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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還真是氣人的事兒，她已經跟素紡簽了合同，素紡目前也是在籌措著搬遷，不過他們廠區建設和宿舍樓，提出了設計要求。

丁小寧接到這電話，氣得一蹦老高，太欺負人了，六個的鋼筋換成八個的，這鋼筋就幾乎重了一倍，你把六個的換成十二個的，足足重了四倍啊。

陳太忠正色迷迷地比較幾個女人的特長呢，剛晨練過不久的小太忠又有點蠢蠢欲動，猛地聽她這麼一句，就有點疑惑了，「發生什麼事兒了？」

正說著話呢，「砰」地一聲大響，門開了，丁小寧繃著個臉就走了進來，「氣死我了……呀，太忠哥你早來了，嗯？還有鍾韻秋？」

這兩位並不知道陳太忠可能留在省里，但是他既然在黨校學習，想是孤單寂寞得緊，她倆的意思就是過去陪他上完這一個月的課。

太忠最少要掛職鍛煉一年，那麼這一年中，她能見到他的時間就很有限了，這個遺憾不止是她有，吳市長也有。

她能做得這麼好，將一些國營加工廠逼得叫苦連天，主要還是充分地發揮了私人工廠的優勢——這些也就不用細說了，目前她的廠子離回本還很遠，但是利潤的收回已經可以預期了。

「沒錯，」陳太忠也反應了過來，於是哭笑不得地嘆口氣，「這就是體制的力量啊……」

可是，這個素紡搬和*圖*書遷，素波市很重視，不但段市長高度關注，伍書記也很關注，設計出來的圖紙也是層層把關，這麼一來，問題就來了，大家都不想擔責任，就拚命地把參數加得保險了——要不出了事兒誰負責？

她在鳳凰真的沒什麼可做的，開了一家公司，卻是撒手不管，只是由臟活小董統攬全局，她去素波住一段時間很正常。

對於邢建中決定貸款一事，荊家表示出了理解，大小荊總已經到了吃紅利的時候，背負一點銀行貸款也無所謂，邢總的還款壓力要比他倆大得多。

她這感觸是帶點真心的，因為就在今天凌晨，她從吳市長和太忠的交談中，得到了比較確定的消息，培訓完之後，他可能就要留在省城了。

尤其是現在整個鳳凰市都知道，劉大堂是陳太忠的地下情人，所以她這個交際花做得不但遊刃有餘，大家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。

李凱琳的廠子最近忙得要死，還在持續擴大中，現在她的訂單早已經不限於助力車廠，不僅僅接了鳳凰的不少模具單子，甚至還接到過其他地市以及海角省繞雲市的單子。

「嘖，」陳太忠也聽得咂一咂嘴巴，嘆一口氣方始發話，「這個……這事兒找老段，能不能解決了問題？」

這些情況，審核的人一清二楚，但是不動一動手，咱這和-圖-書不是有不作為的嫌疑嗎？

所以有些圖紙，就是素紡委託別人設計的——當然，這設計費京華房地產得報銷，反正，報價不是很過分的話，丁總也不是那種小氣人。

於是讓丁小寧哭笑不得的事情就發生了，打個比方，最初設計的某棟樓是六個粗的鋼筋，到了上一級，相關人員琢磨一下……嘖，段市長很重視啊，換成八個粗的吧。

碧濤後面兩期的工程，荊家並沒有再投入任何資金，邢總擠出了一部分利潤，剩下的全部都是銀行貸款——為了爭取這個填補國內空白的加工廠來貸款，各個銀行的支行行長都快把邢總的門檻踩塌了。

再往上走一級，審核人員又琢磨了，嗯，伍書記說了，素紡的穩定很重要，咱不能出什麼紕漏，保險起見，這鋼筋十個的比較靠譜。

「怕是夠嗆，」丁小寧皺著眉頭搖搖頭，她的官場知識還是積淀得不夠，但是在建築上面，已經有一定發言權了，「段市長不是專家，行政命令不可能有用……其實，他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你，換田立平上去也一樣！」

遺憾的是，她的工廠已經不能再擴張了——面積上不能再繼續了，她和邢建中共同擁有的那個山頭，已經被開發出了六成，碧濤的二期和三期工程也在緊張地施工中。

當然，銀行若是hetubook.com.com想借這個機會生點事，那簡直是在做夢，邢總缺錢，但是荊家兄妹可不差錢——能爭取到貸款，已經可以做夢都笑醒了，若不是邢建中急著高速發展搶佔市場，這個機會都不會有，著了急陳太忠從鳳凰科委照樣能撥出款來。

劉望男已經辭去了幻夢城的大堂經理，雖然她也時不時地去轉一轉，但是她只是享受那種長袖善舞的交際花的感覺。

合著錢不是你們出！丁總明白這個道理，要是素紡自己搞建設，斷然不會發生這種事，但是事情發展到如此荒謬的程度，她真的……那是相當地無語。

「快了吧？」劉大堂站起身子，「她昨天在京華酒店查賬呢，我去沖點茶給你們喝……對了，韻秋你也是喝茶的吧？」

這很正常，丁總的置換合同中，並不是純資金購買素紡的土地，宿舍樓和廠區的建築都要折價的，素紡這邊為了防止豆腐渣工程的產生，要提出自己的要求——這年頭人心不古，面對私人房地產公司，有這種提防的心思再正常不過了。

「素波的事兒，真是氣人，」丁小寧是藏不住心思的性子，見他問，就哇啦哇啦說了出來，「本來說雨季要結束，快要澆築混凝土了……」

不過，李凱琳還是有機會外出，因為那加工廠是她自己的——起碼是掛在她名下的，相和_圖_書關業務都有人在打理，對上私營老闆，哪個管理人員敢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？

鍾韻秋卻是聽得羡慕不已，禁不住幽幽地嘆口氣，「唉，還是你們幸福，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，哪像我們，被工作拴得死死的。」

然後，等圖紙到了京華房地產手裡，六個粗的鋼筋已經變成了十二個粗的，京華房地產公司的總工一看，好懸一口血沒噴出來，「我靠，這麼綁紮，混凝土還澆得進去嗎？」

這種情況下，她的廠子的設備和人工，都要繼續增加，反正有陳太忠和丁小寧的支持，難倒很多人的資金瓶頸，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大問題，起碼，熟練技術工人的缺乏讓她更頭疼。

再走一級，又有人操別的心了，這京華房地產是私人企業啊，他們很有可能以次充好，不按圖紙施工，咱得強調一下這個鋼筋的重要性——換成十二個吧。

前些時候，有人見她指派小姐做這做那，不開眼地想吃一吃她的豆腐，結果正好四小義中的董毅幾人來玩，揪住人就要動手，幸虧同行的地稅局副局長知道深淺，忙不迭上前道歉……堂堂的副處，要向一個老鴇低聲下氣賠罪，劉望男的人氣可見一斑。

「你就裝吧，」劉望男卻是輕笑一聲，走上前探手去輕佻地捏她的臉蛋，順便坐到了她身邊，「純粹眼饞我們姐妹呢……要不這樣，我讓和圖書太忠活動一下，咱倆換個位置？」

「呵呵，」鍾科長不無尷尬地笑一笑，說起了別的，「小寧呢，怎麼不見她啊？」

事實上，六個粗的鋼筋，完全就能勝任了相關負載——最初設計圖紙的人，也不是吃乾飯的，樓塌了那是要死人的！

更別說這小美女老總還是陳太忠的人，那是五毒書記啊，在鳳凰可止小兒夜啼，一旦做手腳被發現，很可能會莫名其妙地被車禍，或者被跳水什麼的。

對陳太忠的到來，劉大堂和李凱琳早有心理準備，令他吃驚的是，這兩位最近居然都打算到素波常駐。

鍾韻秋登時語塞，她知道這個假設不太可能，但是那愣頭青真的想辦的話，未必就辦不成，體制里有這樣那樣的不便，但是對相對能享受的權力來說，那就真的不算什麼。

總之一句話，清渠鄉那個偏僻的小山包，已經成了鄉里一等一的熱鬧所在，不但有了林立的小飯店，農業銀行和工商銀行在那兒設立了儲蓄所，連郵局都有了。

「有咖啡嗎？」鍾韻秋跟著站起身子，長度適中略帶一點豐腴的雙腿上，黑色網格絲|襪異常醒目，「告訴我地方，我自己來就行。」

人生……總是要面對這樣那樣的取捨，選擇了，就不用抱怨，劉望男現在入體制也是很簡單的，陳太忠打個招呼就辦了，但是——既然有陳太忠，她又何必進體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