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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找個地方吧，我請客，」姜麗質搓一搓手，又哈一口氣，今天陳主任挺給她撐腰的，她自然要好好地謝人家一番，「不許跟我搶啊。」

「沒認出來您，真的不好意思，」姜麗質站起身，歉意地跟她握一握手，小姜同學待人接物相對單純，但是該有的禮數都有，說明她有良好的家教。

「誰讓你說話了？」黑臉膛毫不猶豫地中止了她，又扭頭看一眼陳太忠。

「師姐在那兒發脾氣，我還是不獃著了，」姜麗質悻悻地撇一撇嘴，「在學校的時候，林師兄就很怕她，我跟著起什麼哄？」

「不跟你搶，這怎麼可能呢？」陳太忠微微一笑，緩緩發動汽車，「來天南了，我還能讓你出錢？」

「唉，你不用這麼客氣，」陳太忠聽到這話，煩躁的心情就輕快了起來，嘴上卻是還在假巴意思，「正經是他們可能還需要你作證……今天這事兒，正好就是我分內的工作，這麼客氣真沒必要。」

「沒錯，」劉大堂笑著點點頭，她對姜麗質的印象挺深的，尤其是這女孩兒看著柔柔弱弱的，可身後都不是一般人，能直接把惹了她的車堵在高速路的收費口。

「咦？」陳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，不過不管怎麼說，她身上那一件礙眼的男式羽絨服不見了，露出了寬鬆的白色運動服——這衣服後面還帶個帽子，委實休閑得緊，卻也符合她的氣質，「你怎麼不跟你師兄一起m.hetubook.com.com獃著？」

「什麼手續？」李勇一聽，臉色就是刷地一變，這個場合，辦手續可不是好詞兒。

「什麼手續，跟我們走不就知道了？」黑臉膛根本不希的理他，接著又走到交警那邊，「你留個電話給我，必要的時候，你得過去幫著做個筆錄。」

這話聽起來好像不無道理，但是女人一聽就不幹了，李勇越撇清，她老公的責任也就越大，「還不是你笑話我老公膽小？中午出了主意，還讓老趙請你吃飯……你敢說沒有？」

「算了，能做多少做多少吧，」他輕聲嘀咕著，嘆一口氣打著了車，剛要啟動，冷不丁車門又開了，姜麗質鑽了進來。

「你認識我？」姜麗質卻是非常地驚訝，好半天之後，她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「國慶你也去繞雲了，是吧？」

「唉，」陳太忠見狀，搖搖頭轉身走了，這女人的話就是對他狠抓此事最好的註解，人情淡漠道德缺失的社會，普通老百姓有這麼個自保的心態，真的太正常了。

「我這也是為他好，」李勇一聽女人這話，登時就不幹了，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。

說話的正是陳太忠，他都想走了，不過聽到李勇鮮廉寡恥的解釋的，他就禁不住要出聲呵斥對方，「你怎麼不建議你朋友去搶銀行呢？那你也是為他好。」

堂堂的一個正處級幹部，抓這點小事真的太誇張hｅtｕｂｏｏk•com•coｍ了，他一邊下樓，一邊無奈地想著，然而，赤|裸裸的現實也就擺在這裏，處長懶得抓，科長更不想得罪人……然後，社會風氣就這樣繼續壞下去了。

「我就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什麼！」女人狠狠地瞪林超一眼，「整天可憐這個可憐那個……現在好了，被人訛上了吧？」

相較她的單純，劉望男可就老練得多了，劉大堂可是立志要成為交際花的主兒，所以隨隨便便幾句話，兩人就談得不錯了。

這點事兒搞成這樣……有意思嗎？李勇心裏更不以為然了，不過這個場合，他可不敢表現出來不滿，只能幹笑一聲，「我就是這麼一說，聽不聽的，還不是在他嗎？」

「那你為什麼腦子裡就要存著搶銀行的念頭呢？」陳太忠虎視眈眈地盯著他，同樣用偷換概念的技巧擠兌對方。

他越想，心情就越是煩躁，只覺得這個社會的人都不能理解自己，而他雖然是曾經的仙人，巔峰時能強大到移山倒海，但是對扭轉社會風氣，還真是力不從心。

這就算是齊活兒了，陳太忠正打算離開，就在這個時候，門外又走進個女人來，膚色白皙雍容富態，她快步走到林超面前，「老林，還沒辦完事兒？」

「你……」女人正啞口無言之際，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，「嘿，你偷換概念，換得挺爽啊。」

「我沒讓他搶銀行，」李勇低聲下氣地解釋，他看出來和_圖_書了，老趙這次是撞正大板，惹到惹不起的人了，「我只是說能跟開車的要點的話，那就要一點出來，也沒說要不出來就起訴啥的，反正他經濟也緊張不是？」

「師姐，」姜麗質苦笑一聲，「人家等判定全責以後，打算訛人呢。」

就算哥們兒將來能混到國家主席那個位置，多方掣肘之下，恐怕還是未必有力改變這個局面，不過話說回來，也只有體制的影響力，有可能扭轉這股風氣了，僅憑仙力可是不夠看的。

你要說是今年的，我就要埋怨你為啥不早打招呼了——一看就是臨時勾搭上的，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，為難地咂一下嘴巴，「嘖，要是應屆的還好辦一點。」

他心裏是願意跟她單獨地吃一頓飯，不過想到這麼一來，多少有點曖昧，心裏又糾結了起來，正在這個時候，趙明博打過來電話，說是有點事情要麻煩陳主任，晚上一起坐一坐吧。

走進包間，趙所長卻是沒想到，屋裡還坐著一個美女，他才一愣神，劉望男先笑了起來，「原來是你？」

「那小意思了，」交警笑一笑，順手拿起一支筆刷刷地寫起來。

張馨對姜麗質，就多少有點抵觸，不過這個情緒主要來自於她的性格，骨子裡她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女人，現在又是市移動的副總，謹言慎行是很有必要的。

陳太忠則是和趙明博坐在一起，趙所長一指他身邊的女人，面帶紅光地介紹，「陳主任，htｔｐs://ｗｗw•hｅｔubook.ｃom.cｏｍ我馬子，黃宛蓉，天大中文系畢業的，您在宣教口兒上……」

「嗯，到現在還冥頑不靈，必須好好反省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還有道理講，不過這個時候再跟此人掰扯，那純粹是閑得蛋疼浪費時間，反正他強勢，「把他帶回去辦手續吧？」

「一個電話把你叫過來了，怎麼能讓你就這麼走了？」姜麗質沖他微微一笑，「嫂子已經過來了，林師兄有人陪著了。」

「敲詐好心人，這就是好建議？」陳太忠冷笑一聲，論嘴皮子功夫，他一向是不輸人的，「你別告訴我，你不知道敲詐是犯法的。」

「我建議他跟車主多弄兩個，可掙下的是他的，又不是我敲詐車主，要他幫忙……你年紀不小了，就分不清個好賴人？」

中文系啊，我以為你藝術系畢業的呢，陳太忠看著那濃妝艷抹的女孩兒，總覺得她身上的風塵氣太濃了，於是沉吟一下發問，「應屆的？」

那就是韓忠的港灣吧，陳太忠做出了決定，他和姜麗質先到，不多時，趙明博也進來了，他不但身邊跟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，身後還有劉望男和張馨，一男三女，女人美貌嬌艷，男人卻是滿臉橫肉，正經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，煞是引人注目。

「哦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心說原來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，怪不得這麼熟呢，「都是天醫大畢業的嗎？」

這做領導的，果然是做領導的啊，黑臉膛心裏暗暗感慨，忙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了這半天才想起問我的名字來，於是微微一笑，「我是辦公室石金龍，號碼……我給您手機撥一下吧。」

他對這樣的女人，真的不感冒，好歹是大學畢業的，辛苦一點找個飯碗不難吧？本來是天之驕女，非要把自己搞成天上人間的嬌女，這未免有點太自暴自棄。

「是天醫大，不過不是天南醫科大，是天津醫科大，」姜麗質聽得就笑，「畢了業自然就各回各家了，林師兄高我兩屆。」

「去年的，也一直沒啥好乾的不是？」趙明博賠著笑臉回答，看得出來，他是被這個女孩兒迷住了，「現在就想進個公家單位，過一過安生日子。」

所以，他打心眼裡就不想幫忙。

「你們交流在哪兒住？」陳太忠記得她是來省衛生廳交流的，一邊問，他一邊探頭看一眼時間，「呀，五點四十了……先送你回去，還是找個地方先吃點？」

陳太忠見這黑臉膛辦事還算上路，他又打算離開了，說不得招呼一聲，「你也留個電話給我……對了，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。」

「搶銀行是犯罪，」李勇正色回答，他警惕地看一眼不遠處的年輕人，「我只會給朋友提好建議，不會做這種事。」

陳某人在宣教口上工作，安排個把中文系畢業的學生，真不算多大的事兒，但是趙明博很寶貝這女人，他反倒不能這麼做了，老趙可是知道他不少事兒的，被這女人傳出去實在划不來——有這冒險精神，我不如推倒李雲彤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