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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，」丁小寧點點頭，她也知道，陳太忠最近在找張匯的麻煩，每天晚上大家幾乎都要提到這個話題，事實上，她是最為痛恨龔亮的——兩人雖然沒有過任何接觸，但是由於身世的緣故，她一貫痛恨凌|辱女人的男人。

「開始那個王毅單態度很差，後來我去了，反倒很客氣了，」丁小寧皺著眉頭回答，「事情經過是這樣的，你幫我分析一下……」

要說起來，還是杜書記覺得，此事的味道太怪，所以就安排王毅單關注一下塗陽，接近七點的時候，第四監獄的監獄長和政委已經迎接到了來自省里的兩個廳長。

王毅單卻是在電話那邊傻眼了……

一聽杜毅這麼問，她就有點不高興，說不得哇啦哇啦地把進展情況交待一下，同時也不忘記說，本來綁六個的鋼筋就行，素紡蠻不講理地要她綁八個的，「……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，但是為了支持素波的建設，儘快完成這個項目，我都認了的。」

不成想，他還沒彙報了幾句，王毅單就在那邊冷冷一哼，「這些我都知道，我不想聽這些……你也不用遮著掩著了，杜書記高度重視此事，我勸你，還是不要抱有僥倖心理了，省委不會對害群之馬有所姑息的。」

這些人里，就是杜毅走得最順——這很正常，除了某些特定的情況，還有哪個大學裏面，能有可以出現兩個以上省委書記的班級？

杜毅見她雖然點頭，臉色卻是不好看和*圖*書，猶豫一下又發話，「你這是想到什麼了，有話你直說，我還能跟你一個小女娃娃計較？」

「嘖，」以杜毅省委書記之尊，聽到這話，都禁不住翻個白眼，他哼一聲就站起了身，「我上面還有應酬，不跟你多聊了，話你帶到……以後素波有麻煩，你可以聯繫王毅單找我。」

「別那麼大牢騷，那兩塊地，還不是我給你的？」杜毅笑著搖搖頭，又抬手拍一下沙發，「得了政府的支持，你就應該回報社會。」

他才待發話，猛地覺著這女人有點面熟，再下意識地看一眼手上的手錶，登時就反應了過來，於是笑著迎了上去，「是丁總啊，吃了沒有？」

「這關我什麼事兒嘛，」常政委一聽這話，好懸沒跳起來，我他媽的是政委，不是監獄長，我是抓政治思想工作的！

「我一直在這兒，就等你呢，丁總你跟我來，」王秘書又是沖她微微一笑，態度相當和善，一邊說，他就一邊將人帶進了大門，將她帶入一層的一個房間，「你在這兒等一下，我上去跟杜書記彙報一聲……想喝點什麼，隨意。」

事實上，人和人交往都是有慣性的，她第一次見杜毅的時候，就敢置疑捐款的去向，那麼以後說話也不怕放肆一點，正經是類似的話，她絕對不可能跟段衛華說，「還有這開發的錢，也很難籌呢。」

吳周倆廳長對視一眼，心裏都在暗暗地苦笑m•hｅｔｕｂｏｏｋ•ｃｏm.cｏm——老常這脾氣，還真不是一般地火爆，不過，下面人願意硬頂，敢把事說明，也未必就是壞事。

她出身普通，小小年紀就在社會上闖蕩，吃了不少苦，對底層民眾的生活相當了解，而且性子暴烈為人仗義，正是由於有這樣的脾氣，她雖然也喜歡錢，卻是不願意盤剝那些可憐人。

他猜得真的是太正確了，杜毅在前不久已經搞明白了，合著陳太忠是衝著張匯去的——省委書記能被蒙蔽一時，但不可能被蒙蔽一世。

因為後面的沒啥感情了，前面的校友才彌足珍貴，還有一個大一屆的師兄，也過來了，卻正好是中宣部的一個副司長。

反正以她現在的身家，坐著不動也夠她吃幾輩子了，哪裡還會再在素紡的項目上玩什麼貓膩？

嗯？丁小寧感到有點奇怪，心說你讓秘書嚴詞喊我過來，就是想了解我在素紡項目上的進展……那個項目難道有不妥當的地方不成？

「見到了，我們正在了解情況，」吳廳長看看面前的監獄長和政委，把手機往桌上一擱，「省委王毅單王處長高度重視此事，你們倆誰跟他解釋一下？」

「隨便吃了點，」丁小寧淡淡地回答，她聽出來了，這就是杜毅那個秘書，電話上此人老大不客氣，她自然也不會太熱情，「我要在這兒等杜書記嗎？」

他上去了，丁小寧打量一下這個不大的房間，明顯地，這裡是個小會客室，旁邊串了和-圖-書一個小卧室——她並不知道，一樓只有這麼一個小接待室，其他都是供警衛們住的房間。

「要是房地產沒有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，那兩塊地就拖死我了……」丁小寧搖搖頭，她可不怕當著省委書記把話說明白，我不是特別領情。

姓常的政委心裏多少要略略踏實一點，因為這不是他的業務範圍，眼瞅著倆廳長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二人，於是硬著頭皮接起了電話。

丁小寧找到東三號的時候，杜毅還在觥籌交錯，他的這幫同學，都是工農兵學員前期這一茬，後面的校友，就真沒啥感情了。

「叫你過來，是想了解你素紡項目的進展，」杜書記走上前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，沉聲發話，「中央三令五申地強調，發展經濟的同時，要注意保持社會的穩定……」

一邊說著，他一邊就把電話壓了，常政委是軍人出身，急了眼真敢直接說，而且他有一個誤解，那就是他認為：王毅單已經知道，事涉張匯了，所以想拉他們基層的官員墊背。

他正轉悠呢，猛地見到一個打扮時尚、身材纖細修長的美女來到了院門口，跟門口的警衛說著什麼，一時間心裏有點惱怒：這天南賓館真的該整頓一下了，外面有點不三不四的人就算了，這東跨院怎麼也能放進這種人來呢？

只不過杜省長沒錢給她，默認放棄了那兩塊地，以省里結算的地價，丁小寧不算賺了，當時的地價有一點小小的上漲，但是hetubook.com.com幅度遠小於省里修高速時，融資所需要支付的利息。

監獄長見狀，登時就縮了，監獄的具體行政事務多是他在管，這次他的責任大了去啦，就別說有熱點訪談的人來，就算沒有，把一個不該保外就醫的主兒放出去，這就是嚴重的錯誤——有錯誤不怕，怕的是被上面發現，而且錯誤被重視。

周銘在路上，就接到了王大秘的電話，但是他哪裡敢說什麼？於是他表示，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事，第一時間趕往四監，也是要獲得第一手材料。

這個誤解很正常，他哪裡想得到，連杜毅都被蒙在鼓裡？

「騷擾得我受不了，關機了，」陳太忠笑著回答，又沖劉望男揚一下下巴，「你望男姐說，杜毅找你了……態度還很不好？」

丁小寧過去的時候，王毅單正好在院門口轉悠，他的級別雖然還高過裏面絕大多數人，但是那些人都是杜書記的同學，他不過是老闆的秘書，硬往上湊不是不可以，但是難免影響了老闆跟同學敘舊的興緻，就太沒有大局感了。

不過，杜毅今天找她來，是要說一說陳太忠事情，眼下已經提到了，他自然會順著說下去，「對了，你記得跟小陳說一聲，搞精神文明建設，我是願意支持的，不過他幹什麼，就集中點注意力，不要凈琢磨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。」

丁小寧沉吟一下，方始冷笑一聲，「欺負女人的人渣，都該死！」

「有陳太忠幫你，還怕籌不到錢？」杜毅臉hｅtｕbooｋ.ｃｏｍ•ｃom一沉，覺得她有點端起碗來吃飯，放下筷子罵娘的嫌疑，不過想一想，當時她確實跟省里要錢了。

但是她現在也逐漸成熟了，地皮的事情她敢當著杜毅說，因為那是她的切身感受，但是涉及到陳太忠，涉及到官場的糾葛，她還真不敢說——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。

而且那地方離市區確實遠，若是沒有拉到素紡項目，小丁雖然賺錢也是肯定的，但是絕對賺不了多少——這也是事實。

飯碗要被砸了，而且被砸得還挺冤枉，他當著兩個廳長的面兒，就把聲音提高了，「這不是我的業務範圍，根子也不在四監，你們在省委里查一查吧，哼……」

她琢磨的是，這個王毅單的態度，似乎有所改變，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？就在她琢磨的時候，門被推開了，杜毅走了進來。

這番話，丁小寧聽得不得其所，她一路思索著回到小區，走進房間才發現，陳太忠已經回來了，「太忠哥你的手機怎麼回事啊？」

等監獄長和政委都匯合過來后不久，吳朝暉的電話又響了，來電話的還是王毅單，「吳廳長，你見到四監的人了嗎？」

陳太忠靜靜地聽完，又問一問王毅單一開始打電話的措辭和語氣，沉吟一下方才點頭，「很簡單，有這種轉變，那麼，在這段時間之內，必然發生了一些變數……」

王毅單是杜毅到了省委之後換的秘書，杜省長的前任秘書進京了，所以他不認識丁小寧，電視上見過，卻也印象不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