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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知道何秘書長要來，也不知道槍手要來，」陳太忠正色回答，他能感覺到，老竇似乎是想幫自己開脫，但是這個問題問得……你說說，你問得都是點啥？

我主要是不想讓你們查到，我在素波軍分區包了一個小院！陳太忠勉力笑一笑，這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代價啊，「我現在覺得，自己唯一該做的，就是協助你們儘快地揪出幕後兇手。」

「哦，我是說下面的總政、總後之類的朋友，」陳太忠乾咳一聲，心說隨便一個謊話，果然要用十個謊話來掩蓋……還未必蓋得住。

原本他想說一句，這兇手看起來職業素養不低，建議你們在軍人這個口上查一查，不過轉念一想，馬曉強曾經入住過素波軍分區，萬一被人查到，又有人了解，哥們兒在那裡也包了一套房間，那……就不光是淫窩暴露的問題了，到時候怕是有嘴都說不清了。

說句難聽的，哪怕是何宗良被小混混拿刀砍了，甚至被汽車撞死了，而那車逃逸了，都不會比這個性質更為惡劣，槍擊……這是槍擊案啊，嚴重影響社會穩定。

「不管怎麼說，你敢迎著子彈上，這個膽量，一般的幹部是沒有的，」夏大力對這一點也是感觸頗深，以前只聽說小陳悍勇，他還想著保不準有誇大其詞的成分，但是今天發生在千禧大酒店的槍戰，向他證明傳言非虛。

當然，他首先要表示的是感謝，「太忠，今天也虧得是你在場和_圖_書，要不然那傢伙萬一跑了……麻煩更大啊。」

「這個啊，我……真的沒有什麼合理化建議，」陳太忠沉吟一下，緩緩搖頭，真誠的眼神中，透出絲絲的迷惘，「應該沒見過這人啊。」

這就是杜書記越級跟省廳廳長溝通了，不過夏書記哪裡顧得了這些？「竇廳長，我跟杜書記拍胸脯了，四十八小時破案，我只能給你四十個小時。」

我說你不要這麼殘忍行不？陳太忠聽到這話，好懸沒哭出聲來，兩眼登時就紅了，咬牙切齒地發話了，「那好，我知道了，現在我就找中央軍委的朋友幫我查……照片呢？」

「可惜的是，這傢伙自殺了，」陳太忠嘆口氣，這確實是令他非常遺憾的事情，在堂堂的羅天上仙面前，一般人想自殺很難，可是今天他卻不能阻止，那麼肯定是耿耿於懷的。

但是夏大力並不僅僅認為這是惡意假設，從這個問題中，他發現竇廳長跟小陳的關係，真的不同尋常——一般關係的話，誰會問這麼犯忌的問題？

麻痹的，好像我就是要欺負陳太忠呢？夏大力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，卻也不好多說什麼，只能微微一揚下巴，「明輝，快點準備照片……你有壓力，我也有壓力。」

竇明輝無言地點點頭，他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，身為警察廳長的他非常清楚，何秘書長被槍擊，這案子的性質，簡直惡劣到無以復加。

「那你事先ｍ•hｅtuｂｏｏk•ｃｏｍ.coｍ是不知道何秘書長要來？」竇明輝點點頭，問這麼一句。

說到這裏，夏書記嘆口氣，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，「你都可以去幹警察了，不過，今天你真的很幸運，圍觀群眾都傷了三人，以後做事，要講究策略盡量少衝動。」

神馬？夏大力和竇明輝交換個眼神，兩人驚得好懸沒把眼珠子瞪出來，好半天之後，夏大力才輕咳一聲，「中央軍委？」

「我認識的人里，沒有這麼心狠手辣的，嗯，在歐洲遇到過義大利黑手黨，比較不講理，但是國內出現這種人……真的是匪夷所思。」

傷的三個群眾，都不太要緊，一個是大腿和臀大肌交界的地方中彈，還是非常靠外的部分，另外兩個，一個是被反彈的跳彈所傷，另一個則是被濺起的石屑划傷了額頭。

按說部隊里的事兒，地方是無權過問的，但那也不是絕對的，更別說杜毅還是省軍區的政委呢。

陳太忠確實沒在意，今天的事情，他也是一頭霧水，何秘書長出現得太……太不符合情理了，他甚至還在懷疑，這是不是何宗良在演苦肉計呢。

事實上，夏書記敢拍胸脯四十八小時破案，跟陳太忠涉及此案也不無關係，在他印象中，小陳還是很能幹的，起碼是上到衙內紈絝、中央首長，下到黑道混混、販夫走卒，這傢伙接觸的人特別多。

「幸虧是小陳在，」竇明輝也說出了這麼一句，接著和*圖*書又若有所思地看陳太忠一眼，「小陳，你對這個兇手的身份，有什麼懷疑沒有？」

「這個……可能性不是很大，」陳太忠沉吟一下搖搖頭，有些時候，一味地否認並不是正確的選擇，反倒會讓人覺得心虛，而他仇家遍天下，也是眾所周知的。

「要不這樣，這個人複原以後的照片，給我一份，」關鍵時刻，陳太忠又站了出來，「我也可以托朋友調查一下，總是聊勝於無……沒保護好秘書長，我真的很歉疚。」

我怎麼感覺，你這麼說是想把陳太忠摘出來呢？夏大力淡淡地掃他一眼，心中生出一點猜測來，竇明輝畢竟是背靠黃家啊，知道點內幕消息也很正常，「明輝你是說，小陳對咱們的破案，起不到多大幫助？」

傳說中，你小子沒有這麼感情豐富啊，夏大力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，皺著眉頭點頭，「沒事，臉部還算完整。」

與此同時，杜毅也在糾結這個問題，他去省人民醫院看了看何宗良，何秘書長在亢奮過後，精神狀態不是很好，杜書記也不計較，慰問了幾句之後，表示省里不會坐視這種惡性事件發生，同時呢，廣大幹部群眾也不能容忍這種事情蔓延。

人家是有這個把握，不被對方誤會！

不過當著何宗良，這個猜測是不便說的，畢竟是省委秘書長受傷了，查證兇手身份和來歷是重中之重，必須搞清楚，是省委常委受傷了——這是性質問題，因果什麼的，可以往後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放一放。

你沒保護好何宗良，但是你有效地保護了我，夏大力長嘆一聲，又抬手拍一下對方肩膀，這一刻，他已經不想再計較那槍手到底想殺的是誰了，「嗯，聚沙成塔集腋成裘，不過……太忠你也不要太自責了，換了我是你，不會做得更好。」

「不會用很長時間的，」夏大力沉著臉搖搖頭，出言寬慰他，「兇手使用的是改造過的制式武器，具備相當專業的武器知識，還有手上的老繭和身上的槍傷，這樣的人，從部隊里查，一查一個準。」

他的話是這麼說的，那兩位卻是默不作聲，好半天之後，竇明輝才問一句，「太忠，我問一句題外話，不方便你可以不說……今天你怎麼想起來跟何秘書長吃飯了？」

何秘書長離開之後，夏大力簡單地聽取一下情況經過，然後就找上了陳太忠，經過現場模擬，他有個小小的猜測：死者未必是要槍擊何宗良，想打小陳的黑槍的可能性也很大。

這問話真的是太敏感了，難怪這堂堂的暴力機關的正廳，也要先解釋一下才問，就事論事的話，警察系統應該調查的是事件經過，而不是兩個人為什麼會在一起吃飯——他這麼問，有惡意假設的嫌疑。

「我一見秘書長中槍，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，這是針對省領導的暗殺啊，」陳太忠的眼睛微微一紅，哽咽著回答，「可惜這傢伙腦袋瓜也爆了，不好查出是誰。」

所以他正好藉此撇清，於是很乾和-圖-書脆地一攤手，「這是省移動聶啟明聯繫的，來了以後我才知道，何秘書長要來——他見我的原因，是要說一些精神文明建設上的事兒，我們最近嚴打，受影響的商家比較多，有些人想通過秘書長了解一下政策。」

「臉部也不算太完整，太忠的那個手機，扔得勁兒太大了，」竇明輝從不遠處走過來，「省軍區馬上要過來人，杜老闆的意思，是人全帶到軍分區，這個樓，封門兒。」

夏大力訝異地看竇明輝一眼，心說你倒是不客氣，直接就這麼問了，不過也由此可見，公道是自在人心，他跟竇明輝不是一回事兒，但是關係也不是很糟糕，於是也藉機發問，「那麼你覺得，會不會有可能是針對你的？」

合著還可能是何宗良跟槍手約好了，暗算你，結果他不幸被誤傷？這兩位都是人老成精的主兒，哪裡聽不出眼前這小夥子的怨氣？竇廳長聽得點點頭，「這個情況我會落實的，太忠你放心……有我在，誰也欺負不了你。」

你知道個什麼，竇明輝心裏暗嘆，萬一這人真是刺殺小陳的，而又是意外地打中了何宗良，黃家、何家和杜老闆的怒火加在一起，這個後果……別說你老夏，就連我自己都危險啦。

「嗯，你還遇到過義大利黑手黨？」難得地，竇廳長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，居然有心思八卦一下，不過話才出口，他似乎就意識到了不妥，於是又微微點頭，「我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大，敢情不是第一次經歷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