤?」
不過想一想,這畢竟是省委黨校,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呢?他是來培訓的,不是來惹人的,於是也沒有計較,只是懶洋洋地欠起身子打個招呼,「是我……下課了啊?」
「真不去了,」葛區長很堅定地搖搖頭,在說話的時候,他甚至不看這三位一眼,「剛剛借到一本小橋老樹寫的《侯衛東官場筆記》,打算看一看,這是中宣部指定的讀物。」
三人走出宿舍后,羅漢最先哼一聲,「這葛天生也有點太不合群了吧?」他倒不是對葛區長有多大意見,但是眼下這是個不錯的話題,而且,也能表現出他的態度來不是?
甚至,在即將掛職鍛煉的省精神文明辦,他依舊是擬任副主任,所以在和-圖-書聽孫處長說,他現在又是副班長了的時候,他心裏真的沒啥感激之情——事實上,他都不知道在青干班做個小官能有什麼意義。
「嘿,說啥呢?」何振魁不滿意地瞪他一眼,羅處長這話說得其實不假,建委是公認的有油水的部門,比水利廳強出不止一點半點,但是處室不同,這也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的,「我們人事處就管一管內部的檔案,你那水資源管理,直接面對社會呢。」
對一般人來說,熬到副處這個級別,三十齣頭實在太正常了,不過能來青干班培訓的主兒里,大能也不少,陳太忠粗粗掃一眼,班裡也十好幾個二十多歲的。
水利廳的、公路局的、經貿委的、體改委的、糧食廳的、省教委的、高管局的……還有成套局的,陳太忠細細地數了一數,自己這個班居然有三十二個人。
「你們去吧,我就不去了,」葛天生不動聲色地回答一句,也不解釋原因,那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冷傲和矜持。
不過,這一溜年齡看下來,最年輕的自然是數他了,22歲的副處,看到這裏,他有點壓抑不住的得意,才待再細看一看,聽得門口有響動,緊接著,三個人漸次走了進來。
「你管的是建委的檔案,不是我們水利廳的檔案,」羅漢哪裡肯吃他這一套,於是笑著搖搖頭,「不能比,真的不能比。」
這不會是學校搞的!陳太忠第一個印象就是如此,他有這個認識非是無因,不過要細解釋的話,一章都不夠——總之,學校不會做這種事,因為不合情理。
饒是陳太忠緊趕慢趕,等他回到素波也是六月六號下午,青干班開課兩天了,不過,這次德國之行還算順利,有前一批人做榜樣,接下來再搞一些人回來,問題真的不大。
不得不說,黨校里有些制度確實是很嚴格的,不管你副處還是正處,在食堂里打了飯就得吃完,哪怕是做樣子也是必須的,你在和*圖*書地方的酒宴上,倒掉十來八碗燕窩翅羹啥的沒人管你,但是在這裏不行——這是個態度問題,勤儉節約從我做起,一屋不掃,何以掃天下?
要是換個別人,他肯定不會這麼糾結,尼克也好是埃布爾也罷,雖說也是外國朋友,一旦觸碰到他的底線,他絕對會不吝惜地斷然出手,想要通過哥們兒,做個算計中國國家利益的買辦?重投一次胎再來吧。
「可算回來了,」陳太忠將行李包往床底下一推,懶洋洋地往床上一躺,信手拉開床頭柜上的抽屜,卻不小心發現,裏面還有點東西——一張折了兩折的A4紙。
這些說法,陳太忠都是後來才知道的,現在,就是羅漢興奮地坐在他床頭,「你才來,對咱們班的情況還不熟悉,晚上一起坐一坐,我跟你說道說道。」
「哈,真是陳主任,」後面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個驚呼一聲,笑吟吟地走了上來,「認識一下,我是水利廳水資源處的副處長羅漢。」
「嗐,小葛幫著掩飾一下,就都有了,」何振魁大大咧咧地發話了,「對了小陳,去食堂的時候少打一點飯,浪費糧食被人發現,那就不好了。」
這個培訓班是以處級幹部為主的,其中副處佔了百分之八十以上,正處有五個,好玩的是還有兩個正科——這估計培訓完,差不多就是該提副處了。
27歲的副處,就已經很了不得了,而且難得的是,這傢伙不是哪個機關的副職,而是副區長,實權派的人物,有基層工作經驗的,現在又來青干班培訓,顯然也有一飛衝天的勢頭。
不過,一聽到這個名字,陳太忠心裏也有一點微微的驚訝,他才看了同學錄,對此人的印象挺深,因為……這傢伙今年才27歲。
在鳳凰市市委黨校培訓的時候,同學們相互稱呼就是按職務來的,正是因為如此,陳某人才會結怨于李勇生——李主任知道這傢伙明白自己的身份,卻是在照相的時候不讓位置和*圖*書,這讓他懷恨在心。
說笑著,三人就走進了食堂,這一期的青干班有三個班,總共有九十多人,一屋子的處級幹部端著飯碗吃飯,卻是沒什麼喧囂的聲音,整個大廳都是低聲的咀嚼聲,偶有交談也是聲音極低,滿屋子三十歲左右的人,卻是帶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。
最後面一個人也跟著進來了,是一個身材瘦高的年輕人,他淡淡地看陳太忠一眼,微微點一下頭,也不說話,看上去很冷漠的樣子。
當然,作為曾經的天南省十佳青年,對於很多3字打頭的年齡的青年幹部,他很是能理解,青年嘛,四十五歲不到的,都可以是青年。
孫處長肯定也不會跟他解釋太多——公道自在人心,領著他辦了入學手續之後,又將他送到宿舍,叮囑兩句之後離開,「半封閉管理,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……」
每張床邊都有一個床頭櫃,靠牆一側有一溜掛衣服用的挂鉤,四張床中間卻是四張拼起來的寫字檯,四個小凳,看起來真的是很簡樸的學校那種感覺。
「那我請客,行了吧?」何振魁翻一翻白眼,他其實也看不上羅漢,都是半斤八兩的幹部,建委不管從前途上講,還是從錢途上講,都要比水利廳強出很多,不過羅漢對陳太忠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,這讓他生出一點好奇,就要摻乎一下。
要說他比陳太忠,還是要差一點,22歲就即將正處了,但是人家在政府里做地方官,自然也有人家的優勢,這是不可否認的,所以難怪此人要冷漠一點了。
反倒是羅漢開口就稱職務,顯得就有點勢利了,不過也就是那麼一點點的勢利,不多,陳太忠對兩人的態度有誤會,大抵還是因為他沒意識到市委黨校和省委黨校的差別。
對陳太忠,他知道得並不是很多,但是就算知道得再不多,一個22歲的副處,又是青干班開學時就敢不在的主兒,居然還被指定為副班長——這樣的人物,簡單得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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