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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沛林的人……而且很得寵，這是再合適不過他斬將立威的選擇了，至於說以後的事情，那就看這女人識做不識做了，或者，有別的轉機時——比如說張沛林肯打個電話過來說情，他倒也可以考慮，再在某個位置安頓了這女人。

這個招標與否，其實是很扯淡的，鄧總心裏非常清楚這一點，這就是在領導的兩片嘴皮子上，打電話要他關注天訊的設備的，就是聶總，而追究責任的，還是聶總！

「……」鄧總登時就默然了，他就真想不通，平日里綿綿善善的張馨，遇事怎麼能這麼果決，一點紕漏都沒有。

聶總沉吟良久，才打個電話給鄧總，「鄧亮，你那兒怎麼回事，亂七八糟的？趕緊處理好了，公司內部的事情，搞得外面都知道，這是什麼意思？不要讓我置疑你的領導能力！」

「省委的人馬上就到了，聽說省里也高度重視張經理反應的情況，」所以，鄧總不疼不癢地回答一句，他有意不點出文明辦——是省委的哈，姓聶的你坐得住的話，就繼續坐！

這話聽著挺狠，其實他已經有點心虛了——這是公司內部的事情，小張要是有什麼情緒，大家還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不是？

但是，拒絕是拒絕了，他的面子可不能砸在一個小女人手裡，所以才有了給鄧總的那個電話，至於天訊那倆在門口等著——等著就等著唄，勞資又不認識你。

「你們涉嫌詐騙，」帶隊的警察冷哼一聲，「有人報警了，你們要是再不配合，可是上手銬了啊。」

「文明辦陳主任吧？我是市移動小張，」張馨現在，也有幾分演戲的天才了，「手上有個不誠信的案例，覺得挺典型的。」

鄧總在樓上的辦公室，通過窗戶默默地看著這一切，琢磨一陣之後，他還是給張馨撥個電話，「小張，你應該讓他們先抓住天訊那幾個人。」

推薦天訊產品的那個電話，出自聶總之嘴，入他鄧亮之耳，除此之外，沒有誰可以再證明，聶總推薦過這個產品，就連他自己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——同樣是陌生領導，打電和圖書話的領導，比寫條子的領導更令人頭疼。

說白了，聶啟明跟張馨無冤無仇，他就是想在單位樹立權威，新官上任三把火，斬將豎威的效果，絕對是一等一的。

在很多領導眼中，他們隨便怎麼對待下面人，都是應該的，誰要我是領導呢？這種情況，國企尤甚。

在鄧總的目瞪口呆中，她又撥一個電話，「曉莉，我張馨啊，有個好素材，你趕緊來我們市移動……你願意的話，把蕾姐也叫上。」

「這麼來說，你是無能為力了？」聶啟明咬牙切齒地發話了，麻痹的，信不信我把你也犧牲了？

張馨沖他笑一笑，又抬手去撥電話，但是她鮮見這種大場面，有點激動，所幸的是，鄧總心情更激動，居然沒發現，她不是查電話號碼，而是很嫻熟地按下了一溜數字鍵——陳太忠的電話，她需要放在電話本里嗎？

「我已經報警了，謝謝你的關心，」張馨淡淡地回答一句，壓了電話。

李總還想打電話求救呢，不成想警察們直接收繳了他的通訊工具，「在調查清楚之前，你們就不要想打電話了，有串供的嫌疑。」

而且，張馨是張沛林的心腹，那就更值得他下手了，現在的天南省移動，姓聶，不姓張了，大家都必須看明白一點。

小張，你該對陳主任客氣一點，他絕對不會比你身後的人差，鄧總看得眼紅，恨不得跳出來提醒一聲，再說了，七老八十的老頭子，能趕得上陳主任這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嗎？

光是媒體不可怕，但是再加上警察，那就可怕得多了，天訊的人要是在警察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，牽扯出來他，那問題可就大發了。

可是這倆被警察抓走，聶總就覺得有問題了：這味道不對啊。

他抱怨張馨狠的時候，卻是沒想到，他一言就將別人擼了下來，這麼做算不算狠，而且之所以擼人，起因還是他的錯誤決定。

不過不管怎麼說，聶總新官上任三把火，是不容失敗的，否則的話，很長時間內，他的威信都豎不起來，被一個小小的科長打臉了，而且和*圖*書這科長還是……前任老總的人！

接著她靈巧的手指在手機上又點撥幾下，撥通了電話，「梁靚吧，我是甜兒在移動的那個朋友，《今日素波》來我們市移動吧，給你個素材……你要來晚了，就不能怪我不想著你了啊。」

這是張總給你留下的寶貴財富啊，你怎麼就能這麼不珍惜呢？他心裏正在捶胸頓足，樓下有警報聲響起，隔音效果良好的辦公室，擋不住這聲音。

聶總的消息渠道也不慢，張馨上午拆無線模塊，中午他就知道了，他也是有點生氣這二位掉鏈子，麻痹的你天訊就算用工業模塊，差不多也是對半的利潤，你給我搞出來手機版的——天底下錢多了，你賺得完嗎？真是不給我綳面子。

天訊的幾個人的位置，是陳太忠提供的，他既然享受了美艷的張經理的貼身服務，在她有危險的時候，自然不能坐視，反正他和她的奸|情，趙明博是一清二楚，倒也不怕傳出去。

「我操，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路數！」聶啟明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之後，惡狠狠地咒罵一句，「我這是招惹了個什麼玩意兒！」

陳太忠嗎？鄧總的頭皮又是一麻，麻痹的我倒是忘了，這傢伙不但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，現在也是在文明辦掛職，而文明辦的職能，跟今天的事兒，似乎掛得上鉤。

原因很簡單，聶啟明這一刀，就是奔著張馨去的，鄧總要是敢在裏面居中調停，聶某人拿得下直接責任人張馨，就拿不下你這負有領導責任的鄧某嗎？

「哦，那我一定要親自過去了，」陳太忠聽她這麼說話，就不確定那邊是不是開著免提，於是咳嗽一聲，大聲說道，「不過，目前我們暫時沒有執行機構，我建議你跟我們聯繫的同時，不要忘了報警！」

「果然是這麼回事，」令鄧總奇怪的是，小張居然沒什麼憤懣，而是淡淡地冷笑一聲，「鄧總，我冒昧地問一句，情況允許的時候，您方便不方便幫我證明一下，聶總跟天訊的關係？」

「數據部的張馨報案了，說是遭遇到了經濟詐騙，」鄧總和_圖_書在那邊有氣無力地回答，麻痹的你惹出來的事兒，還要置疑我的領導能力，這是什麼玩意兒？「涉及國有資產流失……唉，我該拿什麼理由阻攔呢？」

不過，他倆的折騰，已經起到了效果，起碼有人眼尖，辨出了這兩位進過省移動的辦公樓，一傳十十傳百的，就傳進了聶啟明的耳朵里。

「天南的水，還真的有點深，」聶啟明感嘆一聲，隨手撥個電話出去，然後他整個人就蹦了起來，「什麼，媒體記者去了市移動……而且，不止一家？」

他沒法不心虛，說實話，聶啟明並不是特別在意媒體——上面一句話，比媒體的力量大得多，只要他的靠山還願意支持他，那就不是問題。

他身為廳級幹部，上面有人，以前又是一廠之長，獨斷專行習慣了，對那些小科長們，他真的就是一言以決生死，要說動個處長，他可能要琢磨一下，但是科長……那也算官？

憑你一個小科長，也敢螳臂當車？聶啟明很想冷笑，但是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，一個細節提醒他，事情或許要糟糕：警察們的反應速度，真的太快了，而且他們抓人不是在天訊的人所在的賓館，而是在省移動大門口！

然而，有個問題，他不得不提醒她，「喂喂，小張，我知道你朋友很多，但是這些人……說句難聽的，他們沒個做主的不是？聶總那可是廳級幹部，你這野路子不合適，到最後，十有八九吃虧的還是你。」

所謂企業就是這樣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，作為一把手，放翻一個人再扶起來，根本不需要考慮那麼多，甚至扶起張馨都不用他去操心，只需有個暗示，有的是人心領神會。

看到她又掛了電話，鄧總終於從驚愕中清醒了過來，報警——她聯繫的應該是警察；《今日素波》……那誰還不知道？這個曉莉是誰值得商榷——但是，肯定跟賣步步高電話的那個男人無關；這個蕾姐就不用猜了，上次都亮了記者證了，《天南日報》的記者嘛。

憑什麼她就敢跟我這麼作對呢？聶啟明百思不得其解，難道她不ｈｔｔｐs://ｍ•hｅｔuｂｏｏｋ•ｃｏｍ.coｍ明白張沛林已經離開了嗎？還是說……這女人背後還有別人，張沛林也是買那人的賬？

所以，接到天訊李總的電話之後，他直接拒絕了對方的來訪要求，「以後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了，我再也不認識你！」

至於說天訊那小單子，聶總確實是看不上，合同中止就中止了，無所謂的——他也不差那麼一點回扣，關鍵是你素波移動的數據部敢駁了我的面子，那麼，我就不介意狠狠一掌扇回去，讓大家都看一看，跟我作對的下場！

他的話不多，但確實是想幫她的，張馨雖然見識短淺，這樣的關心還是能理會的，於是她笑一笑，「謝謝鄧總關心，人都已經抓到了。」

鄧總說這話的時候，心裏也非常地苦澀，因為他知道，自己幫不上小張，尤其讓他感到恥辱的是，聶啟明也算準了他不敢出頭作證，說什麼「當初就是聶總你打電話跟我打招呼來」。

倒是李總和申工開的車被人一堵，登時就折騰了起來，警察們可不管那麼多，直接一亮證件就把人往車裡塞。

聶總這個態度，早在鄧總的算計之內——有些領導是天性涼薄的，甚至他都想到了，聶啟明會通過什麼樣的手段，來犧牲他。

新來的這個聶總，真的太強勢了！

鄧總不出面作證，那麼就自身絕對平安，因為他手裡握有殺器；但他若是敢出頭，這殺器的效果就幾近於無——你這是自身難保了，所以才攀誣領導。

他身後七八個人登時就湊了過去，張馨這邊，也安排了小張等人接觸，一擁而上直奔地下室的庫房。

然而，他才給素波市移動打了電話，不到二十分鐘，警察過來抓人了，啥也不用說，這是那個素波的數據部經理動手了。

令人感到好笑的是，警察是在省移動的門口堵住李總和申工的，趙所長見慣了陳主任的大能，倒也沒奇怪人家是怎麼獲得這兩位的行蹤的。

人是便衣，車卻是警車，這倆反應過來這是事兒發了，大聲嚷嚷著，說有人假冒警察抓人，導致好端端的省移動大門口，圍了一堆人看熱鬧。

「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鄧總你有這句話，我就很開心了，」張馨甜甜地一笑，伸手就摸出手機，直接按個重撥鍵，「趙哥，我確認了……詐騙案，我報警。」

尤其讓他感到后怕的是，他這邊才把聶總的意思說出來，小張在瞬間就做出了反應，而且是一系列的，不但強硬無比，種種手段實在令人眼花繚亂。

他陰晴不定地聽對方講完，掛了電話之後，沉思良久才冷哼一聲，「這女娃娃還……真的挺狠啊。」

我只是要看一下你的態度，張馨笑一笑，中午，她就是跟陳太忠一起吃的飯，飯後還活動了一下，現在她的身體里，還殘留著一些那傢伙的噴射物。

我可能動了一個不合適動的人！聶總才不認為，一個小科長有資格跟自己扛膀子，關鍵是他要搞清楚，這女人背後還站著誰？

來的人是趙明博趙所長，他看到張馨走出大樓，手就是乾脆的一揮，「來，你們聽張經理指揮，該封的封，該貼的貼。」

可是，制度就是制度，六百萬的單子不招標，確實不符合制度，不符合移動公司「透明、公正、公開」的採購原則。

然而，以他的消息渠道，只知道這個經理是張沛林的人，非常得寵，他甚至都沒見過張馨，倒是隱約聽人說起，這女人很漂亮。

陳太忠出面，那張馨這邊，就算是有重量級的選手出現了——這是有資格跟聶啟明對撼的主兒，尤其妙的是，人家不是以鳳凰科委副主任的身份出現的。

「情況允許的時候……自然可以，」鄧總點點頭，這「情況允許」四個字，幾乎適用於所有條件下，所以他不怕答應，但是他必須強調一下，「小張，你也不要太衝動，其實……我還是負有領導責任呢。」

這也就是說，那個小經理早就派人盯著天訊的人，只等自己這邊一動手，那邊立刻以牙還牙地反咬一口。

陳太忠已經預見到了這種可能，所以他就點了出來，老鄧可能怕事，不會去管，但是你要弄明白，姓鄧的屁股，是坐在哪一邊的——咱不稀罕他坐在咱這一邊，但是丫挺的要是坐在老聶那一邊，咱們就要考慮一些變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