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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忠你這是搞啥呢？許純良實在有點不能理解，猶豫一下方始點點頭，「既然是你推薦了，同等情況下，咱們一定是要優先錄用了。」

「正開會呢，等一下再……」田立平沉穩的聲音傳來，顯然，這會議不是特別重要，「嗯，你說什麼？」

「先退了吧，回頭能住辦事處的，」陳太忠對這種人，也是有點頭疼，認真招待不合適，一點不理也不行——這些人里可能有混日子的，但是人家的工作，確實意義重大。

許純良上任以來，取了一個居中的建議，樹是多種了，也有曲徑通幽，卻也留了停車位和車道，現在門口還要做個雕塑。

雙方簡單地相互介紹一下，陳太忠就知道，這兩個男人高的叫張茂盛，低的叫李慶，那個說話帶了奇怪口音的男子，就是張茂盛。

「嘖，」許純良咂巴一下嘴巴，默默地點點頭，想一想西門子這個單子的性質，他確實聯想到了一些東西，不過他實在太懶了，於是就又問一句，「既然這樣，你直接介紹給蔣君蓉不就行了？」

可以想像得到，幾年之後，科委必然是綠樹成蔭，不過，這都是扯淡的話題了，陳太忠帶著張三李四走進了科委賓館，找到了包間。

「我的消息什麼時候比你靈通過？」田市長苦笑一聲，他知道這臭小子是要抻著自己玩呢，不過，這大抵也是親近的人表示慶祝的一種調wｗｗ•ｈetｕｂoｏk•ｃｏｍ.cｏm侃方式，所以他不會當真，只是微微嘆口氣，「得了，這個會我不開了，現在就去素波……這個態度算端正吧？」

「太忠你說，什麼市委書記？」一分鐘后，田立平的聲音再次從聽筒里傳出來，這次聲音就隨意多了——看起來這隱蔽交談的場所，也是不好找啊。

太忠介紹的普通人，許主任毫不含糊就能收下，但是專家這碗飯可不好端，篩選不當反倒會適得其反——所以他要強調個同等情況。

許純良是真沒想到，這傢伙居然從素波帶了人過來，一時都有點茫然了，你小子這是跟我搞什麼飛機呢？

「這是北京來的兩個專家，專門搞手機研發的，這是大好事，」陳太忠自然是要介紹一下，不過他臉上並沒有什麼「大好事」所該有的喜悅之情，「這是張三……嗯，張茂盛，這是李慶，是咱們急需的人才，許主任你一定要聘用他們倆。」

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，參加完那個會，又參加了一個會，等到了十一點半，就把其他活動全推了，坐在辦公室慢慢地琢磨。

下一刻，他又把手機撿了回來，又給田立平撥個電話，「恭喜啊，立平市長。」

三個人趕到鳳凰，就是十二點半了，許純良知道他要來，在科委賓館訂了包間，邱朝暉、梁志剛、李健等人也聽說了，也留在單和圖書位沒走，不過，許主任的規矩比陳主任大，大家只能在隔壁訂了包間等著。

你就找不出第二個同等情況了！陳太忠是又好氣又好笑，只好將他扯到一邊，悄聲吩咐，「純良，他倆你用也得用，不用也得用，這不是我找的，只是我負責介紹。」

「我說恭喜啊，市委書記了呢，」陳太忠聽見老田聲音沉穩，又是在開會，性格里的惡趣味登時開始發作，「害得我還被蒙在鼓裡。」

陳太忠一直推崇的，就是中國古典式的園林建築，曲徑通幽的那種，而時下流行的，是西方的風格，連修個花壇，都要講究把灌木剪成比例相稱的幾何圖形，更別說一般大院里都不允許有樹存在。

嗯？田立平掛了電話之後，愣了一愣之後，發現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——這小子居然說要有做小輩的樣子？

「你差不多點哈，不要一次又一次這麼搞，」許主任氣得好懸沒把電話扔了，「早幹什麼去了？我好不容易才脫身，有什麼事兒電話里說！」

「我都不想管，還得引見過來，這事兒電話里都不合適說，反正……他們也是真正的專家，」陳太忠揚一揚眉毛，一副「你明白的」的表情。

是張州的市委書記嗎？田立平認為可能性不大，於是他就開始琢磨別的地方的書記，想來想去，也有了幾分猜測，可是又都覺得不太靠譜——他覺得最靠譜和*圖*書的猜測，是章堯東調到張州任書記，自己被扶正。

還是那句話，許主任不是弱智，他只是懶得思考，或者說他已經思考明白了，卻是還需要一個確認，有些人做事，確實是循規蹈矩的。

他這是越想越撓心，越想越覺得複雜，說不得又打個電話催陳太忠，結果被陳太忠告知，十二點半能到鳳凰，「車裡還有客人，見面說吧。」

「怎麼敢讓您態度端正呢？」陳太忠乾笑一聲，「還是我去鳳凰吧，我們做小輩的，得有個做小輩的樣子不是？」

「你這是什麼態度嘛，」陳太忠氣得把電話扔到了一邊，他的本意，是想讓許純良把那倆人親手交給蔣君蓉，再加上他引見的背景，這就保證了這倆人的地位，蔣君蓉雖然刁蠻，卻不是傻大姐那種一竅不通的主兒——事實上，換給李雲彤來，也不會再招惹這倆人了。

同一時刻，田立平坐在某飯店的包間里，這個著急真是沒辦法說了，自打接了那個電話，他心裏就跟被貓抓了一般，根本無法平靜下來。

陳太忠當然沒有那麼空閑，為此事專門跑一趟鳳凰，他是想著還要把有關部門那倆，送到許純良跟前呢，既然有兩件事，那就湊到一起辦了吧。

「剛才高速，回鳳凰了，」許純良算是怕了蔣君蓉纏人的功夫了，一大早就往鳳凰趕，省得再被抓了壯丁，「啥事兒？」

陳太忠當時就是持反hetubook.com.com對態度的，不過這都是後期的事兒了，尤其是分管市長喬小樹一向仰慕西方的園林格局，極力主張擯棄古典文化中的糟粕。

「您不知道？」陳太忠故作驚訝地問一句。

他車開到賓館之後，那兩位就走了過來，一個高瘦一個矮小，看打扮都是極為普通的那種，瘦小的那位，後腦還有一綹頭髮在支愣著，一看就是不修邊幅的那種。

「我們這房子，是退了還是續著？」矮個兒的李四發話了，雖然是男人，聲音卻是細細的軟軟的，帶點吳儂軟語的味道。

這是他不喜歡的，雖然這麼做……能防刺客，但是大廈前面光禿禿的一片，連個遮陰的地方都沒有，更別說亭台水榭什麼的了……這玩意兒也太死板了。

當時市裡的意見，要把科委大廈搞成標誌性建築，把大廈前面這一塊空地，也建成西方式的園林，說要不然就是跟不上時代，也不利於……停車。

「那你來鳳凰說吧，哼，我招呼你一聲……你有那空嗎？」許主任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，堅決不跟他嘰歪。

不過那些樹木，許主任也是上了心的，都是碗口粗的大樹，鋸了枝椏運過來的，一棵樹就得一千多，那八株雪松，更是每株八千——這是要保活的價格。

「你等一下，」聽得出來，田市長是想保持冷靜的，但是多少還是有點顫抖，接著那邊就沒了聲音——果然是杜毅自己出手和圖書的，連正主兒都不知道這事兒呢，這個念頭在某人腦中一閃而過。

「嗯？」許純良眨巴眨巴眼睛，琢磨一下之後發問，「太忠你這話……什麼意思？」

可是眼瞅著快一點了，這傢伙還沒過來，田市長這個心情是可想而知了，終於在一點十分的時候，臭小子打電話過來了，問了地址之後匆匆趕來。

陳太忠放下這個心思，才想起來自己找的這倆「手機專家」，似乎還沒跟許純良打招呼，說不得拿起手機打個電話，「純良，在哪兒呢？」

一個張三一個李四，這名字實在太常見了，某人幫這倆起個綽號，「我帶你們去鳳凰，見科委的許純良主任，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嗎？」

「可是這話，不合適電話里說，」陳太忠說得沒錯，有關部門的事情，合適在電話里說嗎？「你怎麼來素波就不招呼我一聲呢？」

「能不能開回來啊？」這個要求似乎是有一點……那啥。

其實他還是有途徑打聽一下的，比如說從他的老領導蔡莉那兒，沒準就能得到一些消息，給黃漢祥打個電話，保不準也能掏點信息，但是他知道，自己不能這麼做。

「你這不愛動腦筋的習慣，真的不好，」陳太忠氣得一翻眼皮……

陳主任帶著張三李四，施施然走進科委大院，新的辦公樓就是氣派，到現在，科委這一片算是全部整頓利索了，硬化的水泥地面啥的不用說，連綠化都搞得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