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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要命的是，這鄭紅了解的事情，比天南經濟頻道播出的內容還多，起碼她指出了，這家公司是在鳳凰註冊的，老闆姓劉。

接過這份資料，他很隨意地掃了兩眼，就搖搖頭，「這個寫得……有點粗啊。」

就在其他媒體記者湧向天南商報的時候，陳太忠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接待了郭建陽，看到了他的稿子，「老郭我不是說你，你這寫的……都是什麼，你覺得對得起我的信任？」

天南電視台的一看這報紙，也著急了，說怎麼一家野雞報紙，比我們堂堂的省台知道得還多呢？但是他們又死活聯繫不上田甜，唐主任氣得將段天涯叫過來，「馬上給我找到田甜，必須的！」

當然，若是沒有那麼多人去巴結郭建陽的話，焦縣長為了挽回影響，就得尋求獲得此人諒解的手段，但是這麼多人上杆子去了，他反倒是可以不出聲了。

陳太忠聽他解釋完，也只能苦笑了，好半天才輕喟一聲，「這年頭做人，還真的是不可一日無權啊，要不然小混混都要騎到一個科級幹部頭上了……」

憑良心說，陳太忠不是一個拒絕群眾接近的人，他自己就覺得，自家是很清明的，也不怕別人接近，然而，事情不能這麼簡單地看，有本事的人，找他辦事的人也多。

她為什麼會抱怨劉曉莉呢？因為去《天南商報》了解的人不少，大家找到了鄭紅，但是鄭記者明確表態，這個稿子是劉老師讓給自己的，她能確定的就是：此事一定是真實的。

而他在各個地市，做的孽就更多了，而且很多時候，他都是管殺不管埋的，在自己一無所知的領域大開殺戒，原本也就是他的強項。

「憂鬱的老頭……」田甜搜索出來自己老爸的QQ，一時有點傻眼，「我怎麼覺得這名字，是憋著勁兒騙中年婦女的老文學青年呢？」

正是因為沒有人能和-圖-書真正搭上陳太忠的門路，永泰的領導們禁不住就要人心惶惶一下，到得後來，甚至有人將陳某人去玩耍時從不叫小姐的隱私都挖掘了出來，果然是不近人情——這個人的門路，真的不好搭啊。

「哈哈，我知道你喜歡看《柳堡的故事》，」田甜登時放聲大笑了起來，滿腔的怒火不翼而飛，直笑得老爸在那邊厲喝一聲，她才邊喘氣邊笑地回答，「但是……哈哈，但是……但是市政府的網路很慢，這音像資料很大的。」

田市長作為下面地市的幹部，也比較注意省內新聞，但是他再關注省里，也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到天南二台去，而省台的領導又不敢跟他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兒，所以，他電話的時候，只是知道的女兒鬧情緒了，卻不清楚這情緒何來。

「哦，那讓小董回頭帶給他吧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能理解老田的感覺，畢竟是自家的女兒呢，擱給是哥們兒的女兒，怎麼也得把那男人抓過來，先結了婚再說……

「我爹這麼說，就是不想現在見到我啊，」田甜苦笑一聲，心說我老爸現在好歹也是一市長，我現在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夜不歸宿，他見不到也就算了，真要見到的話，還怎麼能裝作不知道？

郭建陽能有幸得到陳太忠的賞識，一時間找他關說的人真是擠破了門檻，別說政法委林書記許他的反貪局長了，樓宏卿書記甚至直接拍板了，你就是我永泰縣委宣教部的常務副部長了，享受正科待遇，對省文明辦負責。

見領導置疑，陳太忠少不得又將其中原因分說一遍，馬主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「嗯，倒也是這麼回事，這樣……他沒寫的，你完善一下。」

「你的強項不在文字工作上上，我當然清楚，」馬勉聽得暗暗好笑，合著這傢伙是想偷懶啊，見他還有點不甘ｍ•hetubｏｏｋ.ｃｏｍ•cｏm心的樣子，馬主任臉一沉，「我說，商報那篇文章……關於搶注域名的，是不是你授意的？」

其實，就算上以前的田書記，都不抵事，聽說他跟陳主任關係也不錯，要知道，田立平可是永泰出去的幹部，大家知道得就格外地多一點，據說是田書記的兒子田強，陳某人都是不認的，派了一幫黑社會，直接將其攆出了鳳凰——這些謠言的威力，那也就不用說了。

大多領導看文件，都是有選擇的，馬勉也是如此，需要細看的東西會一個字一個字地摳，但是這種建議稿，那就無所謂了，掃一眼就知道裏面到底說了些啥。

這個也是，陳太忠微微頷首，預案做得太好的話，確實是會在潛移默化中，左右決策者或者執行者的心態，「家裡的事兒關照好了嗎？還需要關店子？」

這是當天晚上的反應，第二天可就不得了啦，消息出現在《天南商報》上了，不是劉曉莉報道的，而是一個叫鄭紅的小采編——她是劉曉莉的徒弟。

身為上位者，適當地關心一下下屬的家庭生活，可以更好地收買人心，獲得別人的效忠，這個道理，他現在已經懂了。

「沒有，他們知道我是在跟著您幹活，就收斂了很多啊，」郭建陽笑一笑，他實在不敢跟陳主任說，就這短短的一天多，永泰縣有太多爺字型大小找到了他頭上。

陳太忠並不知道這些恩怨，不過他聽說郭建陽居然打出自己的旗號了，禁不住眉頭一皺，心說你老大不小的人了，做事怎麼能這麼不靠譜呢？「沒必要跟他們說吧？」

「合著你也知道，主任的工作是拍板，那你還讓我來做？」馬勉沒好氣地看他一眼，心說你可是衝鋒陷陣的幹將，我怎麼可能傻到不讓你充分發揮能力呢？

「有人要強買我的小店，我也就扯一下虎皮護身，」郭建陽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苦笑著解釋，他對縣裡許的那些職務，不能說不動心，但是他更知道那只是權宜之計，跟著陳主任他才能走得更遠，所以他不想讓陳主任誤會，「……不該說的，我一個字都沒說。」

永泰縣也流傳著關於陳主任的各種傳言，但是跟別的地方不同的是，只有永泰的人，才真的了解，想搭上陳主任這根線，有多麼地難。

焦天地倒是縮了，他已經猜出來了，大約自己是踩上樓書記埋的炸彈了，還好，在釀成嚴重後果之前，真相就被揭露了，他不禁暗自慶幸。

說穿了，就是永泰被陳太忠蹂躪了多少次，大家卻是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法子，想託人關說，都搭不上相應的門路——在官場里，這是令人相當鬱悶的事情。

「我對這個，確實不擅長，」郭建陽是搞文字工作的，他也知道自己的稿子寫得不好，於是苦笑一聲，「但這個是新鮮事物，需要摸著石頭過河，我要是寫多了，保不齊會影響您心裏既定的政策。」

「嘖，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呢？就是寬頻嘛，」田立平比她還驚訝，不過下一刻他也回過點味兒來，「哦哦，不是二妹子，是……是一妹兒過來。」

說傳文件，還真的挺費勁兒，田甜手上有複製的錄像帶，但是翻拍成數碼資料，那文件大得嚇人，足足有三百多兆，張馨在旁邊看著不忍心了，她對現在的網路傳輸有所了解，「那個啥……甜兒啊，你老爹不是在素波嗎，給他送過去吧，這得傳到明天早晨啦。」

陳太忠住的地方，這些基本條件還是都有的，尤其是寬頻，本來上了一個ADSL，不過這年頭的ADSL不是很好用，他就扯了一根DDN專線，還加了一個哈伯，一年也就三萬多的費用，關鍵是上網方便——田甜、雷蕾、劉望男、張馨和丁小寧都時常上網的。

所以，他和-圖-書就不想再接手了，「我畢竟是才來文明辦的，主任，這完善工作，還是得您拍板，我不行的。」

既然拿到了建設稽查辦的文字資料，陳主任自然要給馬主任送過去，按說周一馬勉是該在宣教部開會的，不過潘部長去省委開會了，他倒是在辦公室。

天南商報不是啥正經報紙，但是在天南省內也算很有影響力了，而且他們還輻射天南周邊的數省，這种放在頭版的消息，真的是誰也不敢忽視。

不管怎麼說，他也是一個堂堂的縣長呢，不能太丟人了，再說，人家本來都未必想得起來是他指示的，找上門的話，不但是自己找虐，更是要被姓樓的笑掉大牙了。

《今日素波》的梁靚卻是有點抱怨，劉曉莉，咱倆好歹還一起採訪過那個文化市場的掃黃呢，有這樣的消息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……而且，你還寫明了，是鳳凰的公司，搞得我這節目沒法兒播了。

「可是我終究年輕，難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，」陳太忠死活不想接這個活兒。

像他在永泰，搞風搞雨也不是一兩次了，但是誰都對此人沒轍，段衛華雖然是此人的老市長，但是半點約束力皆無。至於說伍海濱，那就不用說了。

我完善？某人聽得心裏暗暗叫苦，他現在手上的事兒太多了，而且他不想著手去搞這個文字工作——搞得壞了要挨批評，搞得好了也不是啥好事兒。

「誰不是年輕時候過來的？你來文明辦就是接受鍛煉來了，不要有什麼顧忌，」馬主任大手一揮，想一想又覺得不太合適，說不得補充一句，「當然……盡量謹慎，你這惹事兒的能力，我有點頭疼。」

就像結婚之後該誰炒菜一樣，有人想為心愛的人做一手好菜的話——那麼恭喜了，估計下半輩子鑽廚房的就是這位了，文字工作也是如此，你做得好了，以後有大量類似的活兒等著你呢。

「二妹子？」田https://m•ｈｅｔuｂｏｏｋ.cｏm.ｃｏｍ甜一腔的委屈，登時化作了驚訝，「這是……這是誰呀？」

反正他的運氣，就跟捆了一根月經帶在身上一般，真是走到哪裡麻煩惹到哪裡——這倒不是筆者有意冒犯女性，但是這種惹事的能力，實在……除了傳說中的迷信，也不能用其他方法來形容了。

「但是這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設，剛才又有人跟我告狀了，」馬主任沒好氣地看他一眼，「你當你的主任每天給你擦屁股，擦得不辛苦？」

想當初在鳳凰科委，他真的是橫的走了，但是某個張姓的傢伙跪在門口，頭上舉個牌子，上書「冤枉」兩個大字，就能逼得陳主任翻了牆頭——他確實不怕事，但是他害怕太多的瑣事，迫不得已的時候，也只能落荒而逃了。

「你QQ加我好友嘛，那個傳得還是比較快的，」田市長這也說不清楚是熟悉網路，還是不熟悉網路，電子郵件的俗稱能說錯，卻是很時髦地擁有自己的QQ，「你等著啊，我找一下QQ號碼……那是市長辦公QQ，記得把文件壓縮一下……」

惹禍不怕，只要能找到了事主，平息了事端即可，但若是連溝通的渠道都找不到，那麼，真的沒有幾個人心裏會舒服的。

這種事兒一過報紙，那就大不一樣了，沒錯，報紙跟影視媒體不同，不存在「遺憾的錯誤」一說，白紙黑字地賣出來，有太多的人可以根據線索找過來了。

等他聽明白之後，氣得又哼了一聲，「你倒好啊，鳳凰的素材，你不聲不響地抓到素波，陳太忠不知道考慮也就算了，你也沒想著老爸，你把這些文字和音像的資料給我……給我二妹子過來。」

「那個……這個新聞是我挖掘的，」陳太忠知道，這些事兒是經不起調查的，猶豫一下就實話實說，「但是，這是符合國際慣例的。」

「可是這文字工作我一旦做熟了，」陳太忠不得不實話實說了，「是不是這個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