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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反正部委里這點事兒，先例也不多，」何宗良含含糊糊地回答，他對這一點也不確定，每一個部委在不同的階段，重要性都不盡相同，可以比對的例子真的很少。

他還不知道，何宗良進了上面，是三方支持的結果，其中杜毅也出了力的。

反正科委被人化緣的時候不少，這次錢多了點，不過新市長張嘴了不是？於是許主任派人去調查一下那個養殖基地。

以往想起這些，杜書記只不過是認為，這廝太受黃家照顧了，也沒再多想，現在根據傳言這麼看一下，他不得不承認，不管存在不存在運氣這個東西，反正這傢伙的運氣，是強到逆天了——不但是「順我者昌」，還有「逆我者亡」。

金烏縣因為當年養「擬黑多刺蟻」，跟科委要星火計劃的支持，不但是傳銷而且還用錢買了不少辦公用品，大大地得罪了陳太忠。

「荒唐，」杜毅搖一搖頭，努力將這種不著調的想法驅逐出腦海，嗯，該好好想一想，何宗良之後，一系列的調動……

張廠長是疾風廠的生產副廠長，但是同時他還肩負著幫陳主任留意各種消息的責任，這次他說的並不是廠里的事兒，「殷放前兩天，要咱們給金烏撥兩百萬的星火計劃的資金。」

可是話也不能這麼說，猛然間，杜毅才反應過來，張匯是被陳太忠毀了個差不多，但是何宗良……可是上去了，同何wｗw.hetubｏoｋ•ｃoｍ•coｍ秘書長認為的一樣，杜毅也認為那是一個可以接受的上升通道——不過，姓何的在上面沒人，下一步發展也不好說。

還是在許純良來了之後，這個禁忌才被打破，不過這幾年煤炭逐漸走俏，縣裡的錢也慢慢地多了起來，金烏對星火計劃的資金也就需求得不甚緊急了。

許主任覺得殷市長有點霸道，這本來該是吳言操的心，不過怎麼說呢？副市長們都是協助市長工作的——市長抓什麼工作都對。

甚至，在天南之外，這傢伙還得罪了藍家——要不然何宗良怎麼會中槍？

所以他並不在意，至於說開了口子之後，殷放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，他也不在意——鳳凰市還有章堯東呢，捅到省里也還有許紹輝。

某人是做慣地下組織部長了，不過這次何宗良走之後空出的省委秘書長的位子，他是不可能惦記的，何宗良跟他私下勾勾搭搭，結果中槍了，這個現象肯定會引起杜毅的不滿，再甄選大管家，必然會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
「那這麼說，陳太忠也不算太沒良心，」何妻若有所思。

這一刻，杜書記才想起來某個人「能旺人」的傳言，一時間是感慨萬千，他是不相信運氣這一套的，但是數一數陳太忠身邊旺了多少人。

「嘖，哪裡有那麼多現成的正部？」何宗良的肚子里，話真的太ｈｔtｐs://m•ｈetｕｂooｋ.cｏm.ｃｏm多了，但是這些因果沒辦法一一說明，只能簡而言之地概括一下，「我在天南也得看杜毅的臉色，還不是一樣？這是進了中央，進了國務院了啊。」

「你知道什麼啊，一般省份的宣教部長，來做個副署長也不算跌份兒，」何宗良不幹了，他的喜悅無處宣洩，唯一可以說話的老妻，又沒興趣聽，他真的有點抓狂，「宣教部長啊，潘劍屏那位子。」

那麼反觀一下，跟此人作對的呢？杜毅眨巴眨巴眼睛，臉色頓時微微一沉，趙喜才、朱秉松、張匯，僅僅正廳以上的幹部就最少三個，像王志君那種副廳，都是數不勝數了。

殷市長聽說還有這個，就過去看一看，發現圍欄里牛不少，旁邊還有種兔、肉狗之類的，不過主要是以牛為主，他點頭讚許，強調要突出特色，「不能滿足啊。」

「兩百多萬是吧？回頭我問問星火計劃有這個錢沒有，」殷市長也是心系山區農民，想著科委肥得流油，這兩百多萬也算錢嗎？

這不像各省份之間，能相互借鑒——比如說，各省的文明辦主任，多是由宣教部的副部長來兼任，為什麼？因為這是常態，是默認的規矩了。

陳太忠在不久之後，也得到了消息，一時間他都覺得腦子有點木了，我本來是想保老何的，不成想這保人的勁兒似乎……有點大了？

接近晚飯時分，陳主和-圖-書任正在招呼大家打掃衛生，好過長假的時候，接到了來自張愛國的電話，「領導，有個情況要跟你反應一下。」

這導致雖然後來分管農業的副主任騰建華是金烏人，星火計劃的錢都撥不下去，陳主任在科委的時候，這就是一個大家都要繞行的雷區。

「署長當書記？」何妻的嘴巴登時張得老大，這個區別她是明白的，普通的部長下來，也不過是當個書記，就算是提拔了——那可是國務院組成部門，不是直屬機構。

「這個東西，說起來就太複雜了，」何宗良又有一肚子的話要解釋，不過這話說起來，又得有好一陣，而他現在還在病房呢，所以只能簡短地說一句，「這署長放下去，當個書記也不算意外。」

杜毅對下面的人事變動不怎麼關心，能讓他有印象的，怎麼也得是廳級以上的幹部了，其中撇開田立平這種賣女兒的人不提，尤其典型的例子就是馬勉和何宗良，這倆都是遇了事兒，卻能昂首往上走。

於是縣長呂清平就說，我們支持農民們貸款，投資兩百多萬，搞了一個特色養殖基地，市長您去看一看？

更更重要的是，「必須跳出天南了，副署長的話，還有上升空間，隨便兼個職也不難過度，省委秘書長，我再干，還能幹到什麼位置？」

你跑得挺快是好事，但是誰來配合我搞精神文明建設啊？他心裏這份無奈，那真是無以言表，好半天wwｗ.hｅtｕbooｋ•ｃｏm•coｍ才長吁一聲，「這次杜毅可真是美壞了。」

更重要的是，他可以藉此擺脫處在杜毅和黃家夾縫中的那種尷尬了，沒錯，就是尷尬——要是沒這份尷尬，他至於偷偷摸摸地跟陳太忠吃飯嗎？

要是張匯不跟陳太忠干這麼一架，上這個秘書長固然不太合適，但是從這次調整里，得到一個比較合適的位子也不難，姓陳的這小子，真是毀人不倦。

趙喜才是蒙藝的人，朱秉松跟黃家能搭上話，張匯又是他杜某人的人……這傢伙簡直把天南能得罪的大勢力全都得罪了，偏偏現在還混得風生水起。

「算了，你開心就好，」何妻搞不清楚這些彎彎繞，也就懶得再計較了，「人活一輩子就圖個舒坦，你認為值得，那就值得吧。」

前一陣，殷放去金烏視察，主要看的是煤焦工業，但是同時他提出，金烏應該因地制宜，兩條腿走路，工業要抓，農業也要抓。

像前一陣，金烏就啟動了一個「特色養殖基地」，主要是肉牛，縣裡財政擔保，從信用社貸款二百二十萬元。

「潘劍屏不止是宣教部長，他還是副書記，」得，何妻也不是白給的，對省里這點東西，她真的很熟——宣教部長壓不住自己的老公，但是副書記可以。

調查的人回來之後，不敢跟許純良說，悄悄地找上了張愛國，「我艹他大爺，那牛全是租來的……」

而且他真的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，幹部想和-圖-書進步，上上下下地動一動，是必要的經過，而且京城離他幾個父輩近一點，便於關照——人家也說這是好事。

他並沒有想到，陳太忠即將又要面對另一股大勢力的一個正廳了。

「主要還是個資金問題，已經是瓶頸了，而且還是貸款，」呂清平自然是要哭窮的，不管有錢沒錢，誰敢當著市長炫富，那不是上杆子找刀呢？

何夫人只看到，自家老公是副省里的翹楚——常委會都有一票呢，比一般的副省強，又想著這新聞出版署是直屬機構，算個正部也是勉強，起碼不是組成部門，不夠獨立。

而中央就不一樣了，各是各的情況，同樣是部委，農業部能跟交通部比嗎？好吧，不是不能比，但是……要看具體的歷史時期。

所以她的失望，是必然的，「可你在省委辦公廳，說了就算呢……這一槍白挨了？」

殷放視察回來之後，就把許純良叫了過去，說是我去金烏看了看，那裡的特色養殖搞得有聲有色，但是，那裡的資金限制了發展，你給他們划兩百萬吧。

這些情況，何宗良都知道，但是身為官場中人，京城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聖地，他一定要去博一下的——沒有進過國務院，那算當過官嗎？

不過杜書記心裏很清楚，既然這個何宗良要走了，那就得划拉一下手邊的候選人了，划拉來划拉去，不知道怎麼的，他就想到了在北京上學的張匯……手邊信得過的人還是不夠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