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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李輝？」陳太忠哼一聲發問。

邵總不愧是公子哥兒，居然敢當著警察們就這麼說話，那囂張跋扈簡直不可一世，「你們總不會懷疑，我們有意把謀殺自己的主使者放走吧？」

等他想到，那交通局長成才，會不會跟此人有關聯的時候，又打個電話給警方，不成想那邊表示，此事我們已經調查過了，成局長沒聽說過這個人。

一看見警察，他的臉色就是一變，不過他說自己要自駕游，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正式工作。

中間的警察左邊看一看，右邊看一看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，「你們要做的是思想工作，不要……嗯，不要那啥。」

至於說此人結識的人，那真的是太多了，但是沒什麼有真交情的，想徹底查明白此人，工夫不會小了，也正是因為如此，警察比較早地找陳邵三人確認一下。

「嘖，」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，心說還是哥們兒這威名太盛，搞得這位都昏頭了。

但是偏偏的，這傢伙由於小時候不愁吃喝，消費上很大手大腳，也捨得為朋友花錢，口碑還不錯，就是沒攢下什麼錢，相對比較潦倒。

「但是有點小麻煩，」警察在電話那邊苦笑一聲。

「哦？」警察聽得就是一愣，接著笑著點點頭，這個說法真的很對，當事人不但有辨認證據的義務，提供線索也是正常的——昨天陳主任沒啥線索可提供，今天有了嫌疑人，人家想通過資料查找線索的話，警方不合適拒絕。

嫌ｈeｔuboｏk.cｏm•ｃom疑很大，你繼續查啊，陳主任心裏挺膩歪的，現在給我打這個電話，是賣弄還是什麼？「哦，那得抓緊時間了。」

這一下，警察們就有點著急，掏不開此人的嘴啊，有人就想起來了，「咱們把陳主任叫過來吧，陳主任要著急了動手，跟咱們也無關不是？」

不過事實證明，陳主任在某些方面的優勢，也是警方難以比擬的，下午五點左右，警方打來電話，「陳主任，有個人的嫌疑很大。」

有意思的是，這三個人中，有一個人在一點多的時候冒頭了，那就剩下兩個人了，其中警方認定，遼原籍的男子羅衛東嫌疑最大。

來了素波，他先去汽修廠做學徒，不過學徒工里龍蛇混雜，羅衛東受到影響曾經短暫地吸食過毒品，後來又幫賭場看場子之類的，由於他敢打敢殺……也掙過一些錢。

他短時期地做過政法委書記，對警方這一套流程不能說全熟，大致是搞不錯的，於是他苦笑著發話，「我說，我是當事人，掌握了他的資料之後，沒準能發現什麼線索，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？」

此人居住的地方，跟話單上的公話亭特別近，警察們倒是很想上手段，但是省廳的警察做這種事兒，有點那啥，更別說這傢伙的老爸退休前，是市中級法院刑一庭的庭長。

事實證明，體制的力量還真是可怕，大約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，省警察廳通知陳主任和邵ｈｅｔｕｂook•ｃoｍ.ｃom總去認照片。

「陳主任，您……還是在這裏問吧，」領他進來的警察聽到這話，就有點為難，「他極有可能是關鍵性人物，萬一跑了的話……責任太重。」

「這個人以前，應該有別的手機號，」陳太忠簡單了解了之後，提出了要求，「把他以前的手機號給我。」

事實上，店主並不記得車牌號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，那是海角的車牌，再加上藍夾克，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此人了。

敢情這個嫌疑人是羅衛東的朋友，叫做李輝，也是個不學好的主兒，整天東遊西逛的，警察們在調查他的時候，這傢伙不但手機沒開機，上門找人時，此人正拎了皮箱要外出。

「那是一定，」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點頭，跟著邵國立轉身離開。

這就是突破了，然後警方拿了不少嫌疑人的照片來讓店主辨認，等到中午的時候，基本上就鎖定了三個人。

我還真的無能為力！陳太忠苦笑著掛了電話，這件事情事發詭異不說，調查得也異常艱難，他現在也只能……指望組織的力量了。

大約寫了二三十個字，他將紙一轉，向旁邊一遞，「想領人走，你得簽個字。」

警察們試圖請出前李庭長做工作，但是李庭長一聽說兒子涉案，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，「你們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，我就當沒那個兒子了。」

「別，我不去……我說，我什麼都說，」李輝瘋狂地扭動著身子，不成想，下一刻，hetubook.com.com一個斗大的拳頭砸了過來，「老實點，我還沒開始教育你呢，麻煩你配合一下……」

昨天中午的時候，在距離塗陽捲煙廠一公里多的一個香煙店門口，該車曾經短暫地停留過，車主還進店裡買過一條紅塔山。

李輝被暫時羈押在指揮中心的一間小房子里，由於事涉多個地區，這裏就是聯合辦案的地方，陳主任走進去一看，一個皮膚白皙的高個青年正坐在那裡，面對三個警察。

個人的力量，終究跟體制是無法比的，這一刻，陳太忠也不得不承認，就算他是仙人，一個人能想到的東西，也抵不過集體智慧的結晶。

但是他還不敢拒絕，說不得苦笑著嘆口氣，低聲叮囑，「我能提供部分情況給您，不過這個案子是王廳長督辦……您也別讓我太為難。」

嘖，合著不講理也有不講理的好處啊，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也沒多想，直接驅車來到警察廳，找到辦案人員之後，「那個李輝在哪兒呢？」

這傢伙自然就被請回警察廳了，但是此人一口咬定，跟羅衛東就是普通朋友，也沒有太多的來往，至於陳太忠，他根本不認識。

這個羅衛東生於遼原，父親曾是遼原行署的一個副處長，小時候也是衣食無憂，無奈父母死得早，兄弟為爭家產反目，他性格狷介，孤身一人來素波打天下。

然而從直覺上講，他覺得應該是這個人，於是就提出要求，「現在，請把這個人的相關資料給我。」

「我這人hｔtｐs://ｗwｗ•ｈｅｔuboｏｋ.cｏｍ•com最講理了，」陳太忠笑得那叫個燦爛，一邊笑，他一邊走上前，一把就拎起了年輕人，「我搞的就是精神文明建設。」

負責問詢的這位登時就頭大了，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陳主任是什麼人，接了這個案子之後，也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——而且人家根本不問自己方便不方便，張嘴就是祈使句。

經過大量的排查走訪，警察們列出了一個可能的嫌疑人名單，會開車，可能有過吸毒史，還可能會偷車，再加上還原過的身高體重和相貌，排查範圍就大大減少了——更別說，這個人還得是聯繫不上的。

「國立，說什麼多幹什麼？」陳太忠看他一眼，走上前拿過筆就刷刷地簽個名字，然後將紙向前一推，「可以了吧？」

「你們這算什麼意思？」李輝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恐懼，大聲地嚷嚷了起來，「我是配合警察調查來了，你們把我交給這些我不認識的人，這是什麼手續？」

這就挺膩歪人的，要是時間充裕，警察們不介意慢慢地從他嘴裏磨出真相，然而這案子的性質有點過於嚴重，他們想磨，王廳長得答應呢。

「陳主任，」那三個警察見到他進來，齊齊站起身，那白皙青年聽到這聲音，慢慢側頭看過來，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慌亂。

說白了，還是陳某人威名太盛，睚眥必報的口碑也有點那啥，警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「不要讓此人搗亂」，所以有這樣的誤會，也就正常了。

「想跑？」邵國立在陳太忠旁邊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冷冷一哼，他對陳主任的手段清楚得很，「也得問我們答應不答應……他的各個器官分開跑，倒是有可能。」

這位登時語塞，倒是那三個警察中間那位，年紀大一點的沉吟一下，不動聲色地點點頭，「嗯，人你們可以帶走，五天之內必須帶回來。」

年輕人的臉越發地白了，嘴唇也開始輕微地哆嗦，中間的警察不管這些，拿過一張紙頭也不抬地刷刷地寫了起來。

等警察拿出模擬人像來，店主就越發地確定了，而且他還提供了一個線索，那就是這人普通話較為標準，但是似乎帶有點遼原或者正林的口音。

「是他吧？好了……跟我走，」陳太忠一指年輕人，手指頭勾一勾。

警察本來不想配合到這一步，但是人家提出要求了，他還是沒辦法拒絕，於是苦笑一聲，「他還有兩個手機號，陳主任你……要是有什麼發現，請直接聯繫我們……」

陳太忠和邵國立還真沒太清楚地看到男子的臉，不過陳某人記性和眼力好，他也感覺這羅衛東更像司機一點，但是不能百分之百肯定。

「我會讓你認識，你到底惹了誰，」邵國立不屑地冷笑一聲，「手續……你跟我講手續？」

有了這兩個手機號，他也能查一些東西了，不過就是那句話，這個羅衛東聯繫的人實在是五花八門，一時間找不出頭緒來。

尤為重要的是，塗陽警方發力了，他們成功地查到了該車在市裡的行蹤，塗陽也是一個相對欠發達的城市，一輛三菱越野車還是比較扎眼的。