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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意見，是直接取消它的文明稱號，」陳太忠沉吟一下，緩緩地說出自己的決定，「天南醫科大願意怎麼處理，咱們不管……有法院的，不過事情鬧到這一步，他們憑什麼還有臉自稱是文明院校？」

這麼一來，學校肯定不能管這事兒，女生鬧得要死要活的，她家裡人聽說孩子被人欺負了，也是四下發動——她家沒啥本事，但是造輿論還是有兩下的。

還好，這傢伙是選派幹部，威脅不到自己的根基，而且人家未必會把這麼個冷清衙門放在眼裡，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，「嗯，那你就執行主任的決定吧。」

這一下，這女生就不幹了，直接鬧到了學校，她的目標是天大一院——這是能跟省人民醫院相比肩的好醫院，實在不行，天大二院也成。

「還沒完全了解清楚，」陳太忠笑一笑，回答得異常穩重，「要學習的東西很多，需要慢慢地消化，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吧。」

「沒錯，這是我的意見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從手邊的筆筒里拽出一支筆，猶豫一下又放進去，僅憑這個副處長的話，他就簽署意見，有點不妥當，「你如實彙報就行了。」

馬勉在辦公室也清閑，聽說高濤的彙報之後，微微一沉吟就發話了，就將手上的文件遞了出去，「先讓陳主任簽署他的意見，拿過來我批。」

她的最後一句話，頗為值得玩味，明面上說是馬勉才能做決定，實則是說，有些和圖書時候馬勉也做不了決定——也就是說，協調處的工作，不過是嚇唬天南醫科大一下。

「你覺得該請示的時候，就請示，」馬主任不動聲色地回答，「樓電主抓你們這一塊，可並不是其他主任就不能發表意見。」

所以，他就必須再請示一下，「那麼以後處里的工作，是不是要多向陳主任請示？」

「直接取消？」彭苗苗聽得登時有點傻眼，她聽說過，新來的副主任來頭不小，行事也果決凌厲，雖然這幾天不聲不響的，但是大家誰不知道，新來的領導，總要夾一陣尾巴？畢竟陳主任是副職不是正職。

「我不知道學校是否理虧，只知道他們沒把這件事情處理好，」陳太忠沉聲發話，他這話不算太不講理，而且，充滿了上位者的考慮方式，「既然讓咱們知道了，就該取消它的稱號。」

明白了，陳太忠心裏那點登時疑惑消失不見，康樓電分管協調處，華安讓自己插手裡面的事情，高處長為了避嫌，不好直接找過來——對陳某人來說，這是一個新的單位，對其他人來說，這也是一個新的領導，大家彼此不摸底細之前，慎重是必要的。

這很影響學校的形象啊，雖然商報報導得較為客觀，但是學校不幹了，一來二去宣教部也扯了進來。

於是他馬上向校長李靜深彙報了，「……這真有點過分了，捕風捉影的事情，他們就要取消咱們的稱號？」

是和_圖_書的，這是一場不太成功的交易，而且打官司也不太合適，於是女學生通過關係，找到了《天南商報》做報道，商報現在在素波市的影響不算小——這次倒不是劉曉莉乾的。

協調處是由康樓電分管的，是文明辦相對忙碌的一個處室，處長叫高濤——陳某人對這個名字有點敏感，事實上他有點奇怪，我不負責協調處的，華安想叫我看文件，也應該是高濤把文件拿過來，關你這個副職什麼事兒呢？

現在，陳太忠居然插手自己這一片兒了，這讓康樓電真的有點惱火，但是華安指示在先，馬勉肯定在後，一時間他也生出了一點無力感。

經大家了解，女孩兒進那家廠辦醫院，確實是那個教師出力的——按說現在大學生畢業，能找到這樣一份工作也行，畢竟是國企編製，只是她的目標定的太高，或者說某教師在爽的時候，吹了點牛。

這天南醫科大是省屬院校，是文明院校！宣教部的人一看，直接就將此事丟給了文明辦，你們看著處理一下。

「嘖，」李校長沉吟一下，心裏卻是明白，文明辦是嫌自己沒把蓋子捂住啊……

「對，所謂副主任的分管，只是協助主任您的工作，」高濤微笑著點頭，也不怕馬屁拍得太赤|裸，「我明白了。」

「唔，」陳太忠陷入了沉吟中，不過想來想去，這不是什麼要緊事兒，所以他就算做個決定，也沒有幫別人衝鋒陷陣的嫌疑和_圖_書。

協調處處長辦公室，高濤聽說陳太忠居然要直接取消稱號，一時也愣在了那裡，拿過文件來又看一看，嘆口氣站起身，「我去請示一下主任。」

「是啊，學校對這種文明稱號，還是很看重的，」彭苗苗點點頭，「而且取消稱號，是要內部通報的，或者……只有馬主任才有這個權力。」

他現在做事，首先要考慮的是，會不會被人當槍使了，陳某人不怕衝鋒陷陣，但那是得他自願的，而不是被人背後恥笑。

「什麼……取消稱號？」不久之後，康樓電接到了高濤的電話，一時間就沉吟了起來，從名字上就能看出，他是農家子弟，取自「樓上樓下，電燈電話」之意。

天南醫科大是正廳的學校，行政處王處長一聽，省文明辦居然要取消自己學校的稱號，一時間大急，他可知道自家老大是何等在意這個稱號——搞學問的人，誰還不要點面子？

「你？未必明白，」馬主任笑一笑，既然小高的馬屁拍得好，他也不介意說話略略出點格，「跟小康彙報一下處理決定，就說我讓他安心工作。」

「嗯，」他伸手去拿文件，不成想這大班桌有點大，就算以他的身高和臂長，也得側過身子探手，彭處長見狀，趕緊拿起文件，雙手遞過去，然後……兩人的手在空中，略略地觸碰了一下。

「高處長……讓我把文件拿過來的，」彭苗苗猶豫一下，低聲回答，「他說，康和-圖-書主任不在，那就要尊重其他領導的決定。」

彭處長在那裡愣了半天，方始緩緩點頭，「好的，您的指示我記住了。」

女生說這老師如何如何自己了，還打了兩次胎之類的，遺憾的是她手上沒證據，就是有個錄音帶，裏面說話也是模模糊糊的——不是誰都有當間諜的天分的。

又是一件狗屁倒灶的事情，天南醫科大學某個教師奸騙女學生，說是畢業給她安排個好工作，結果該女生在畢業后，花了一萬塊錢打點，最後卻是進了一家廠辦醫院。

前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，第四天是周五，十點半左右，馬勉將陳太忠喊了過去，很和藹地發問了，「怎麼樣，這幾天適應得差不多了吧？」

高處長在瞬間就明白了，馬主任對這陳主任，還真不是一般的支持，康主任分管的協調處，居然讓陳主任簽字，而且還是這種不是特別講理的決定。

「這可不就是認定學校理虧嗎？」彭苗苗畢竟還年輕，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，而且大多數的女人行事較為感性，這也是女幹部稀缺的原因之一。

對陳太忠的來歷，他也知道得不少，因為他走到今天這一步，也算是相當地不容易，自然要對可能產生的威脅加以警惕，在康主任眼裡，姓陳的是一條過江的猛龍，雖然年輕可殺傷力奇大。

「否則……撤去？」他終於發話了，而且很敏銳地抓住了重點，「其實……這個文明稱號，也不太好撤，是吧？」

在和圖書科委的時候，他做事可沒這麼謹慎，不過大家都說了，越到上面規矩越多，他又是新來文明辦的，不明白這裏水深水淺，謹慎一些是應該的。

「嗯，有什麼細則不了解，跟小華說一下，讓他要相關處室提供資料，」馬勉笑著點點頭，「重點是多了解一些政策層面的信息，我不會讓你一直閑著的。」

陳太忠沒在意，倒是彭苗苗的臉上，掠過一絲異樣，他將文件拿過來，原本想細細看一下，結果發現只是一樁事件的描述，不是什麼精神。

這彭處長只是個正科，年紀三十齣頭，一米六左右的身高，相貌尚可身材豐|滿，平日做事也低調得很。

「往常……沒有類似事件，」彭處長被這話問得有點想笑，天底下哪裡來的這麼多禽獸老師？「不過這種事情，大概就是通報學校，要他們認真處理一下，否則撤去他們的文明稱號。」

這話一點都不假，陳太忠離開還不到半個小時，協調處的副處長彭苗苗敲門進來了，手裡拿著一份文件，「陳主任，部里剛下來的文件，康主任不在，華主任指示說，把文件交給您看一下。」

「嗯？放在桌上吧，」陳太忠看她一眼，點頭示意一下，卻是不去伸手拿那文件，「對了，你們的高處長是什麼意思？」

這東西沒頭沒尾的，陳太忠也看不出文件里蘊藏了什麼精神，於是抬頭看一下彭苗苗，微微揚一下下巴，「坐下說話……往常類似事件，你們是怎麼處理的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