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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誰說是臨川的啦？我叔叔又不是臨川的，」女孩兒卻是不防有他，本來嘛，天南和海角是兩個省，大家不用太忌諱的，「他是繞雲市委的秘書長。」

不過，他冷冰冰的態度，也被她看在了眼裡，一時間有點感覺掛不住，於是悻悻地閉嘴，從手包里摸出個手機，走到一邊打電話。

「商業考察團，我負責帶她們玩，」陳太忠信口胡說八道，「來考察的老闆是女的，帶這麼多女人，很正常的吧？」

四號頭上，大家決定去繞雲購物，其實，繞雲並不比素波大，但是逛街購物是女人的天性，雷蕾本來都要回素波了，卻又打個電話跟胡主任請假，說是再玩兩天。

有了這麼一幕，兩人從心理上感覺關係就近一些了，於是接下來的路上，大家就相互明白了身份，女孩知道他是天南省委宣教部的陳處長，他知道對方叫姜麗質，在海角省衛生廳工作——當然，再詳細的資料也就沒有了，畢竟是路人不是？

不過，他想的是不接觸，然而世界上總是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意外，女孩在那裡打電話打得好好的，她身後一輛帕薩特啟動，卻不知為什麼，先是緩緩後退了一下，才開始前進。

看來這個繞雲市委的秘書長，跟張書記不怎麼對付！陳太忠聽出來了，這女孩兒看似文靜內斂，其實沒什麼心機，既然不說那就是無話可說了。

「都很漂亮，」女孩點點頭，又饒有興緻地和*圖*書側頭看他一眼，「你是招商局的？」

這車隊原本就很扎眼了，車一停，上面噼里啪啦地下來一眾美女，在場的人登時就看傻眼了，連那個搭車的女孩兒也不例外。

這就算很愜意的一天了，尤其是因為不在天南，女人們肆無忌憚地跟陳太忠在街上嬉笑打鬧著，真是痛快異常。

倒是陳太忠對她會怎麼攔住那輛帕薩特，很有點興趣，路口那麼多呢，你知道他從哪個路口下嗎？然後他就知道，合著人家這高速修得雖然斷斷續續的，但是已經裝上了高速公路監控，而且手段不止一種，比如說終端上查出這輛車的卡，輸入個「異常」也行。

得，就這麼一句，就顯出她城府不夠了，遇上一般的路人甲乙丙丁，相互之間不是不可以交談，賣弄自己的叔叔是市委秘書長也正常，但是具體點出細節的，那還真是小孩子心性。

「我是陶大軍啊，」這位笑眯眯地伸手向前，「在巴黎的時候，跟您借過錢的……嘿，愛國也跟著來了？」

「繞雲市委……我倒是認識張廣厚，你聽說過嗎？」陳太忠有意逗她，就問這麼一句，他其實沒見過張廣厚，不過張廣厚的弟弟張永貴，從他這兒得到過好處。

「張廣厚啊，市委副書記，我見過他，那人煙不離手，聽說一天最少四盒，我覺得也差不多，」女孩兒點點頭，卻是不肯再說什麼。

「我倒是忘了，你是高管和*圖*書局的了，」陳太忠撇一下嘴，心裏卻是在暗自納悶，就你這歲數，哪怕是高管局的，也未必指揮得動收費站吧？不過他也不能再堅持，要不然有獻殷勤的嫌疑——苦主都發話了，他還得瑟個什麼？

果不其然，一出收費站，姜麗質就下車了，路邊一輛桑塔納車裡下來兩男一女，然後幾個人直奔收費站而去，轉身的時候，她沖陳太忠擺手道別。

臨川確實風景不錯，五輛車是中午到的這裏，花錢找個導遊，大家美美地玩了一天半，陳太忠甚至決定，回頭建議小白來這裏考察一下，童山縣的風景跟這裏差不多，開發力度卻是遠遠地跟不上。

「副處好像也不能配吧？」偏偏地，女孩還要繼續問，「你這麼年輕，會是正處嗎？」

陳太忠一聽，心裏就惱火了，他側頭看一眼此人，不動聲色地回答，「請問……你是哪位？」

「臨川……是縣級市吧？」陳太忠有意刺她一句，前一陣兒你還惹人憐惜呢，現在就洋洋自得了？「市委秘書長是常委，最多也就是正處了。」

「咦，小子，」陳太忠本來還無所謂呢，卻被他這一眼看得怒火中燒，你做錯了事兒還這麼牛逼？事情雖然不大，但委實令人惱怒，說不得他抬腳就走到車邊伸手拉門，我還不信奧迪追不上你個小破帕薩特了。

「你們這車隊，是什麼性質啊？」她有點看不懂，於是就出聲問陳太忠，「怎麼除和圖書了你和那個男的，其他全是女的？」

「你給我停下！」這下他可是不幹了，你自己開車開得有問題，碰了人一下，雖然不嚴重，不過，道個歉真的那麼難嗎？

「陳處長，算了，」女孩兒主動出聲，她從他跟兩個外國女人的交談中，聽出他姓陳，就這麼叫了，她沖他擺一下手，又拍一下自己的挎包，「你放心，車號我記住了，他出不了高速。」

陳太忠看著她撇嘴的樣子，一時又有點心軟，不過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，哥們兒的女人太多了……就不要再主動去接觸別的女人了吧？

「你老爸得是高管局的局長才行，」他笑著發話，就算有監控或者能違規鎖卡，能做到的也不是一般人，姜麗質也不回答，等到了臨川下高速引道的時候，她才驚訝地發現，合著這些人並不是去繞雲，而也是到臨川的。

「我叔叔配的就是奧迪車，」女孩兒不無自誇地回答，「他是市委秘書長。」

其實，這也是他想差了，一般女孩兒怎麼可能對陌生男人說這麼多話？不過正如男人喜歡跟美女攀談一般，女人也喜歡強大的、有實力的男人聊天。

好笑的是，那輛撞了人的帕薩特，居然就停在一邊，車邊站著四個男女，正激烈地跟巡警辯解著什麼。

「我不是高管局的，就是辦了個證件，」女孩兒笑一笑，卻是不肯再多說。

陳太忠也沒心思聽這些，反正那幫人招惹上這氣質憂鬱和_圖_書的小女孩，怕是要倒霉了，人家有高管局的老爹，還有市委秘書長的叔叔，那邊只有吃不了兜著走。

「你這好奇心，真的挺強的，」陳太忠白她一眼，心說你就是個路人，咋就話這麼多呢？不過這一眼過去，他心裏的憐惜之情再度涌了上來，說不得微微一笑，「車是我借朋友的……嚴格來說，副廳以上的幹部才可能配奧迪車，起碼在我們天南是這樣。」

司機才不會理他，隔著車窗狠狠瞪他一眼，眼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：我又沒撞你，你吃多了撐的多管閑事？

從天南入境到臨川，並不是全程高速，五輛車還下去走了一截一級路，不過這個女孩敢搭車，還是有她的底氣的，她手裡拿個高管局的工作證，一亮就放行了——放的還不是一輛，是五輛，可惜這證件只是在一級路上管用，否則多來幾次，倒也足夠坐個豪華大巴的費用了。

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天南，又莫名其妙地搭載上了這麼一個女人，陳太忠就覺得有點憋屈，哥們兒只是想痛痛快快地玩兩天，咋就這麼難呢？

這後退退得倒也不厲害，就是半米左右，可巧的是，女孩離這車屁股也就半米，一股大力推來，她的身子登時就是一個踉蹌，一扭頭就看到了元兇，氣得大喊一句，「你是怎麼開車的？」

「我是那麼濫情的人嗎？」陳太忠撇一撇嘴。

陳太忠也搖一下手，接著就升起車窗向前開去，凱瑟琳和-圖-書在車後座輕笑一聲，「是不是很後悔，沒跟她換電話？」

不過這也是這車隊里好車不少，一看就有點來頭，否則收費站的也未必就買賬，這一級路走了大概半個小時，然後繼續上高速，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，走到了一個服務區，大家決定下去休息一下。

他年紀輕輕就是正處級幹部了，這讓略諳官場等級的女孩分外驚訝，也感覺可靠，而且看這一列車隊，也知道此人的實力毋庸置疑。

「有這麼個兼職吧，」陳太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天南省都叫招商辦，但是海角省這裏已經設置了招商局，不過我說小丫頭，既然是路人，就不要問這麼詳細了吧？

繞雲離臨川並不遠，還不到一百公里，上午九點車隊就進了繞雲市，一直在街上逛到晚上六點，每輛車的後備箱里都塞滿了東西。

「你不是，」凱瑟琳點點頭，接著又微微一笑，「那麼請你告訴我，後面幾輛車裡坐的，都是誰的女人？」

陳太忠也是很休閑地雙手揣在兜里，將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，他甚至看到，司機微微側頭從倒車鏡里瞄了一眼，接著升起車窗向前開去。

然而，樂極生悲這話，還真不是蓋的，陳太忠最終還是被人認出來了，他們找了一家高級賓館登記入住的時候，由於這鶯鶯燕燕一幫美女，實在太招人關注了，一個男人在盯著看了半天之後，徑自走了過來，「呦，這不是鳳凰的陳主任嗎，什麼時候來天南的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