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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事兒，送錦旗的真的多了，」華安放下茶杯，跟著往外走，嘴裏還解釋兩句。

「我跟愛蘭說了，她讓我找你啊，」李雲彤很單純地表示不解，「你說話比她說話管用。」

「我這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，」華主任苦笑一聲站起來，「領導有什麼指示？」

半個小時之後，郭建陽將最新情況彙報了回來，陳太忠走後，王興華還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，他說我兒子打人了，我賠錢嘛，但是這狗是無辜的，你們也得賠償不是？

警方也不跟他廢話，直接告訴他，秦連成市長指示了，性質非常嚴重，影響非常惡劣，賠狗你是不用想了，連你兒子一時半會兒都不用想出去了。

郭建陽去找華安，真有點不拿主任當幹部的意思，不過華主任現在也習慣一些了，不要緊的事兒，陳主任就通過小郭來傳達。

「有什麼事兒，你現在說吧，」他終於橫下心來，「晚上我要回鳳凰呢。」

「個人，」陳太忠見這廝老神在在的樣子，就猜到自己又外行了，於是也不急了，「在省委門口搞這個，不是有搞個人崇拜的嫌疑嗎？」

陳太忠緊趕緊地走到辦公室，還好，華安正剛剛坐下，端起茶杯要喝茶，陳主任一招手，「來，老華，幫個忙。」

碧空的省文明工作領導小組，是分管意識形態的省委副書記孟傑任組長的，成員就是文化廳、廣電口、出版口什麼的一二把手，也有省委文明辦卻是以政府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部門為主，論級別的話，高出天南文明辦整整兩個級別。

「原來是這事兒啊，」華安一聽，倒是不著急了，端起茶杯來喝兩口，「沒事兒，送錦旗的我見得多了，不要緊……代表公家還是個人？」

「有話你就說嘛，」陳主任奇怪地看她一眼，「這是什麼樣子嘛。」

「搞什麼嘛，」陳太忠聽得頗有點撓頭，擱在他在橫山區的時候，巴不得天天有人在門口送錦旗呢，但是現在，他是在省委啊，這麼搞就太扎眼了，「你讓華主任……算了，我自己去找華安吧……」

「他都初中了，又是住校，沒事，」李雲彤搖一搖頭。

我覺得他們這是解決編製問題來了，陳太忠心裏很不厚道地嘀咕一句，反正，該爭的他是要爭的，「主任，我想分管這個稽查辦。」

這班子的來源，真的有點亂，不過新生事物總是如此，要在不斷的試探中前行，反正省文明辦本來就是接受宣教部和省委的雙重領導的，而且，有了組織部和紀檢委的保駕護航，稽查辦可以走得更遠，這是好事，也證明大家都很用心。

一聽說關注此事的，除了杜和平，還有秦連成，王興華的頭登時就大了，最後還是通過正林賓館的老劉，賠給張二妞五千塊營養費，又交了兩萬的保證金，才把孩子領出去——加上這人情費，加上那條狗，王健鬧市縱狗，付出了四萬多和_圖_書的代價。

這是第二起了，陳某人從馬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，心情越發地不痛快了，一天遭遇兩起不太順的消息，讓他的心情不是那麼太好。

蒙藝剛來的時候，管過一段時間，但是有一次，警衛正好言相送拿錦旗的那位，被中央下來散心的一個老首長撞見。

「咦？」陳太忠聽得更奇怪了，說不得盯著她發獃，他可是很少見她臉紅的樣子，心裏就有點納悶，沒錯，你這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，但是哥們兒……真的不吃窩邊草的吖～

「哦，明白了，」陳太忠聽得就笑，心裏卻是有點隱隱的無奈，「呵呵，老闆們總是身不由己的，這個我能理解。」

下午的時候，陳太忠正在準備回鳳凰的事宜，李雲彤悄悄推門進來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緊接著，就是第三個不是很順的消息，走回辦公室之後，他接到了那帕里的電話，「太忠，你們搞的那個文明縣區，和稽查辦的資料，伊妹兒給我一份。」

「是副處待遇，」陳太忠糾正一下她的說法，順便又加重語氣問一句，「那麼，你家孩子怎麼辦？」

這就是一正四副的結構，當然，見識過一正八副的主兒，不會太驚訝這結構，但是憑良心說，若不是組織部和紀檢委要派人過來，那一開始的班子，一正三副也就夠了。

「你不自己過來取經嗎？」陳太忠聽說碧空注意到了這裏，於是笑著反問，「要是省文明工作領導小組的和*圖*書過來，那我就更有面子了。」

「虧你也在省委呆了這麼久，」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，「馬主任的權威，我是必須尊重的，正因為我說話管用，才不能在人事權上發言……你就跟劉主任這麼說，她會明白的。」

才擱了電話，郭建陽推門走了進來，「老闆，省委門口，張二妞的愛人舉個『為民做主』的錦旗過來了，您看……您要不要出去一下？」

「正職是誰，這是部長考慮的，他有分寸，」馬勉確實不介意陳太忠這麼問，「副職的話，組織部和紀檢委都要派駐一個，剩下兩個，咱文明辦自己推薦。」

「兼任不行，分管總是沒問題，」馬勉聽得就笑，他這人性子偏於軟弱，但正是由於他的性格，才能更好地使用陳太忠，章堯東跟陳太忠搞不到一起，那是因為他太強勢了，而陳太忠絕對是那種領導充分放權，才能用得更好的主兒。

「我是……我是聽說……聽說，」李雲彤「聽說」了半天，才一橫心，「聽說稽查辦的副主任，咱們文明辦可以推薦兩個人？」

「我……想晚上請你吃飯，」李雲彤的臉，微微有些發紅，「不知道領導你……有沒有時間？」

陳太忠聽他這麼說，二話不說轉頭就回去了，反正他也沒打算見張二妞的愛人，不過他倒是還算關心那邊事態的發展。

「切，給臉不要，」陳太忠一聽，沒覺得王健可憐，反倒是有點生氣，這父子倆沒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嘛，https://ｍ•hｅｔｕbｏok•cｏm•com「建陽，回頭你了解一下，這王興華在素波，做的是什麼買賣！」

「快走快走，」陳主任上前拉住他就往外走，「大門口有人給我送錦旗呢，你趕緊幫著收了，安慰他幾句，就說是咱們應該做的啥的。」

「這個怕是有點……夠嗆，得過一段時間，」那帕里苦笑一聲，他沉吟一下，方始吞吞吐吐地解釋，「老闆願意支持你，但是現在……有點山頭的問題需要解決。」

「扯淡吧，咱們這種小人物，才更是身不由己，」那帕里聽得就在電話那邊笑，「我說，知道我的郵箱吧？」

其實說實話，被感謝的人未必就願意出來，有的人感謝，是因為確實感激對方，有的人卻是還抱著別的目的，華安淡淡地點一下，「……這不是咱們有意要脫離群眾，關鍵是，有些人聽說幫忙的人是省委的領導，動機就不單純了。」

敢情，天南省委門口送錦旗的人，還真的不少——省委的人不比普通老百姓，他們具備做好事的能力。

這也是他看張二妞的傷勢不重，才敢這麼說，尤其是他知道動手的人是省文明辦的一個主任科員——省里來的人是大，但是他們不是走了嗎？而且……不過是個主任科員。

於是後來，蒙藝也就不怎麼管了，大家就知道，送錦旗的人在門口逗留個把小時，是沒問題的，只要被感謝的人所在的部門儘快把人打發走了就行，當然，按慣例，被感謝的那位你最好不要出來，除非你是ｈtｔps://ｗｗw•ｈｅtｕboｏｋ.cｏm.ｃｏm省委書記，否則還是有個人崇拜的嫌疑。

「給我簡訊過來，稽查辦的先給你吧，」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，不管怎麼說，蒙老闆還是關注我這邊的，「下周二召開精神文明建設縣區評選動員大會，等會議完了之後，我打包給你好了。」

「那行，我支持你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不過，想一想自己已經夠能折騰了，這人事上的事情，他覺得不宜自己張嘴，「嗯，你不是跟劉愛蘭關係好嗎？讓她提你的名，我附議就行了。」

「人選呢？」陳太忠這話，問得有點冒昧了，但是以現在他跟馬勉的關係，倒也不算突兀，「我希望來個不怕事的。」

但是今天這事兒，還真是挺要緊的，想一想就知道，在省委門口舉個錦旗，能吸引多少眼球，關鍵是，警衛還不能把人放進來。

「我淡泊是淡泊，可是……這不是跟你關係好嗎？」李雲彤的臉又是一紅，「有升副處的機會，我當然還是要爭取的。」

第二天上午，劉愛蘭、陳太忠等文明辦領導，跟著陳潔一行人，慰問了部分學校的領導，教師節在周日，所以這個活動就提前了。

老首長把人叫過來問了兩句，知道確實是有人辦好事了，就說小蒙你的人確實不錯啊，不過……人家表示感謝，你攆人也不好，你這才是個省委嘛，又不是中央。

「咦？」陳太忠聽懂了，可是他更納悶了，「我印象里你挺淡泊的嘛，也想起來爭這個了？稽查辦可是帶執行職能的，你方便經常下去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