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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就是請這些人上車了，何廳長是跟著李廳長上了一輛福特商務車，奚國平卻很乾脆地跟著陳太忠上了他的奧迪。

而且張羅此事的李無鋒，也有風頭被搶的嫌疑，雖然樹葬辦的架子是在文明辦領導下搭起來的，但是主體還是林業廳，碧空來取經的也是林業廳。

他點頭的時候，奚國平也在默默地觀察他，兩人說的話都比較直白，信息表示得明確，讓奚主任略略吃驚的是，這個傢伙笑得很自然。

那麼，我要是秦連成，該怎麼做呢？陳太忠琢磨了一陣，嗯，大概應該是從頭到尾參加完會議就行了。

複雜，太複雜了，陳太忠有點頭大，他覺得自己瞎琢磨得都要走火入魔了，就懶得再想，索性微笑著出聲試探，「我們文明辦最近也在充實一些內容，不知道奚主任能呆幾天？」

「還行吧，關鍵是那主任挺注重精神文明建設工作，」奚主任笑眯眯地點點頭，「他直接一個電話打到我辦公室了，我就趕緊補票。」

不過他再想一想，碧空文明辦確實也不能動，蒙老闆還坐在那裡等別人開價呢，現在就大力抓精神文明建設，實在不太合適。

說白了，大家一頭霧水，責任還得算到杜毅和蒙藝身上，他倆態度不明確——不是對林業廳的態度，而是對文明辦的態度，所以下面人也有點無所適從。

「算，我敲定一下吧，」秦連成伸手去拿電話，看他懵懵懂懂的樣子，說不得解說一ｈtｔps://wwｗ•heｔｕbooｋ•ｃoｍ•ｃoｍ二，「如果突出強調的是林業廳，民政廳又去個副廳長，那我去會場走一圈就可以了。」

你還會綿里藏針？真的不錯，奚國平笑一笑，不再試探下去，其實天南文明辦和杜毅的關係，他也有所耳聞，杜老闆要是支持的話，你們早就一飛衝天了。

「這個……我還沒問呢，」陳太忠撇一撇嘴，「不過我想，最多就是個副廳長，凌洛肯定不會去，畢竟對他來說，這不是個值得大力宣傳的事兒。」

何廳長一邊走，一邊跟身邊一個體型相仿的男人說著什麼，李無鋒這邊就迎了上來，李廳長左手是嚴自勵，右手是陳太忠。

「我來落實吧，」陳太忠見狀，趕緊主動請纓，他吃得定凌洛這是一方面，更關鍵的是，這件事的底細他沒摸清楚，就貿貿然地找主任問計——做為下屬，這行為有點冒失。

「時間倒不是問題，」奚國平笑著回答，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是很願意以私人身份去學習一下，目前……碧空經濟建設的發展壓力還比較大。」

不過這些話，就沒必要說了——起碼要等到熟絡一點之後再說，奚國平堂堂的一個副廳，這點水平還是有的，而且這個時候，林業賓館也到了。

接下來就是安排考察團的入住了，這都是應有之意，安頓下來差不多也就五點半了，這就不能談公事了。

看來碧空省的文明辦，也不是鐵板ｈｔtps://m.ｈｅtuｂoｏｋ•ｃom.ｃｏｍ一塊，陳太忠聽出來了，奚主任的「但是」沒說完，那就是不管出於什麼動機，碧空文明辦本來不想來人，再然後是那帕里直接點將，奚國平才趕了過來——至於說要協調民政系統，無非是一個站得住腳的借口罷了。

哦，陳太忠點點頭，他有點明白了，敢情人家碧空林業廳本來想獨自來的，結果那帕里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，做了這麼一個暗示。

為了表現他胸懷全局，酒桌上他甚至時不時誇陳太忠兩句，說樹葬工作能順利展開，離不開文明辦的支持，當然，沒人能感受到，他說這些話的時候，心裏是何其地哀傷。

「你去機場，恐怕……我也得去林業廳，」秦主任沉吟一下，又搖搖頭，「對了，民政廳那邊是什麼人出面？」

就該是這麼個答案，陳太忠笑著點點頭，這奚國平絕對是那帕里比較信任的人，要頂著文明辦的旗號來，也願意跟天南文明辦交流，同時又能表示碧空目前不方便考慮這些。

「什麼您不您的，叫我老奚就行，願意的話你叫國平哥也行，」奚國平很隨意地笑一笑，「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件事，後來還是那主任跟我說了，最好文明辦也去個人。」

嘖，這還真是老那的關係了，陳太忠聽出來了，那大秘能直接繞過文明辦正主任打電話，這關係怎麼差得了？

車隊駛向林業大廈的時候，陳主任就有點忍不住了，「奚主任，和_圖_書怎麼一開始，我沒接到您要過來的消息？」

至於說等李無鋒下了他升正廳，這隻是理論上的一種可能，嚴廳長身上的蒙系印記太明顯了，三五年內不會有人把他放上來。

碧空林業廳一行人，是在下午四點二十走出機場的，帶頭的何珏長得人高馬大，高度略略不及陳太忠，但是寬度卻遠勝。

佩服之餘，奚主任就難得地生出了點不服氣的心思，於是笑嘻嘻出言試探，「據說你們文明辦發展到現在，陳主任你功不可沒。」

年紀輕輕身處這麼耀眼的位置，居然能不驕不躁，這份氣度和城府，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，怪不得能讓蒙書記重視，出名難打交道的那主任，也是其好友。

奚國平對嚴自勵的態度很一般，但是對陳太忠卻相當熱情，握手的時候，笑容都要燦爛一些。

於是他點點頭，「這個老那也真是的，不知道提前來個電話通知一下……為什麼你們林業廳一開始沒跟文明辦通氣？」

可是碧空文明辦不來人的話，樹葬的意義就又要打折扣了，那麼，那帕里私下聯繫個副主任，既捧了場又不張揚——總之，就是不能讓蒙藝被動。

陳太忠這次接機，是帶著郭建陽出來的，郭科長雖然還沒有拿上駕駛本，不過車技已經較為純熟了，他充當司機，結果文明辦這倆副主任還相互謙讓一下，最後奚主任卻不過陳主任的堅持，終於是坐到了首長座上。

「據說……」陳太忠聽得就笑，一邊笑他和_圖_書一邊搖頭，「咱們搞宣教的，一般很少用這種模糊詞，成績是大家同心協力干出來的，我們只是比較幸運，遇到的領導們，都比較支持我們的工作。」

其實琢磨這個迎來送往，也挺有意思的，剛才秦主任表示了，民政廳去個副廳的話，他只會到會場轉一圈，否則的話，倆正廳加副廳接待一個正廳，這就嚴重不對等了。

左右是不同省份的事情，問也就問了，有什麼大不了的？

但是碧空這一次考察，是自發的沒有人牽線，不但是對等的兩個兄弟單位，而且還是在不同的省份之間，那隨意一點也無可指摘。

陳太忠聽明白了，「那就是說，我得去了？」

想當年堂堂的省委書記大秘，現在只是一個副廳長，他心裏怎麼平衡得起來？都說寧為雞頭不做鳳尾，他寧可自己是個二級局的局長。

「嗯，」秦連成點點頭，心說小陳做事雖然馬虎，這態度還算端正。

大家相互握握手，何廳長就將身邊的這位介紹一下，「這是我們碧空省委文明辦的奚國平副主任，奚主任百忙之中抽出時間，跟我們來一起學習。」

就這麼胡思亂想著，他來到了秦連成辦公室，卻發現秦主任出去了，說不得打個電話過去，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彙報了一下。

那麼，可能幫到他的，也就是遠在碧空的蒙藝了，所以雖然心情不好，他招待碧空來的客人，還是相當熱情的。

陳太忠打電話過去，凌洛正在開會，是他秘書接的電話，不ｍ.ｈｅｔｕｂｏoｋ.cｏm.com過秘書對此事也算知情，「碧空林業廳考察啊，郭處長不是在那邊嗎？」

自打奚國平對他表現出熱情，他心裏就非常明白，這份熱情來自於什麼緣故，不過他對這個人的了解是一片空白，而且老懞也未必喜歡他對碧空的事兒指手畫腳——蒙老闆已經把劉騫放到陽光市做常務副了，這給的面子真不小。

所以他有點頭疼這個熱情，可是現在他又想知道那帕里這麼做的動機，琢磨一下，終於開口發問，「奚主任跟那主任……關係不錯吧？」

當天晚上，李無鋒設宴招待何廳長一行人，嚴自勵依舊作陪，嚴廳長的心情其實不是很好，因為他知道，李廳長叫上自己，其實是做給蒙藝看的。

「通氣了，但是……」奚國平沉吟一下，也不說但是什麼，反倒是說起了別的，「我之所以趕過來，是因為樹葬還涉及到我們省民政系統的配合問題，林業廳說不動那邊的話，文明辦就可以負責出面協調。」

「何廳長客氣了，只是交流，互通有無，」李無鋒笑眯眯地回答，然後將自己身邊的兩位給對方介紹一下，心裏卻是在納悶：怎麼突然地，碧空文明辦來了個主任？

嘖，就是一個副處，他又確定一下才放下電話，然後悻悻地咂巴一下嘴巴，接著腦瓜一轉，民政廳這邊只有個副處的話，老秦會怎麼行動呢？

按說到了奚主任這個級別的幹部，考察時一般都是中規中矩，保持威嚴的同時還要強調個穩重，不會這麼很隨意地彰顯個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