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%

別看陳潔只是個副省長，但是她身為天南的本土幹部，又是鳳凰系的領軍人物，還真的不是很怕潘劍屏，大家相互尊重才是正理。

陳潔也聽得懵懵懂懂的，潘劍屏的到來，就讓她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，畢竟她算是摘了宣教部的桃子——當然，這桃子不大一丁點，促成此事的本家，也是她陳潔一直看好的人。

潘劍屏嘿然不語，好半天之後，才微微一笑，「干工作都要有興趣的話……那孔繁森犧牲得不是很冤枉？咱們要講的是覺悟，是服從組織。」

「過年了，肯定要回家的嘛，馬勉也回來了，」張大姐微微一笑，「老馬回來為什麼不通知大家，這個我不用跟你說……小陳，大姐想勸你一句。」

「但是……我根本不知道蔣世方要我搞一個什麼樣的文化節，」陳太忠聽得也惱了，他雙手一攤，「而且我對這個東西，真的沒什麼興趣。」

眾人知道這是玩笑，嘻嘻哈哈散去，他再找唐亦萱，卻是了無蹤跡，不多時，他接到了蒙曉艷的電話，才知道兩人要上高速了，「……不用管我們了，十一點就到家了。」

「你小子怪話還真多，」潘劍屏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，轉身走了，不過部長大人走是走了，卻並沒有答應他的請求——這事兒還要有周折。

「不用了，曉艷開車的水平不錯，」唐亦萱聽他說得直接，就接過電話，「你還要陪外國客人，不要耽誤了正經事。」

所以她就表示說和圖書，我也覺得這個節目不錯，可是這一台晚會，是宣教部促成的，省長您的建議我大力支持，不過您得找對正主兒——這不是推卸責任，這是擺明因果。

「我點頭還不行嗎？但是她有老公啊，」陳太忠哭笑不得地點點頭，不過饒是如此，他心裏禁不住也生出了點自得之心——凱特·溫斯萊特對我有意思？

其實，蔣世方也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，只聽說這台晚會比較受關注，就想著搞個什麼節日，巴巴地跑過來，真是有點不夠穩重。

「這麼緊急的情況下能把他請來的，還真是不多，」陳太忠點點頭，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，然而下一刻，他發現自己的尾巴翹得太高了，說不得又夾起來，「我也是碰對了運氣，主要是……我有在國外工作的經歷。」

倒是潘劍屏始終保持頭腦清醒，他見陳潔真的離開了，才沉聲發話，「小陳，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，你跟我說一說。」

科委這次來了三十個人，眼下九點半了，按說坐凱斯鮑爾回素波也來得及，但是這終究是夜路，不太安全，一個半小時的車程，還不如明天六點起來，八點以前趕到素波。

送走潘劍屏之後，演播大廳就真的沒有多少人了，陳太忠一轉頭，想安排一下蒙曉艷和唐亦萱，才發現她倆身邊居然站著段衛華和孫正平，他的眼皮子禁不住猛地跳一下。

說完這話，她也走了，潘劍屏固然是省委ｈｅｔｕboｏｋ•coｍ.cｏｍ常委，但是她無需賣太多的面子，說到底，她在天南的底蘊和在上層的關係，並不遜色于潘劍屏。

可是陳太忠的腦袋一直在發木，就沒想到這一層用意，聽到這話之後，就有一點壓抑不住的惱怒——你也要我搞這個文化節？

陳潔可是沒想到，自己來看個晚會，看出了這樣的事情，她真的想不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——這兩個省委常委的狀態，怎麼如此地古怪？

這人要是陷進牛角尖了，那就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有理，潘部長的反應有點遲鈍，但是蔣世方並沒有因此而氣餒，他反倒覺得有點可笑。

「那大家都去辦事處吧，」這一刻，陳太忠很欣慰，科委在素波有了辦事處——這還就是方便，「戲主任你聯繫一下……嗯，我強調一點，大家打個撲克麻將啥的無所謂，過年了嘛娛樂一下，不過誰敢搞那些亂七八糟的，別說警察，我就不會放過他。」

「良藥苦口，你好自為之吧，」張璘笑一笑，也不跟他多說，徑自走出了演播大廳。

「嘖，這我還真是滿頭霧水，」陳太忠也搞不清楚緣故，說不得將事情細細地解說一遍，「……他居然要求我，多操心引進藝人的事，這真的太可笑了，哈哈……咳咳，潘部長您為什麼這麼看著我？」

怎麼能不管呢？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小萱萱坐夜車，「太不讓人放心了，在高速路口等著，我送你們回去。」

「蔣世方這次…和圖書…」潘劍屏皺一皺眉頭，看著他沉思半天，方始緩緩地點頭，「倒是沒有看走眼，你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。」

所以他略帶一點魔怔地來了，而這些粉絲的情緒，又是很容易感染人的，蔣省長一看，呀……我琢磨得確實有道理啊。

「但是……」陳太忠聽到這個評價，心裏的沮喪簡直是無法形容，愣了好一陣，他才出聲反駁，「但是我更想做的，是揪出各種不文明現象，而不是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。」

陳太忠甚至不需要回頭，就聽出了這位是誰，敢這麼跟他說話的女人，真的沒幾個，「張大姐您也回來了？」

沒錯，陳某人就是這樣的心性，如若不然，他也不會打破諸多記錄，成為仙界里的傳說——他非常享受別人仰視的目光。

「你這麼想，就大錯特錯了，」潘劍屏臉一沉，難得地訓斥起了他，「這不是華而不實，而是你不珍惜你自己的潛力，你覺得……天南能把瑞奇·馬丁請來的，有多少人？」

他沒想過跟那個女人發生什麼超友誼關係，凱特真的並不比貝拉或者葛瑞絲漂亮，只不過名氣大了一點罷了，但是作為一個好勝的男人，他並不介意多出幾個暗戀自己的美女。

說話的女人不是別人，正是前文明辦主任馬勉的愛人張璘，陳某人一直沒有注意到，大廳里還藏了這麼一個女人。

「您講，」陳太忠重重地點點頭，以示他很重視。

「老班長給你唱吧？我保證扭得比他強，和圖書」陳太忠沉著臉，煞有介事地回答，「不用買票，你管酒就行了。」

「人前全是孔繁森，人後就是王寶森，說空話誰不會？」陳太忠很不服氣地頂一句嘴，然後又拍領導馬屁，「部長，咱文明辦又不歸省政府管，我盡量配合，也算給省長面子了吧？」

然而話也不能這麼說，走到蔣省長這一步，主政一方而上進無望，女兒又年紀輕輕做了正處，很爭氣，那他追求的東西就沒多少了——無非名耳。

「那些外國明星啊什麼的，也就是那麼回事，你還年輕，作風問題是很要命的，」張璘還真的敢說，「老馬就是前車之鑒……你別搖頭，我看出來了，那個露絲看你的眼神不對。」

這是一直以來他的願望，他也不求像一說起蘇州，大家就會想起築城的伍子胥一樣，但是他總希望自己在耄耋之年回鄉時，有人說——看，這個XXX，就是老省長當年一手抓起來的。

她倆能認識孫正平？陳太忠不太相信這個事實，不過他要操心的其他事也不少，比如安排鳳凰科委的人。

潘劍屏管宏觀，你管微觀，蔣世方也不多說，轉身離開，他覺得自己今天魔怔得已經挺厲害了，「天南的精神生活，是非抓不可了，這是我的態度。」

反正這件事他已經提了開頭，為了保持一把手的尊嚴，再走回頭路就不合適了，見到陳潔也出來了，他就抬手將人叫了過來。

不過她相信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的，想到下午小陳還攛和圖書掇自己去接機，於是她看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陳太忠，「這個工作我願意配合，太忠……不要讓我和潘部長失望。」

到了這個時候，蔣世方也無須再掩飾什麼了，他就是很直接地表示，今天這個晚會雖然有不盡人意的地方，但卻是一個裡程碑式的進步，天南的流行文化已經荒蕪得太久了，以後這種活動要常搞，最好能實現周期性的良性循環，陳省長你要多關注一下。

然後，陳太忠想關心一下蒙曉艷的行蹤，卻是又被花華幾個人攔住了，「老班長，瑞奇只演一天，真的不過癮啊，開個演唱會行不行？我們買票！」

只是她走之前的話，卻是別有用意，意思是說陳太忠你雖然在宣教部，可也是我關照過的，一定要幫著我和潘部長保持溝通的順暢——你起到了足夠的潤滑作用，我倆才不會失望。

你不就是懷疑我的動機嗎？這是你想多了，我沒不好的動機！老潘你這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——當然，人家這個提防的心思，蔣省長也能理解，人在官場嘛。

現在蔣世方又來這麼幾句，她真的是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了：姓蔣的你想挑動我跟潘劍屏斗嗎？

一幫人上車轟然離去，然後一聲嘆息在他的背後悠悠響起，「小陳你雖然忙了點，但是好像……很樂在其中啊。」

「這個經歷……就是別人無法比擬的，」潘劍屏不動聲色地發話。

「送你們能用多長時間？」陳太忠傲然一笑，用命令的口氣發話了，「等著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