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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疾風電動車？」宋經理聽到這話，眼皮子猛地一跳，「請問您是？」

就這，鳳凰科委的人都待理不待理的，原因很簡單，疾風車是賣產品的，上電視廣告效果不知道比報紙好多少倍，更別說疾風車廠財大氣粗，不像其他大客戶，人家結算一點都不帶打磕絆的。

剛才聽說疾風車，他就有點不好的感覺，現在一聽，眼前這位果然就是陳太忠，一時間腿肚子也有點轉筋，「陳主任，我……我不知道您在。」

他眼皮子沒法不跳，做為公司副總，他非常清楚，這疾風車的廣告可是一大財源，公司當初為了把這個單子轉到手，費了不少勁兒呢，給出的折扣——那實在是沒辦法說了。

碰上這種傳說中的人物，他怎麼可能不打哆嗦？

這三位見事態無法挽回，只能站起身走人，按說他們還能再讓一讓，但是這行情不能壞不是？而且素波日報社的廣告，還真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——跟那些哭著喊著求廣告的小報紙不一樣。

本來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，結果就被人承包走了，這廣告公司的背景，那也就不用再說了，尤其是，這日報社本來還有廣告部的。

小賀聽到這話，臉色也是一片慘白，他比宋經理還多知道一點，他知道鳳凰科委的陳太忠是雷蕾的資源——這是媒體人喜歡嚼穀的東西，而且陳太忠現在在省委宣教部，正管著全省的輿論陣地。

「包不包的我無所謂，」陳太忠不以為然地搖搖htｔｐs://ｗｗw•ｈeｔｕbｏoｋ.coｍ.ｃom頭，「我現在通知你們一聲，疾風電動車的廣告停了吧，你再上我也不給錢了。」

尤其要命的是，人家說了，現在科委是許純良做主，但那是陳主任跟許主任關係好，不希的計較，要不然的話……許主任也壓不住陳主任！

當然，做為素波的黨報，日報上廣告也不能太多了，晚報注重娛樂性，倒是能多放一點廣告，可版面是有數的——這裏面有一個微妙的平衡。

憑良心說，鳳凰人並不是很難打交道，吃吃喝喝什麼的，人家也不拒絕，不過，就在他想送點小禮物的時候，那邊斷然表示推辭，「想給我面子，多加個整版就行了，我在領導面前也有面子，你可別害我。」

「糾紛……就憑你們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？」陳太忠笑了起來，非常不屑的那種，「我還是那句話，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，不過你別怪我沒提醒你，小心傷著自個兒啊。」

看他這麼牛皮哄哄的，這宋經理還真是頭大了，由於有業務關係，他對鳳凰科委還是相當了解的，那單位不但有錢，主任更是許紹輝的兒子，人家真要單方面中止合同，他們確實還沒什麼辦法——至於說跟許書記的兒子打官司……就算他們敢打，也得有法院敢接這案子。

然而，宋經理這麼堅持，也是有他的理由的，沒錯，這個投資公司很厲害很有錢，但是你聯繫的是政府業務m.hetubook.com.com，做的是工程，不賣產品，這次又是招聘廣告，也就是一鎚子買賣。

像小賀這種不屬於廣告部的記者拉回去的廣告，是可以直接上的——他說客戶堅持就行了，從承包公司這兒過一道，無非是廣告公司給他的返點多，所以雷蕾才寒心。

「嘿，」雷蕾聽得哼一聲，不再看他，而是轉頭看一眼上首位的馬小雅，「小雅，我回頭給你聯繫天南日報吧，今兒個讓你掃興了，不好意思啊。」

疾風廠的合同，是他老闆談下來的，但是他也跟疾風的人有過接觸，這麼大的合同談下來，維繫好客戶關係是必然的。

既然如此，我何須跟你那麼客氣呢？「您這廣告要是能連打兩天，給您八五折，成嗎？這是我最大的許可權了。」

跟著這小賀來的一男一女，就是廣告公司的，雷蕾跟小賀的關係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耳聽得對方不肯相讓，真的是惱火不已。

正是因為這個緣故，陳太忠才對日報社的廣告有印象，也才會覺得給個九折真不是朋友之道，而且，疾風車上日報的效果，確實是很扯淡，也就是求個廣告密集轟炸的效應，所以他搖搖頭，「你也別問我是誰，說停就停了，不信的話你試一試。」

按最低的可能，四分之一版來算，晚報的報價是八千，日報的報價是一萬六，加起來兩萬四——那時候的廣告價還沒爛大街，廣告公司跟他是七成結算，兩成的返點就是四千八。

這三位扭頭m.hetubook.com.com一看，卻是另一個桌子，一個高大魁梧的年輕人說的話，他們一直就沒搞清楚，這一桌跟那一桌有什麼關係——不過按道理說，在這樣檔次的包間里，是不可能拼桌的，雙方應該是一路人。

小賀等人走到門口，猛地聽到一個聲音響起，「等一下，你們說的是素波日報的廣告嗎？」

而且，就算打了極低的折扣，疾風每個月在日報社的廣告投放費最少都是五位數——關鍵是月月都有，這是固定收入了，此外有什麼優惠活動、逢年過節之類的廣告，還有橫財可拿。

而雷蕾他們在的這一桌，基本上全是年輕人，那一桌則不同，有老有少，上首位更是坐了一個氣度威嚴的中年婦女——實在搞不清楚哪一桌人更牛氣。

電視廣告注重的是品牌和產品宣傳，像招聘、優惠活動什麼的，電視上一閃而過，電話號碼啥的不好記，活動細則又不能講太多，用處實在不大，還就是紙媒廣告合適。

都是搞媒體的，素波日報社的廣告是誰承包了，她很清楚——連陳太忠都略知一二的事兒，她能不清楚？而且她確信連小賀都知道她雷某人清楚。

要說這《素波日報》的廣告，也是天南媒體的一朵奇葩，除了天南日報，大概就數它牛了，一般情況下，日報社報價是多少，就不容人搞價。

「那這樣，八五折吧，」宋經理做最後的努力，不成想雷蕾笑一笑，不予理睬，錢多錢少倒是次要的，關鍵是她寒心。

「那蕾姐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，我也沒臉再獃著了，」小賀也是個果斷人物，聞言就站了起來，不怪他如此堅持，實在是按這筆廣告費用下來，他能獲得最少四千多——誰跟錢有仇？

你能做了許主任的主嗎？他又看一眼這年輕人，總覺得有點不像，但是看對方表現得如此淡定，似乎不是個弱智來的，於是他又嘗試著問一句，「您讓停了廣告，我跟上面反應，總得說一下，是誰通知我的吧？」

這宋經理就納悶了，一打聽才知道，合著鳳凰科委除了有個許主任，還有一個陳主任，那是兇殘無比，這種小事許主任知道了，可能還不太要緊，但是傳到陳主任耳朵里的話……身上少個把零件都是正常了。

雷記者這麼一表態，廣告公司那二位坐不住了，這二位都很年輕，其中男人年紀大一點，也就三十齣頭，「雷老師，您也是搞媒體的，我們這素波日報和晚報，多少還能給個折扣，擱給您那省黨報，讓一分錢都不可能。」

說白了，就是日報社廣告部的主任搞的鬼，不過卻獲得了社長的支持，而且那些版面說是承包出去了，真要有人不買賬，就是要跟日報社談，那也就談了。

「我們有合同的，」宋經理見這位大大咧咧軟硬不吃，也有點惱火了，連個上首位你都坐不到，不要這麼牛吧？「單方面中止合同的話，可能會引起糾紛。」

「宋經理，我跟你沒什麼交情，」雷蕾搖搖頭，又一指小賀，「小賀啊，蕾姐叫你來，本來是好意，你真的……ｗww•ｈeｔｕｂｏok.ｃｏｍ.ｃｏm很讓我失望。」

所以小賀就點點頭，不卑不亢地回答，「沒錯，我們的廣告，現在包出去了。」

「陳主任……」宋經理倒退一步，兩腿一軟，登時就坐到了地上——我艹，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太忠？

它的牛氣是有道理的，畢竟是權威性在那裡擺著的，受眾又密集，尤其是有些不合適電視上播放的廣告，素波日報往往就是首選了——天南日報上的廣告，那是你願意出錢都未必買得到的。

馬小雅嘴巴抽動一下，勉強算是個笑意，她不但是媒體出身，玩的也是媒體的圈子，哪裡還不知道這些貓膩？於是也只能笑一笑了。

這一下，宋經理等人想走都不敢走了，談不下一個合同也就算了，丟了疾風車這大單子，這責任誰承擔？他猶豫一下，走過來解釋，「但是這位先生，一個單版的招聘廣告，跟疾風這種大客戶，確實不能比。」

但是話說回來，這不容人搞價也只是針對外人，對有關係的還是不一樣，別的不說，就說報社的記者，除了那些特別大牌的，一般人都還有廣告任務呢。

不過在年初的時候，這個平衡被打破了，有廣告公司承包了素波日報社的廣告，除了日報和晚報的第一、第二版，其他版面的廣告包圓了。

「我也沒讓你比，就是通知你停了廣告，」陳太忠不以為然地揮一揮手，「行了，你們走吧……我們還要吃飯呢。」

「我說你還沒完了？」馬廠長惱了，「我們還要吃飯呢……這是鳳凰科委陳主任，你可以走了吧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