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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仙

作者:陳風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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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45章 夜話(下)

第2645章 夜話(下)

而且鐵路同公路和航空相比,性質還是不一樣,哪怕民企爭的只是運輸經營權,而不是鐵路所有權,但是這個交通系統通常只有一個車道,對調度系統有高度的依賴性——還是董飛燕那句話,你讓司機拐個彎給我看看?
你說A種米難賣,挫傷農民引進新品種的積極性?這個話沒錯,但是你可以選擇賣給糧商不是?什麼,糧商低價收?我艹,當時是誰推薦這個新品種的?
「那放一點民營企業進來經營鐵路,看來也是很有必要,」陳太忠點點頭,「有競爭才能有進步……哎呀,不對!」
大家都知道,陳某人看問題都是比較極端的,他就覺得這是再扯淡不過的一個理由了:什麼叫糧食安全?保證老百姓在荒年能買到平價糧,這才叫糧食安全,就算全收了B種米又怎麼樣呢?關鍵是大家能填飽肚子——擱給哥們兒,著急了大米都不收,只收玉米!
「勻一瓶嘛,大家一起喝,」這位倒是真不見外,他打量一下包廂,又斜睥一眼陳太忠,「小夥子你不會介意吧?」
不知不覺,一瓶啤酒又喝完了,他抬手又去拿啤酒,就在這個時候,門一聲輕響,董飛燕走了進來,手上拿著四瓶啤酒,不成想她才一進來,後面就跟進來一個乘警,年約三十多歲,他嬉皮笑臉地發問,「小董你這……啤酒給我買的嗎?」
「想到不對了?」董飛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很顯和_圖_書然,她的心裏已經有答案了。
「只要領導們願意,什麼包不出去呢?」董飛燕很隨意地回答,接著她又微微一笑,「不過你要有朋友想包的話,我可以幫你引見一些領導……保證賺錢。」
你能幫我引見鐵路領導?陳太忠笑著撇一撇嘴,又拎起一罐啤酒來打開,他倒是相信對方能認識鐵路局的一些領導,不過也就是哥們兒的身份,你才敢說這個話,連外甥女的工作都安排不了,換個人來你敢直接領到領導面前嗎?
糧食是涉及民生的大事,所以儲備糧的意義重大,但是陳太忠此刻猛地反應過來,這鐵路可也是關係民生的大事,一旦被民企所掌控,後果恐怕也是不堪設想。
陳太忠聽得嘿然不語,他覺得這個話題的複雜程度,遠遠地超過了他的想象力,擱給任何一個理智一點的人看,都會覺得鐵老大尾大不掉,效率低下,不改革是不行的。
「貨運發車是抽空子,岔道避讓是常事,還可以加掛,客運有時刻要求,沒法比,」董飛燕對這一套,還真的是門兒清,不愧是一家的鐵路系統。
但是偏偏地,在時下的糧食系統,有這麼一種認識,說這個儲備糧新糧高進陳糧低出,糧庫維護還要花費大量的資金,純粹貼錢的東西——或者說是國家指導價脫離實際,不考慮糧食品種優劣,優質品種糧食受打擊,挫傷農民積極性,根本不m.hetubook.com•com符合經濟規律。
陳太忠看著他足愣了有十秒鐘,才微微一笑,「我跟你不熟!」
縣裡推薦,你縣裡有責任幫著聯繫買家,市裡推薦市裡有責任——這不光是糧食廳的事兒,引導職能,可不是說引來就不管了。
由於沒有人打擾,剛才的話題情不自禁地又湧上了他的腦海:國企固然弊端多,換了私企經營會好嗎?《新華北報》那可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——為利益集團所左右,比國家幹部墮落的速度還要快得多。
至於說A種米是相對優質米,那就是很無所謂的事兒了,荒年了,它愛漲成啥樣呢。
這個年代,還沒出現什麼溫州炒房團,也沒有房地產公司既得利益鏈條捆綁中央的說法,但是陳太忠對這一點,卻有清醒的認知。
如此一來,最要跳腳罵娘的,肯定是廣大人民群眾,這不但是出行的費用漲了,而且不少涉及長途運輸的生活物資,肯定也要漲。
所以這外行和內行辯,真是沒有意義,董乘務員天天琢磨的就是這些,陳主任哪裡是她的對手?不過,他還可以抵擋一二,「關鍵是國企的效率,很容易被人詬病,你看現在乘務員都外包了,這樣就能減下來好大一塊負擔。」
所以說,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可以琢磨經營這個,能拿到進場證的不會有幾家,這是毋庸置疑的。
這些還都是前期可能發生的事情,後期才會www.hetubook.com.com更可怕,國企被民企打得步步後退之後,等民企佔了絕對優勢,那定價權……就不在國家手上了!
比如說言者最典型的例子,某地大米有A和B兩種,A是新產品,口感和營養好,B就是產量高一點,國家不分品種,徵收時就是一個指導價——這就導致種A米的農民經濟受損失了,成本高,收益還不如種B米。
可是這麼搞,不是比爛嗎?下一刻,他又開始迷惑了……
「給我朋友買的,他的酒快喝完了,」董飛燕不動聲色地回答。
算了不想了,他搖搖頭,將這份糾結拋在腦後,反正哥們兒跟鐵路也無關,「你覺得鐵路運營的業務,可能包出去嗎?」
「鐵路從來就沒有虧損過,壟斷企業怎麼可能虧損?」董飛燕不以為然地笑一笑,「你眼睛光看到離退休人員那點工資了……根子不在那個上面,都在領導身上。」
這些都是題外話,反正陳太忠研究糧食廳的問題的時候,就注意到過這種言論,他覺得這些人真的都是別有用心。
「你讓我想一想,」陳太忠眉頭一皺,開始細細分析,民營企業一旦進入鐵路行業,那還真是天大的麻煩,首先可以確定的是,鐵老大絕對競爭不過這些民企——就像乘務員外包一樣,私企能用更少的錢,辦更多的事。
董飛燕盯著他看了好一陣,才淡淡一笑,「你看問題的角度不對,我就問你一句,如果鐵路局年年和圖書大賺的話,什麼人的意見最大?」
「這個……」陳太忠被問住了,不是他想不到這個答案,而是這個答案太好想到了,鐵路系統大賺,那必然是以大幅提高客運和貨運的價錢為手段。
「倒也是改革,」陳太忠點點頭,他對國企的效率低下深有體會,「四百公里四個小時,一改革就提速了,方便大家出行。」
說著話,列車就減速了,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帽子,「雲山要到了,好了,過了這一站,就可以休息到兩點了。」
資本的天性是逐利——在這個道德缺失的年代,一旦有資本控制了涉及民生的壟斷行業,那絕對會是一場災難!
這麼來說,放開競爭是件好事,但事實上則不然,資本的天性是逐利的,還是董飛燕舉的例子,地北省和海角省的民營線路,票價遠高於其他同類車票——這就是旁證,鐵老大都能保本的票價,私企比它還要高。
「那票務……票怎麼賣?」陳太忠繼續探詢細節,火車票可都是在售票大廳擦擦擦打出來的,「是電腦票還是小硬卡片?」
耕地紅線沒必要嗎?那是因為你有紅線,所以就保證產量了,你有產量,所以別人不敢欺負你,等你沒紅線的時候,等著看國際糧價坐火箭一樣往上升吧——俄羅斯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,事實上,早在春秋時期,大名鼎鼎的齊國國相管仲就玩過這樣的花樣。
但是改革的話,全包出去或者像某些人做和_圖_書的那樣,賣光……這樣就好了嗎?資本逐利的天性,如何去限制?
「承包的……車站是要負責出票的,電腦票,」董飛燕幹這一行的,那真是張嘴就來,「都是私人買的豪華車,票價貴著呢……像地北省,沙州到平城,四百公里也就四個小時,路上總共停三站。」
關於這一點的認識,他還要感謝糧食廳的張峰,自從在糧食廳發難之後,陳主任就研究起了儲備糧的問題——糧食可是戰略物資。
想到這裏,陳太忠居然猛地想起,海潮集團似乎也是有自己的車皮,而且還是跨省搞貨運,禁不住輕聲嘀咕一句,「這一套好像民企貨運早就在搞了。」
「我覺得吧,國企改革是勢在必行,但是這個力度要控制好,政策要有連貫性,」陳太忠白活兩句廢話之後,才回答她的問題,「鐵路系統我不是很了解,但是現在不是負擔沉重,連年虧損嗎?」
「你也覺得鐵路系統改革好?」董飛燕怪怪地看他一眼,那眼神里居然有幾分……不屑?
當然不能否認的是,人家提供了更好的服務,速度快停站少,符合一些人的需求,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講,它又無視了很多需求——四百公里只有三站,那些小站的人怎麼辦?
陳太忠也不記得後世發生的「蒜你狠、豆你玩」的事件了,但是他知道的是,提這樣建議的人,都是包藏禍心的,跟後世某個專家說「十八億畝耕地的紅線很沒必要」是一個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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