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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男人吃了這一眼，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，如搗蒜一般連連點頭，「我馬上就給他一個標兵車的牌子……嗯，馬上。」

但是陳太忠偏偏地被震撼了一下，他整日里抱怨人心浮躁，分外能感覺到這個建議的份量——我和純良，對這個手機生產線的期待，是不是有點急功近利了呢？

許主任這種邏輯，不能說不對，官場里講究的就是一個各司其職，供應商保證產品質量就完了，別人偷梁換柱，又關咱們什麼事呢？

「切，我打算藉著這個機會，把中層幹部的底兒也摸一遍，」關正實很不屑地哼一聲，「支持是要表現在行動上的……來，你告訴我，塗陽給你交了幾張表？」

「咱們的GPS系統……出問題了？」宋敏還不知道這些呢，等從陳太忠這兒把事聽明白了，才點一點頭，「行，這件事我可以幫著跑前跑后……」

許純良點點頭，才待發話，陳太忠卻是搶先說話，「宋主任的工作熱情，值得肯定，不過純良啊，最好還是你先去一趟交通局，再讓宋主任來協助處理，要不然他們未必會重視。」

「明白明白，4633是吧？」中年人還是連連點頭，客運辦管的計程車多了去啦，為一輛計程車開個綠燈，那算多大點兒事？

果不其然，一聽這話，陳某人的臉登時就拉下來了，沉默一陣才嘆口氣，「不知道，純良好像還沒計劃呢，和_圖_書這事兒現在跟我沒關係。」

現在宋敏跟許純良的關係，已經緩和了不少，不過在機場見到陳太忠，他還是有點不太自然，「太忠也來了啊？你提前招呼一下，我就去蹭你的奧迪了。」

「我就……」陳太忠好懸沒被頂得噎死，他嘆一口氣，「我說純良，這一旦出什麼事兒，被人翻出來，砸的可是科委的牌子。」

不過，李雲彤是爽了，但劉曉莉和燕輝他們表示，這個新聞不是很得勁兒，無非就是一個騙術手段，播出來肯定有意義，但是這意義……也不是很大。

「哎呀，你們那個手機，搞得怎麼樣啊？」關正實終是技術派的官員，關心一些比較前沿的東西，「好像應用上有點麻煩？」

許主任這也是倒霉催的，剛一下飛機都顧不上休息，就被陳太忠拽著去看GPS衛星定位，許主任滿腦袋都是事情，「哦，就是這事兒啊，反正交通局給咱們錢了。」

然而陳太忠卻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，等兩人相偕著走出天南賓館的時候，他就很不禮貌地擠兌關廳長，「正實老哥，人家塗陽的幹部家屬摸底調查表都送到文明辦了，科技廳可是我娘家來的，您前一陣不是還說要大力支持嗎？」

她這幾句話，軟硬兼施公私兼顧，真的是有愧於傻大姐的形象了，不過話說回來，在省委呆這麼久，連這樣的勢都不會借的話，那hetubook.com.com就不是傻大姐了，簡直是二傻子。

這是他們的事兒，陳太忠不管，他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，中午的時候，他陪著省科技廳的關廳長，同科技部下來視察的某司長共進午餐。

「我現在開個計程車，」陳太忠對他，也沒有多少芥蒂了，但是話還是得說明白，省得對方胡思亂想，「不過老宋，一會兒得讓純良上我的車，讓他看一看咱們的GPS系統。」

「這是交通局的人乾的嘛，」許純良還是有點迷糊，所以他回答得理直氣壯，「是他們要偷梁換柱，我倒不信了，他們敢把責任推到咱們身上。」

宋敏肯定不能再補充什麼了，陳太忠心裏也鬆口氣，終於是又把這傢伙綁上戰車了。

「十年磨一劍，靜下心來，技術和工藝的積淀，才是最重要的，」關正實對他的苦惱視而不見，說實話，這個建議有點不合時宜，誰不知道，現在是個信息爆炸的社會？手機又是一個更新換代非常快的產業？

尤其是科技廳不比旁的單位，廳級幹部還好說，加上離退休的估計也就是三四十個人，在職的就是八九個，可是處級幹部就多了，怎麼也得一百出頭，這些人又相當注意子女的教育問題，關廳長面臨的壓力，真的不問可知。

「唉，都是不該我操心的事兒了，」他最終還是苦笑一聲，「反正我要去接機，找他還有事兒呢。」和*圖*書

司長的接待規格，要比部長低得多，所以關廳長在飯後就可以離開，而不像金相實來的時候那樣，死守天南賓館了。

「他會回來？」關正實微微愣一下，「魯班獎的事兒，辦得怎麼樣？」

「鳳凰那邊，什麼時候改科技局啊？」關正實很隨意地發問，當然，這也就是他和陳太忠的關係，換了別人根本不敢問出來。

「嘿嘿，那是，娘家嘛，」陳太忠笑一笑，很有點皮糙肉厚的味道，「對了，下午純良就從北京回來了，晚上還要我倆繼續三陪嗎？」

「不知道，我不操那些心，」陳太忠搖搖頭，沒心沒肺地回答，「不過，錢花在哪兒，效果就要體現在哪兒了，您說是不是？」

事實上，鳳凰科委討論過改名的事情，只是許純良被諸事困擾，實在沒心思操作此事。

這個不穩定，不是說一開始不穩定，而是老化實驗過後，總要出這樣那樣的問題，憑良心說，比同類國產手機差不到什麼地方，但是許純良是個講求質量的主兒，格外要個面子，也算是走了陳太忠的老路。

許純良進京活動，關廳長也清楚，畢竟鳳凰科委大廈申報魯班獎，不但是鳳凰的事兒，也是鳳凰科技系統的大事，他關心一下不算奇怪。

以關正實跟陳太忠的關係，那自然是隨口答應下來了，於是，中午陳某人就做為陪客出現——雖然是陪客，卻又不是主角，擱在往hetubook.com.com日，某人或者還會心裏暗暗惱怒一下，不過現在的他，對這種事兒真的可以淡定了：咱做陪客的，就要有陪客的覺悟。

陳某人對許純良真的是太了解了，就算自己告訴他，說這GPS不好用，沒準就不能及時保障車輛的安全甚至是司機的生命，純良都不會在意——咱是產品供應商，車輛和司機真出問題，那也是相關管理部門的責任。

「你說的嘛，這是你娘家啊，」關正實白他一眼，眼神中帶了一絲淡淡的傲氣，「娘家人不支持你，誰支持你？」

果不其然，許純良聽他這麼一說，登時恍然大悟地點點頭，「那是，這私家車市場可是大，咱不能不聞不問，唉……自打你掛職走了，就沒人惦記開發這些市場了。」

當然，最重要的是，他要做的事情，是許主任和陳主任都認可的，那麼將來就算遇到問題，他也能獲得足夠的支持。

「豈止一點麻煩？」陳太忠苦笑一聲，除了許純良，還有張愛國等人跟他彙報鳳凰科委的動向，科委出產的手機，關鍵是性能不穩定。

「那就這樣吧，」許純良點點頭，又側頭看一眼宋敏，「宋主任還有補充建議沒有？」

這種迎來送往實在是太常見了，陳太忠雖然目前不在科委，但關係總還在那裡，鳳凰科委名聲在外，而他跟大部長金相實和副部長安國超關係也尚可，所以該司長在昨天到達的時候，就表示願意見和_圖_書一見鳳凰科委陳主任。

好在這個計程車暗訪的專題系列，還要做下去，素波台的《今日素波》暫時不會播出，既然是系列，肯定是要等收集夠素材之後連續集中播放。

因為這件事，五子的計程車在接下來的幾年裡，根本沒有人去難為，這就是意外的收穫了——人家不但有那麼個姐姐，姐姐背後還有那麼牛逼的一個主任呢。

「但是……還有售後吧？再說了，現在只是計程車裝上了，下一步是私家車，那是多麼大的市場！」陳太忠哼一聲，純良這傢伙就是這性子，不愛惹事，所以他就要用市場來打動此人。

當天晚上七點，許純良下飛機，去機場接他的有科委駐素波辦事處的宋敏，還有陳太忠，宋主任開的是陳主任的林肯，陳某人開的卻是那輛計程車。

「你想怎麼做，那是你的事，」李雲彤冷哼一聲，人向外走去，「不過這輛車，文明辦以後時不時地要用來暗訪的，嗯……你心裏清楚就行了。」

「許主任，這跑腿的事兒，就交給我吧，」宋敏主動請纓，他在駐素波辦事處真的閑得蛋疼，而且來鳳凰科委三個多月，他也沒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，實在有點不甘心。

「中層幹部？」陳太忠聽得停下了腳步，這個人情領得可是不小，科技廳要交表的話，只交一些省管幹部的表就行了，但是關正實居然把中層都要摸一遍，這就是要建立分級體系的幹部家屬檔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