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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這也正常，官場里沒有人能了解所有的勢力，臨鋁本來就是有色公司的直屬企業，跟地方打交道不多，又地處青旺這小地級市而不是在省會，羅漢和何振魁長期在省直機關里，一時想不到是她，也很正常。

「沒定呢，呵呵，」楊向陽笑一笑，事情未成，就算哥幾個關係好，他也不能認，而且，他並沒有胡說，現在的意向不過是去青旺，到了青旺他要分去哪裡，還真的難講。

其實，陳某人今天的言談舉止，真的是有點豪放了，不過，這是他調整了心態，又是面對自己的同學，他覺得，自己這麼做不算不穩重。

「這車好香，」才一鑽進車裡，何振魁也來了這麼一句，然後就很猥瑣地笑了起來，「太忠，這是你的紅顏知己的車吧？」

就在她打算將實情原原本本說出，並且計劃通過表示自己的憤怒，來達到為陳太忠緩頰的目的時，那位笑著點點頭，居然就那麼不吭不哈地走了。

「那是肯定的，小楊的事兒，就是大家的事兒，」何振魁也笑著點點頭，他其實今天也有個可去可不去的小飯局，剛才打電話不過是將一下軍，開個玩笑。

事實證明，她確實已經算得上是中國通了，因為接下來她繼續發問了，「但是，陳跟我們一起游泳……這就不影響他的前途了嗎？」

「范如霜？」何振魁皺著眉頭想半天，省里和各地市的領導挨個過一遍，卻是死活想不起來和圖書這人是誰。

「你去通德都是『可能』，又不是必然，」陳太忠聽得就笑，其實他很享受這種很通暢的交流，雖然，這種情況在官場真的太罕見了，「我跟臧華也沒交情，老李那兒倒是能幫你打個招呼……前提是，你得出了大事兒，小事不好麻煩人家。」

這天底下，真的就沒幾個糊塗人，何處長也不差這點眼力，不過，也就是這哥幾個關係好，換個其他人，他猜到了也不會說。

保不定他還跟你們一起睡覺呢，蔣君蓉心裏冷哼，對於陳某人那傢伙的荒淫無度，她也略略地聽聞過，然而顯然，眼下不是叫真的時候。

楊向陽見到羅漢跟上，已經有點頭大了，又聽說何振魁也會跟來，心裏就越發地糾結了，我說兩位大哥，咱弟兄們以後，有的是時間吃飯啊。

尤其是昨天兩名貴客險些被傷害，萬一人家要抗議，天南省也難免被動——外國美女保鏢本來可是見義勇為，保護被傷害的路人，才遇到這種襲擊的。

見這傢伙依舊這麼嘴大，陳太忠心裏猛地一動，想到了自己才做出決定，行事要帶一點個人風格，無需太過考慮別人的感受，於是微微一笑，「今天向陽是主角，我幫他引見個領導，你倆記得幫忙敲邊鼓。」

范如霜要是聽見這樣的評論，估計得氣得吐血了，她可是連章堯東都不放在眼裡的主兒，在這幾個小處長的腦海里，印象居然是和-圖-書如此地模糊。

如陳太忠料想的那樣，高雲風中午的時候跟范總坐了坐，表示下午就抽不出時間了——看起來，楊處長沒被選派出去之前，高家行事還是比較謹慎的。

然而聽小楊的話，這是一個只需要報名字，大家就都該知道的主兒，一時間他就有點不好意思了，「這名字……怎麼這麼耳熟呢？老羅，這是誰啊？」

「不能緊跟組織，我們決定開除你，」陳太忠笑了起來，「好了，去學校門口對面等著……我說，不敢再叫別人了啊。」

接著，凱瑟琳就給陳太忠打電話，不過陳同學在上課期間顯然不能開機，於是再撥通這個電話，就是午飯後的事兒了。

他嘴上說的是沒定，看在那二位眼裡，就是「已經定了，我現在不合適說」的意思，一時間羅漢就按捺不住了，「太忠你這麼搞……不夠義氣，能幫向陽引見范如霜，就不能幫我引見臧華？」

就在今天早晨，凱瑟琳去餐廳吃過早飯，正要迴轉的時候，迎面撞上了接待人員，對方很和氣地打一聲招呼，問她和伊麗莎白昨晚是不是去夜市了，她承認確有其事。

「好嘞，沒問題，」羅漢早知道了一些內容，於是就點點頭，副班長這話里，隱隱有些命令的意思，這是跟往常不同的，但是羅處長根本沒感覺到什麼不妥，他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。

「朋友的車，」陳太忠白他一眼，話音未落，手和圖書機響了，打電話的卻是何振魁，「我說班長，我就上了一個廁所，怎麼就猛地發現，脫離了組織了呢？」

陳太忠也知道，這人實在多了一點，不過，就在羅漢跟上來的時候，他已經想開了——這是同學嘛，沒錯，大家都是同學，我能帶一個同學去，自然能帶兩個。

「你都不知道，我哪兒能知道？」羅漢笑一笑，搖搖頭，「不過，這個名字我好像也聽說過……聽起來，是個女的？」

這就是沒事了，陳太忠非常肯定這一點，堂堂的一省之長站出來背書，那是再不會有任何問題了——在絕對的權力面前，法律都會成為一紙空文，什麼政策就更是扯淡的玩意兒了。

可是又多了一個之後，他也有點頭大，畢竟人家范如霜是堂堂的廳級幹部，帶上三個副處幹部過去，這不是降低人家范董的境界嗎？

「哦，是她！」羅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，他沒想到臨河鋁業，但是對這個公司的實力和能量，他還是有著清醒的認識。

肯尼迪家的壞女孩兒見她也如此緊張此事，本來還有心藉機敲詐點什麼好處，但是人家將「陳太忠的前途」扯出來做擋箭牌，琢磨一下，終於是熄了那份心思。

那麼，我用不用跟凱瑟琳也統一口徑呢？這麼想著，他就開始撥她的電話，不過，她的電話佔線，連撥幾次方才撥通。

敢情凱瑟琳也是剛吃完飯，應付完別人之後，才向他撥電話報喜，兩人和-圖-書互相呼叫對方，佔線也是必然的了。

你小子都是話癆了，還差兩個話題嗎？楊向陽心裏暗暗嘀咕一句，嘴上卻是輕描淡寫地回答，「是范如霜。」

而且，天南新聞昨晚才播出，蔣省長熱情接見從德國引進的技術人才，消息一旦傳出去，且不說會不會被人做文章，只說別人閑得沒事瞎嚼穀，那也挺沒面子的——這算是打誰的臉呢？

這話不假，通德市委李書記，是實打實的鳳凰系，跟陳潔關係近得很，雖然處於不管事的狀態，任由臧華這杜書記的心腹在那裡發揮，但是真要計較起來，黨委總要大過政府一頭。

接下來的事情，也就很好猜了，約莫在十點鐘左右，蔣君蓉來了，很直接地向她表示，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，不過，為了陳太忠的前途著想，希望別人再問起你來的時候，你說你們三個人當時在凱利大酒店……游泳！

青干班結業在即，學校管得也越發地鬆了，下午的課一上完，陳太忠扯著楊向陽就開溜了，連晚飯都不在學校吃了，羅漢見狀，拔腳就跟了上去。

「啊？你去通德？」何振魁聽得又是一驚，臧華可不比范如霜，正經的政府序列的人，又是杜毅的幹將，一聽這倆字兒，他就知道羅漢是要去哪兒了。

「太忠，你這就太偏心了，」何振魁聽得高聲喊了起來，「你在壽喜市肯定也有關係，就不知道幫我考慮一下……」

然而，糾結歸糾結，這個決和_圖_書定權可不在他手上，於是他悄悄地看一眼陳太忠——咱們這些人，是不是多了一點？

「原來是要捂蓋子，」凱瑟琳笑眯眯地指出了其中關竅，尤其這「捂蓋子」三字兒，說得字正腔圓，搞得蔣主任很是納悶——我說，你在中國到底遇到過些什麼事兒啊？

「是臨河鋁業的老總，」楊向陽見這二位猜不出個眉目，只能出聲點破。

反正，大家都是關係最好的同學了，下一刻，他就很不見外地發問了，「太忠，咱們這是要見哪個領導啊，我也好先調整心情，想兩個話題。」

何振魁也非常清楚，聞言點點頭，「原來是她啊，范總在青旺，號稱是說話比劉老闆還管用……向陽你這是，要去臨河掛職了？」

不成想這三位早就溜出學校了，一時間他就有點好奇，跟了過來，等聽明白是要引見領導，不由地暗自慶幸，這個玩笑還真是開對了——能讓陳太忠鄭重交待的領導，個頭小得了嗎？

扔兩盒紅塔山給門房老頭，奧迪車緩緩地駛了出去，羅漢的鼻子抽動兩下，「太忠，這是什麼香水兒啊？淡淡的，可是一直不散。」

所以，蔣君蓉只能耐心地回答對方，「這隻是備用的手段，事實上我認為，如果你不主動說，就不會有人向你問起昨天的事情。」

三人出了校門，楊處長才待伸手攔車，陳主任伸手阻住了他，帶著兩人左右拐了一陣，來到不遠的一個院子，登上了他昨天放在這裏的奧迪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